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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陈容对上他的笑容,不知不觉中也展开了一朵灿烂地笑。她羞怯的,痴痴的望了他一眼后,几乎是反射性的,把拿着一串山果的左手藏到背后。

  在背后换了一下手,她艰难的用受伤的右手举起那山果,笑道:“看,我摘了一串山果呢,这个可以吃的,很香呢,要不要尝尝?”

  王弘浅浅一笑,他的目光,瞟过其中一粒葡萄状的山果,那山果上面溅了几滴新鲜的血珠。

  这些山果,显然刚刚清洗过,一粒一粒的,在晨光下散发着晶莹干净的光芒。

  王弘看向陈容,慢慢的,他伸出右手。

  他伸手的动作,缓慢而优雅,可心神全放在他身上的陈容,已发现他动作透着僵硬。

  当下她紧走几步,急急说道:“是不是手麻了?”她睡在他上面,手脚都麻了半天,那睡在下面的他肯定麻得更厉害啊。

  一边说,她一边伸出不曾疼痛的左手,想要抚向他,可左手刚伸出来,她便想到了什么,连忙换成右手伸出。

  就在这时,一直浅笑着的王弘,右手伸出,缓缓抚上她的脸颊。

  他手如春风,抚过她的眉眼。

  然后,他低敛眉眼,伸手探向她的左手。

  他把她的左手握在了掌心中。

  低下头,细细的端详着掌心这只白嫩滑腻的小手,这小手实在是美,粉嫩嫩的还有几个小小的肉涡涡。

  他目光转向她的食指处。

  那里,有一条寸长的口子,撕得皮肉翻开的伤口,鲜血已经止住了。

  他慢慢低头。

  他薄唇一低,轻轻含上了那根受伤的食指,温热的唇碰上那指头时,陈容颤抖起来。

  王弘抬头了。

  他便这般含着她的手指,抬头看着她。晨光中,他的眼眸明澈高远,却透着一种让陈容心慌意乱的妩媚。

  特别是,他那滴着露珠的发梢,正调皮的落在他挺直的鼻梁旁,有一滴露珠,还随着他的动作,滚落而下,沁入他的唇中……

  嗖的一下,陈容的脸红透了。

  她垂下头,眼睛向上略略抬头,含羞带怯瞅着他,低低的,弱弱地说道:“别这样。”

  声音绵软,双脚也绵软。

  心跳更是如鼓。

  王弘从善如流的移开了唇。

  随着他的唇一移开,一缕银丝顺着指尖,在阳光下,它连着她的指,他的唇,闪耀着七彩的光芒。

  陈容的腿这下完全软了。她软软的摔入他的怀中,喃喃的说道:“别,别这样……”

  她其实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只是知道,此刻的王弘特别诱人,特别的令她脸红耳赤,特别的令她骚动。那骚动甚至强烈得,令她的下腹处,涌出一股陌生的情热!

  两世为人,一直是处子身的陈容,只知道,这时刻的自己很陌生,她似是想他做些什么事,最好是把她揉入他的体内,最好是……她不敢再想了。

  王弘伸臂扶住软到的她。

  他低下头,温柔的望着她,嘴角微扬,浅浅而笑,极关切极关切的问道:“阿容可是身体不适?怎地脸红得这般厉害,身体也是热着?”

  此刻,他的目光是那么纯洁,那么关切!

  陈容纵使一直是个闺阁女子,一直没有人告诉过她两性之事,这时也知道自己异常的原因。

  当下,她的小脸刷的一下,从耳尖一直红到了颈根。

  她急急的抽回身,向后撤去。然后,她嗖的转过去,背对着他,低着头,羞不自胜的,自责的说道:“是,是,是身体不适,可能病了。”

  她听到的,是汩汩的倒酒声。

  陈容怔怔回头。

  她看到的,是含着浅笑,容光混着露珠,晶莹剔透的王弘。他正低着头,优雅的在两个酒杯上满上酒。

  他的动作,是那么优雅,他的笑容,是那么雍容。这是一种含着金马玉堂的贵气的雍容,这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的优雅。

  陈容仰起脸,痴痴的望着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心,在慢慢的沉沦,沉沦……突然间,她在想着:如果这个世间,有一种爱会让女人低到尘埃里,必是那女人,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

  如果说,爱上冉闵,会让人觉得绝望,那爱上眼前的这个男人,就会让人觉得彻底的卑微!

