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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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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迈入鸢华殿内便感觉几道寒光射了过来,首座是大王与大妃,他们的目光都凝聚在我与夜鸢相握的手,脸上隐隐有怒气。大妃身边站着一名面容清秀可人,眉宇间却存着娇媚之态的韶华女子,看她一身绫罗绸缎珠光宝气环绕全身定是名身份高贵之人。 “竖子!你可知未央是二弟未过门的妻,朕也允婚了,而你……”大王气的满脸通红,怒火冲冠。一个气急猛咳着,大妃连连为其顺气。 “父王,儿臣要娶未央做鸢王妃,望父王允婚。”夜鸢那平淡的表情与大王的怒气腾腾比起来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未央,你是莫攸然的妹妹,你与翎儿也曾是心意相许的一对。翎儿才走两个月而已,你竟然与大王子作出此等苟且之事!”大妃凌厉的目光扫向我,虽然声音平和,但是言辞犀利。 夜鸢阻挡住大妃步步朝我紧逼的步伐,淡淡的道,“大妃,男女之事两厢情愿,夜鸢与未央生米已经煮成熟饭。想必大妃也不会要一个不洁之躯的女子做二弟的女人,即使是妾!” 大妃的手紧紧握拳,含着怒意瞪着夜鸢,却对他也无可奈何。终于,紧撰着的拳松开,回首凝望着脸色惨白的大王,沉重的开口道,“你与未央的婚事,待翎儿与莫太傅回来再做商议。” “难道二弟一日不归,那未央就要一直等下去吗?夜鸢可以等,但是未央不能等。今日之事早已闹的王宫尽人皆知,很快便传入整个天龙城。若一天不嫁,她将一日受到天下人的嘲笑,这关乎于一个女子的名节,还望大妃您慎重考虑。”夜鸢表面恭敬,但是语气上却是咄咄逼人不容抗拒。 “未央,你可愿意?”大妃不死心的将问题转丢给我,神色异常期望。 “回禀大妃,未央别无选择,所以愿意。”我的回话不仅让大妃大失所望,就连夜鸢都有些奇怪的望着我。片刻,夜鸢勾起一笑,单膝跪下,“父王,请您允婚,儿臣半个月后迎娶未央为鸢王妃。”其气势不容抗拒。 而大王也就挥了挥手,疲惫的一声叹息,“罢了罢了,一个女子而已,待翎儿胜利归来要多少没有。” 大妃张了张口,却未再言,只是扶起大王离开了鸢华殿。 一直陪伴在大妃身边没有说话的那名贵气女子在与我差肩而过之时,柔美的目光清扫过我,嗤鼻一笑的讽刺道,“二弟说的那个特别的女子,也不过如此。” 二弟?她是夜翎的姐姐夜绾? 我倏然侧首,她却如风一般由我身边离开,留下那阵阵刺鼻的香粉味。 灯火炜煌隐射着绿琉璃帘,熠熠闪光刺的人眼花缭乱。烛光潋滟映着凤冠霞帔妩媚明耀,九翚凤冠,恍然如梦。 此次华贵嫔下的聘礼多到使全城轰动,宫人眼红,半月来讨论的皆是这批让人目不暇接的嫁妆。 琉璃玉树两棵,香色地红茱萸二十丈,波斯鸾凤结一对,天竺彩翼风翟一对,西域温甸玉镯一对,夔龙素雪锦貂彩绒袍两件,百碟穿花衫一件,福寿玛瑙珠一金盘,香草金叶子一盒,俏色红晶石串珠一副,玉玲珑垂环一对,金钱,香草,凤簪,翡翠,稷米更不在话下,多的将秦天殿堆满,金光淡淡,将原本金碧辉煌的大殿照耀的更加璀璨夺目。 我静坐在秦天殿的妆台前,手中把玩着金盘中的那对金丝鸳鸯,对着镜中凝望着宫女碧云拿着翡翠玉梳为我顺着纤细如缕的发丝。记得上次让我喝下那碗粥的宫娥冰兰早已经无迹可寻,怕是早已被灭口了吧。 一想到这,唇边噙出若有若无的浅笑,听着碧云口中唱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明日,就该是我与夜鸢的大婚之日了,恍然就像繁华一梦。 “为何嫁他!”寝宫内的一声扉彻之呼使我一僵,握在手心的金丝鸳鸯划落在妆台之上。 碧云被这一声呼吓的手一颤,翡翠玉梳摔落在地成两半,她惊恐的跪在地上,“二王子您……您怎么回来了……” 如今正是南国与北国交战之期,烽火早已连绵数月未停,夜翎是先锋统帅,战未结束,他竟然丢下大军孤身回来了么。真的,回来了么。 我没有回首,只是由镜中望着他手捧银盔,脸上有多日来的灰尘未洗尽,狼狈不堪。他踩着沉重的靴子,一步步的朝我走来,眼中有不解,复杂,隐忍与不甘。 “二王子,您这样回来,是犯了重罪的。”我的话才落音,一声声刺耳的脚步声传来,十多名手持长刀的侍卫闯了进来,领头人是夜鸢。 “二王子不顾国家安危,擅自丢下大军潜逃回宫,给本王拿下关入大牢,听候王上的处决。”夜鸢的脸上始终挂着那抹妖魅冷笑,红眸异常妖艳。 夜翎站在原地没有反抗,任侍卫们将他制住,“未央,你告诉我,为何嫁他。”他的声音很低沉,很冷淡,虚幻的飘洒进我的耳中,竟使我的心中产生了丝丝的愧疚。 “因为恨他。”我的声音在那个‘他’字上异常用力,冷到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由我口中吐出的字眼。 夜翎怔了一下,望了眼夜鸢,再望望我,“原来如此……”他狂放的一声笑,夹杂了许多悲哀与苍凉,转身随着众侍卫离去,最后隐入那漫天的黑夜,独留下一室的凄寂。 一切,都结束了。 寝宫内的奴才们皆被夜鸢遣退下去,金光肆意的寝宫独独剩下了我与夜鸢,空气中凝结着异常压抑的气氛。他一言不发的站在中央凝视着我,似乎想要将我看透。 我平静的侧首正视着夜鸢,“戏,已经演完了。” 夜鸢剑眉一挑,“戏?” 看他那佯装不解的面容确实逗笑了我,“大王子,我若连区区迷药都闻不出来,那不是白白与莫攸然相处了七年?你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让人察觉不到吗?你错了,早在你设计让我以为清白被毁,我就知道你的计划了。” “哦?”夜鸢颇有兴趣的盯着我,很有兴趣想要听下去。 “假意让大王以为你真的不想争夺太子之位,随后又用激将法逼得夜翎不得不领兵出征。而你的目地不在于他是输是赢,而是临阵逃脱。试问这样一个王子,丢下大军连夜回来只为一个女子,这样感情用事不负责任的人,何以有资格坐上皇储之位。这样一来,你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个想要争夺你皇储之位的人打入万劫不复。我虽未及笄,男女之事至少也是知道一些的,破处之夜全身酸痛。可我的身躯之上不仅没有丝毫的疼痛,就连一个吻痕都没有。敢问大王子,您若要做戏为何不做足一些让未央完全相信呢?”说罢,我伸手一挥,将妆台上那对金丝鸳鸯重重的拂在地上,“既然大王子这样用心良苦,未央便配合你演完了这场戏,对于我的表演还满意吗?” 他邪魅的目光闪过一丝狡黠,“本王倒真是小看了未央。你恨的‘他’是谁?” 含着笑,一字一字地道,“莫攸然。” 他了然一笑,朝我信步而来,铺地的长袍拖在金砖之上发出窸窣的声响。直到他站在我的面前,勾起我的下颚,“本想这场戏在今夜就此结束,可是怎么办呢,突然对你产生了兴趣。所以,明日大婚本王会照常举行。” 心头一颤,照常举行? 对着他那双美眸,平复心头的紊乱,我的笑意未敛,“好,照常举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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