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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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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中午,平妪看到陈容出来,连忙上前一步迎上,唤道:“女郎。”她朝她身后的营帐望了一眼,小声问道:“冉将军说什么了?” 便在刚才,冉闵再次把陈容唤到营帐,还把平妪使出。 再一次,陈容摇了摇头,她轻声说道:“他没有与我说话。” “啊?却是为何?” 陈容恍惚地一笑,说道:“他太忙了。”这一点,平妪也看到了,她诧异地问道:“那将军叫女郎前来,想做什么?” 陈容又摇了摇头。 刚才,她只是坐在他的身侧,看着他与幕僚们交谈,看着他下达命令。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时间理会她。 真是奇怪,冉闵把自己叫到他的营帐,难道就是让自己看他怎么决事的? 在陈容的百思不解中,傍晚,她再次被叫到了冉闵的营帐。 老老实实地坐在角落处,陈容望着飘荡在自己面前的帏帘,她记得不错的话,中午时,可是还没有这个东西的。 陈容瞪了它一阵,见到最后一个幕僚也退出,营中只有冉闵一人,不由低声说道:“将军。” 冉闵正在翻看帛书,他头也不抬,“说重点。” 知道他性格的陈容,马上清声说道:“阿容不知,将军因何事召我前来,还在阿容的前面,垂下这帘帐?” 冉闵依然头也不抬,他以一种理所当然地语气说道:“我这营中总是有人进进出出,挂上帘帐时不想他们分神。” 陈容咬上了唇,直过了好一会,她才吞吞吐吐地问道:“那将军,召我而来,可是有事?” 冉闵把毛笔掷在一旁,向后一靠,伸手揉向眉心,疲惫地说道:“没事便不能召你吗?” 啊? 陈容张着小嘴,呆呆地想道:没事,当然是不能召我啊。可是她了解冉闵,知道他疲惫时会很烦躁,便不再询问。 就在这时,在两个士卒的迎接下,一个三四十来岁,瘦小文弱的士人走了进来。 这士人满头大汗,脸上还有灰尘,那嘴唇也是干巴着。 他一坐下,便双手安份的置于腹前,眼望着冉闵,静等着他开口。 冉闵抬起头来。 他朝那士人前面的酒杯望了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在帛书上沙沙地写着什么。 那士人见他不开口,有点害怕,额头上的汗流得更凶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唇,依然是一动不敢动。 伏案疾书的冉闵,这时已忙了一个段落,他把毛笔放下,抬起头来。 只是一眼,他浓眉便是一皱,俊脸阴沉。 那士人见状,冷汗如油,颤成一团,急急推开几,便想跪下。 就在这时,陈容清亮的声音在营中响起,“这位君子,既然口干了,何不喝一口酒水?既然满脸是汗,何不拿起几旁挂着的毛巾,拭去脸上的汗水?” 那士人一怔,转眼他明白了,原来冉闵是在恼自己这个。当下他慌乱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喝完后,他再用毛巾拭去汗水,然后,又巴巴地坐回榻上。 陈容摇了摇头,再次清声说道:“君子有话就直说吧,将军事务繁忙,不肯能事事都先你而询问。” “是,是,是。” 那士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每次来,将军都会发火。 当下他站了起来,向冉闵双手一拱,大声说道:“禀将军,这次我们售给南阳王二十车粮粟,得上等帛布一百车。帐单在此。”说罢,他从怀中掏出账单。 冉闵没接,朝后一挥,“给她。” 那士人连忙应是,提步便向陈容走来。 而陈容,这时已呆怔得说不出话来了。好一会,她才苦笑一下,伸手接过那士人递来的帐本,照着上面念了一遍。 念完之后,冉闵挥手令那士人退下。 转眼间,营帐中又只有冉闵和陈容两人了。 沙沙的笔尖移动声中,几乎是突然的,冉闵问道:“小姑子,现在知道我为何召你了?” 陈容瞪大眼睛望着他。 好一会,她喃喃说道:“知道了。” 冉闵显然心情甚好,他朗声一笑,温柔地说道:“我生平所遇之人中,从没有一个,如小姑子这样知我心思。” 陈容听到这里,心砰砰地跳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广袖下,她的双手绞成一团:他突然说起这个,会不会重提婚事?如果他提了,我是不是应该同意 就在她一颗芳心,七上八下乱成一团时,久久久久,冉闵都没有下文出来。 他还在伏案疾书。 写了一阵后,冉闵头也不抬地命令道:“若是闲着无事,便整理整理帛书和军令。” “啊?” 陈容惊叫出声。 她朝左右看了看,苦笑起来,这营中,只有他与她,这话不是对她,又是对哪个说的? 罢了,也许她这一生,还得与他凑合下去,多多讨好讨好他吧。 想到这里,陈容终于站了起来,向冉闵走去。她弯下腰,把那些帛书和军令搬到自己的榻几上,又另拿一副文房四宝,也埋头疾书起来。 不一会,一个幕僚大步跨入,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帛书,说道:“将军,事情很顺利,我们成功拦下了一支往南阳城的粮队。” 他啧啧两声,得意地说道:“那粮草还真是不少,足有四十车!经审问,那粮队确实是南阳阮氏一族与陈元私下转输的货物。嘿嘿,那条线路,便是他们运输财帛的要道。现在那些队伍,已被我们的人全部活捉。至于南阳城中的那些人,会在十天以后才知道失了粮。根据我们的布置,他们会以为是因为在离阳城遇到胡人所致。至于那条线路嘛,他们不会知道已经暴露,一定还会继续转输货物的。” 那幕僚说到这里,放声大笑,“将军,这次我们发大财了。” 在幕僚的大笑声中,冉闵淡淡一笑,他似乎知道陈容坐立不安着,当下挥了挥手,令那正是兴奋中的幕僚闭嘴退出。 于是,这一次,陈容出来时,已是明月当空。 平妪迎上几步,她见到陈容不停地揉搓着手臂,一副疲惫的模样,不由小小声地问道:“女郎,你怎么啦?” 陈容瞟了她一眼,疲惫地说道:“没有想到他的事情那么多,整理了一个时辰,才完成了十分之一二。” 平妪张大嘴,她怔怔地说道:“女郎说什么?” 陈容不耐烦地回道:“没什么,就是帮他整理了一个时辰的文书。要是他有着幕僚将领前来禀事,顺便提醒那些人,免得他们太过磨蹭,令得冉闵性急上火。” 啊?这下平妪彻底傻眼了。 她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直过了一会才清醒过来,见到陈容已经走远,她连忙三步并两步追到她身后,急急说道:“女郎,你有没有向将军问那批粮草的事?郎主还等着答案呢。” 在平妪期待的眼神中,陈容漫不经心地摇了摇头。 这一下,平妪都要哭了。她哽咽着,喃喃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这一日一日的耽搁下去,女郎还有什么名节啊?” 陈容没有回头,只是大步向前走去。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名节了。再说,现在回南阳城,她真担心陈元和阮氏没有见到粮食,一气之下把她给杀了,或不管不顾地把她送了人。 现在的陈容,已看不清自己前方的路,已不知道如何才能走下去。哎,等等吧,再等等吧,也许过来几天,又有转机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容是在一阵吵杂声中惊醒的。 她翻身起塌,倾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马嘶声,人语声,还在搬弄东西的砰砰声。各种各样的声音,充斥了整个营地。 这时,平妪带着睡意的声音传来,“出了什么事了,这么吵?” 陈容没有回答,她只是翻身下榻,就在营中对外面问道:“出什么事了?” 马上,一个士卒在外面响亮地回道:“开拔了。” 什么?开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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