  慢慢的,陈容垂下了双眸,慢慢的,她伸手捂向了自己的胸口。

  第102章 七郎,请从背后给我一剑!

  碎发掉落在陈容的额前,她捂着胸口,深吸了一口气。

  这口气有点苦涩。

  慢慢的,陈容抬起头来。

  晨光中,她抬头看着他,明亮妩媚的大眼,认真的瞅着他。

  这眼神,特别特别认真,特别特别遥远。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令得王弘偏了偏头,任长发划过白净俊美的脸孔,“怎么啦?”

  陈容的小嘴张了张,半天,却重新闭上,她望着他,灿烂一笑,有点天真,也有点认真的说道:“苍天戏弄阿容啊,这一生,怕是不会圆满了。”

  王弘抬头,不知不觉中,他右手撑着塌几,极优雅的坐直身躯。

  他盯着陈容,慢慢扯唇一笑,双眼眯起,“阿容这是什么意思?”

  陈容仰着小脸,痴迷的望着他。这是真正的痴迷,是把一个人记在了心上后,光是看着他,便感觉到满足,光是靠近他,便再无他求的痴迷。

  她用这种痴迷的目光望着王弘,樱唇颤动,笑道:“没什么意思啊。”

  王弘依然眯着双眼注视着她。

  聪明如他,自是明白了陈容这话的意思。她分明是在告诉他,纵使她爱他入骨,纵使她恋他如痴。她的心里依然很清明,她清明的知道,她配不上他,她得不到他……终她这一生,都不会与他在一起,所以,她的人生不会圆满了。

  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的女郎?年纪轻轻,性情火热冲动中,却总是有着智者的从容和世故,甚至,沧桑!

  一个激情四溢的躯体中,怎么能有着这么冷静得近乎残酷的思量?

  王弘浅浅一笑。

  他垂下双眸,白衣胜雪的身影,向左侧的车辕靠去。就在他斜倚而下的那一瞬,青丝如瀑,披泄在白衣上。

  这时的他,沐浴在晨光中,清风里,明明身后只是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山壁,明明只是坐在马车中,却优雅高贵,如卧于华堂。

  他垂下双眸,修长白净的手,缓缓地抚着几上的酒斟,浅浅笑着,慢悠悠的说道:“阿容的意思,是不是想告诉我,一旦回到南阳城,你便还是你,我也还是我。此间之事,璧如春梦?”

  他说得很慢,声音清润动听之极,那双清澈高远之极的双眸,也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不知为什么,望着这样的王弘,陈容的心抽了一下。

  她低下了头。

  这时,王弘伸出手,抚向她的手。

  在抚到她的小手时,他指甲如勾,在手心中轻轻一划。

  瞬时,一阵酥麻不期而来。陈容心头大颤。

  王弘却只是从她的手中拿过那山果。

  他低头抚弄着那山果,浅浅笑着,说道:“卿卿好生无情啊。”

  一种极随意的语气。

  陈容望着他,痴痴的盯了两眼,她低下头来,喃喃解释:“能够活在这世上,很不容易。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和感情,是会粉身碎骨的。”

  王弘淡淡一笑,他的声音有点淡,有点点冷,“既然如此,卿卿何必靠我如此之近?”他摘下一个山果,把红得剔透的葡萄样的果子在白净的掌心滚动着。一边滚动,他一边似笑非笑,“若是他人见到,岂不会以为你我已经有了苟且之事?”

  他用了“苟且”这个词。这词,一般是民间用来形容狗男女的,既粗俗不堪,又是辱骂之句。

  这么高贵的,不沾尘埃的王七郎,居然对她用上了这个词!

  陈容脸孔一白,她低着头,喃喃说道:“在君身侧,那感觉极是美妙……今日方知,什么叫情难自禁。”她这话,当然掺了假,前一世,她便知道这世上有一个词,叫情难自禁,便知道她这样的人,爱不起,输不起!

  陈容的声音一落,王弘便慢慢抬头望向她。

  他的眼神十分专注,分外的专注。

  盯着她美丽的脸,这脸孔,虽然经过了昨日的惊吓,昨晚的大起大落,虽然只是用清水洗过,可它透着一种惊人的艳美,晕生双颊,眉染情愫。

  王弘伸出手来,低低说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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