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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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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陈容意料的是,第二天,王弘并没有指责她这种阳奉阴违的行为。 随着阳光高照,昨天半晚发生的事,也传遍了整个琅琊王府。 彼时,王氏已经派人知会了陛下和太后,这种小事,陛下和太后自然没有异议。 便是消息传出,建康城中的贵族们听了这种事,也只是摇头笑一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留给王弘的宫女,被王弘分出去的小事,哪里值得他人在意? 真正在意的,只有谢应等人。 她们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个千娇百媚的美人,竟落到了自己府中。如今更是把玉佩捧于头顶,跪在自己面前喊姐姐。 特别是谢应,她拉着脸一声不吭。 而在她面前,一字排开,跪得千娇百媚的五个宫女,则小心翼翼地看向她。 她们朝谢应看了一眼,心下害怕,忍不住求助地看向谢应的夫君,不对,如今他也是她们的夫君了。 谢应的夫君接到了几个美人的求助,他看了一眼谢应,对上娇妻一脸的恼恨,终是有点心虚。 喝了一口浆,他突然站起,自言自语道:“啊,怎么忘记了那事?”一边说,他一边急急走出,竟是逃之不及。 几乎是他刚刚踏出台阶,只听得“叮砰”的一阵脆响,却是谢应突然站起,广袖重重一挥,卷起几上的酒杯摔到了地上! 谢应的夫君哪里敢回头?他连忙提步,更加快速地向外走去。 堪堪走到院门口,突然的,他脸上露出一个满意愉快的笑容来。说起来,自从谢应嫁过来后,管得实在太严了,他外出应酬时,从不敢夜宿,至于纳妾之事,更是别提,府中仅有两个通房,还是父亲早就备下的。 现在好了,突然多了五个千娇百媚的妾室,他光是想想,都心跳加速,都恨不得马上转回去,搂着那些肌肤娇嫩,美色各有不同的妾室们好好亲热亲热,一偿数年苦闷。 不过,这事不能急。反正都纳回家了,难不成,谢应那个恶妇还敢阻拦自己享用她们不成? 哼,说起自己这个妻室,眼高于顶,凭着那点才情,何曾把他这个夫主看在眼里?她还有脸生气,要不是她横加干涉,那陈氏阿容,七郎那小子,会把这些美人送到自己榻上来? 他想起陈容和王弘,心下多多少少有着感激,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不是吗?他只要好好的恩宠着这五个美人,说不定可以激得谢应一怒之下,干脆放手,让他自由地左拥右抱。到得那时,他非要再纳上七个八个美妾,好好享享这人间艳福不可。 女儿 宫女的事,在建康城中是无风无波,在整个琅琊王氏府中,却是流传已广。 不约而同的,妇人们安静下来,便是看到陈容经过,她们也是别道而行,便有闲言碎语,也只是私下说说。当面,已有点不敢了。 而在知道这件事的幕后指使并不是王弘,而是他那可疑的三个儿子后。他们的课程一下子变重了。行到骑射,文到诗词歌赋,武到兵书,都一股脑儿地堆上去,似乎他们很想在短短一二年间,把这几个孩子培育成全才通才。 而陈容和王弘,在建康陪了儿子们一个月后,便起程返回南山。 转眼五年过去了。 陈容与儿子们整整隔开五年了。这时的王轩,足岁都有十七,两个小家伙,也满十一岁了。 便是她原本抱在手中的女儿,现在也有五足岁了。 这一天,陈容和王弘的马车,再次出现在官道上。 他们将再度出现前往建康。 不仅仅是因为王轩已满十七,到了谈婚论嫁之时,最重要的是,琅琊王氏陷入了空前的危机。 王氏的族长,本来统领十万私军,驻守长江的,却在一次战役中,意外的中了流箭身亡。 他一死不要紧,代他统军的王著,也许是方寸已乱,竟被胡人连破三关,损兵六万,连自己都差点性命不保。 从来,大家族的利益,需要最强健的武力做保护,如今琅琊王氏连番失利,私兵由十万损减到四万,家族中,再无震得住世人的名将,如此时机,王弘不出,奈家族何? 何况,此时的建康,正是内忧外困之时,众胡虎视眈眈,内部务大家族争利,眼看一个不小心,偌大的晋王朝便会毁于一旦。 