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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你与他已分隔两地,我不该总是提及你与他记忆的那段过往,那伤心事来说。

  他却很柔和的笑了,手轻拍了一下我,眉宇舒展,用种能化开一江春水般的眼神望着我。

  这是个教养很好且温柔的男子。

  这么完美的人为何却守候不到自己爱情……

  “对了……”我愣怔片刻后,忙替他掖了一下被褥,“你生病了,为何却不见你的义子。”

  “他不会来了。”

  “为何?”

  “早些年他去闯荡江湖了,又有七个公子相伴,如何还会回这个老宅。”说完还深深地忘了我一眼。

  “岂有此理,做人怎能这般,所谓一日为父终生为父。”

  “他自有他的事情,我如何管得了他。”

  “别便宜了那个小子,我要是你,一定把他绑了拎回来,跪祖宗牌位,饿他个十来八天不给饭吃。”

  他笑出了声,很温柔的望着我,轻声说:“以后就照你说的做。”

  我还在径自琢磨……

  难怪,我来这儿已经有几天了,整间宅子里除了他却再也没了任何人,甚至一天里只有那只鹦鹉在独自叫唤。

  原来,他还有这么一个不孝子。

  不过……为何他这一笑,让我寒涔得慌。

  一定是错觉。

  窗户突然被风刮开了。

  第十四章【四】

  不过……

  为何他这一笑让我寒涔得慌,一定是我的错觉

  。

  窗户突然被风刮开了,我从床上起身,想将它关紧,那风却灌了进来,一股凉嗖嗖的风吹得我直哆嗦,扭身没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风邪啊……

  真冷,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我,倾身像是要起床,被子还刚被掀开了一角,我便一屁股坐了下来,按住他的被褥也斜眼望着他,“哎,你要做什么。”

  他专注地望着我,眼神顷刻间温柔得能溺死人,规规矩矩地半躺着,脸上荡着很和蔼的笑容。

  我身子发怵,警惕地望着他,有些狐疑了。

  他继续很善良地朝我招手,“你过来……”

  有诈,此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缩着脖子,畏缩地朝后转身就想溜掉,他起身扯着我的身子,却从后面环上来,我怔住了,心怦然跳动了起来。

  他笑出声,手从我腰上缓缓上挪,拉起我的手,手臂朝两侧平托起……身子贴着我,比划丈量了一下,侧着头,眼里很柔和的情义,望了我一眼,轻声说:“你看我大意了,天这么凉,你却穿得这么少。这间房里应该有你穿的衣袍。”

  然后也?

  我有些懵懂,呆呆地看着他仍旧维持着揩油的姿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十分安静地望着我的神情,不放过一丝表情,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我的手,继而十指紧扣,偏着头,温顺且轻巧地搁在我的肩头,“瞧你,身子都这么凉了。”

  他的手分明比我的还要冰,我掀着眼望了他一下。他总是这么睁眼说瞎话么。

  还有……

  我实在是忍不住想问了,别过脸,盯着他,“你还想抱我多久?”

  “我……”他有些不舍地松了手,瞅了我一眼,“丈量了一下,刚刚好,那袍子长度刚刚好,你等着……”他掀被褥。

  我却一把按住了他。

  他离我是那么的近,睫毛很长,诧异地望着我了我一眼正强行给他掖被褥的手,却也只是好脾气地笑着,不挣脱也不拒绝,脸上浮现了纵容的神色。

  这个人是不是病糊涂了,有衣袍早说么,犯得着这么贴身丈量么,俺穿一穿,不就知道合不合适了。

  看着他又不安分的在动了,我一手压住他,“你身子不适,给我安静点。”

  他气色有些不好,胸膛起伏,没能忍住,转头拿袖子挡脸,咳嗽了一下,断断续续地说:“我要给你拿几件御寒的衣服,这夜里冷……早上天气也寒,要不……我再给你添些厚实点的棉絮被。”

  “你还有完没完了。躺着……”我恶狠狠地瞪他,声音却放软了,“衣袍都放在哪儿了,你别下床,我自己拿。”

  他眼微弯着,笑了,正握着我的那只手微凉,指尖握住我皮肤的时候,有些痒。他说:“就在那柜子里面第三个隔间处,你随便拿几件吧……都是新的,挑你喜欢的。”

  我应了一声。

  打开柜门之后,我才知道他所说的,随便挑几件……是什么概念了。

  一柜子,二三个隔子都放满了衣袍。素白的,青色的,淡雅或是花哨的……一件件被叠得很整齐,第三层的有些旧了,尺码也不太对,中问还夹杂了一件女人衣裳……

  怎么会有女人的衣服?!

  我怔了怔,手摸上去。

  “一早便说要给你找见袍子,结果身子乏了就躺了大半天。”他一脸愧疚地望着我。

  我手一缩,转而找其它的,漫不经心地回话,“不碍事。”

  只是……

  他为何会待我如此的好,这一切已然是超越了普通朋友间的关怀。我的身后传来芳华的声音,“挑好了么?”

  “没。”我应了一声,手探上第二间隔子处,衣料摸上去都是崭新的,明显比第二间的尺寸大了很多,将它抖开……在我的身上比划了一下,嘿,小了。衣袍的颜色不错,就是样式……

  恩,这些都是男袍,像是小少年穿的。

  “压在下面的的衣袍尺寸都比较小,第一个隔间许多衣袍都是前几日新做的。”

  “这都是谁的衣服啊?”

  不像是芳华的,他穿明显小了,我随意比划了一件,刚刚合身。

  不过,这叠成厚厚的衣袍,尺寸倒是越来越大,只是都不见穿,全是崭新的,这也奇怪。

  “是徒弟的。”他低声说。

  “这件衣裳也是?”我捻出来,抖了一下,很漂亮的衣裳,看着身形大概是十几来岁的姑娘穿的。闻着有淡淡的芬芳。

  他恍若笑了,“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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