如此时机,王弘不出,奈天下何? 在这种情况下,在天下人的呼声中,王弘只得出山。 是的,与上一次到建康不同,这一次,他是正式出山了。 这时的王弘,已然三十有六,而他的妻子陈容,也是三十四岁了。 在这个普遍短命的时代,他们处于中年,再不挥洒一番,这一生也要完了。 走出南山,进入这条官道,已有一二百里。陈容望着前方,表情有点着急,频频搓手,她不停唠叨着,“怎么还没有来呢?” 念到这时,她气愤地看向王弘,抱怨道,“儿大不由娘,定是他们与我分了几年,忘记我这个母亲了。” 她说到这里,不知为啥有点怨苦,眼眶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王弘还没有开口,一旁娇脆脆的童音传来,“母亲若是真恼,待会见了他们,儿一人给一拳!” 声音清脆有力,语气冷漠中透着冰硬,明明的脆生生的,动听的童音,却让人感觉到这孩子的认真。 陈容呆了呆。 她转过头去,看着端坐在自己身后,小手紧紧握着一柄寒森森短剑,眉梢带锋,水眸冷厉,扎着童子髻,俊得不像话的女儿。 事实上,她四个孩子都极俊,只是这个俊不同,三个儿子的俊,是美,这个女儿的俊,是冷逸,一个方才五岁的小娃儿,已是粉雕玉琢,不对,已是冰雕刀琢,那线条,那神态,实在俊逸得胜过世间所有男娃,当然,也硬得逊于世间所有女娃。 几乎是一对上女儿那脸,陈容便有点愧疚,她悄悄地瞟了一眼王弘,刚才满腹的埋怨,一下子都消失了,甚至在王弘看来时,她还老老实实低着头,绞着双手,温柔安静得很。 王弘瞟了一眼羞愧的妻子,转头对冷俊的娃儿温柔地说道:“昀儿,你是贵族,无论何事,不可诉于拳头。” 他这是在教女。 小王昀低头想了想,好一会,她眨动着大眼,脆生生地说道:“那儿要如何做来,才能代替母亲教训三个兄长?” 王弘还不曾回答,小王昀已硬梆梆地说道,“父亲常说,论才,我不如大兄,论智,我不如二兄三兄。唯一胜者,拳头也,既是如此,儿为什么不能用自己的强处来攻击他们?” 这个女儿的声音,又清又脆,说起话来,语气中有着一种异常的冷峻坚定,这一席话吐出,王弘也呆了呆。 他正要开口,只听得陈容惊喜地叫道,“他们来了。” 她以袖掩嘴,红着眼眶沙哑地叫道:“这些兔崽子,竟然现在才来!昀儿,你呆会一人上去一拳,替母亲好生教训一番!” 几乎是陈容的声音一落,王弘便‘嗯哼’一声。听到丈夫的语气中的不满,陈容连忙捂住嘴。 官道上,烟尘滚滚,马蹄声奔行如雷,已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冲天的烟尘遮天蔽地,从陈容这个角度,只可以看到那旗帜上,大大地写着一个‘王’字,至于领军的是何人,却是一个也看不清楚。 不过在这种地方出现王氏的旗帜,除了王弘的三个儿子,想来也没有他人。 随着那队伍越来越近,陈容的心跳越来越紧,她紧紧地握着一只小手,紧紧地握。直过了好久,一个脆嫩得冷峻的声音,才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气提醒她,“母亲,你握疼我了。” 昀儿? 陈容一惊,她连忙松手回头,一回头,她便对上女儿那胖乎乎白嫩嫩小手上的青紫。 望着那触目惊心的青紫色,陈容又急又心痛,忍不住埋怨道:“昀儿,你怎么不早叫?” 王昀抬头瞟向母亲,水眸流转,冷清得很,她脆生生地回道:“儿当驰天下,这点痛算什么?” 几乎是女儿的声音一落,陈容便小小声地提醒她,“昀儿,你是一个女儿家,女儿家长大了就得嫁人的,哪有什么驰骋天下?” 她的声音一落,王昀便歪着头,俊逸得如雕像般完美的娃儿,小嘴扁了扁,脆脆地说道:“那日听得叔叔们闲话,说是陛下当年曾赐给母亲数位美少年,女儿以后当学母亲,不嫁,只娶夫。” 这一次,王昀的声音一落,王弘蓦然转头,他沉着脸,冷冷地瞪着两母女。 在他地盯视中,母女俩都低下了头。好一会,王弘才揉搓着额心,忍着怒火低吼道:“阿容,你教的好女儿!” 他瞪着佛前童子般的女儿,突然很是无力,他王弘的儿女,怎么就没有一个正常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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