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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三


  安吉公主眼神坚决,摇了摇头说:“不必斟酌了,我知道大哥处处为我设想,但是我既然答应嫁他,就必定不会后悔。请大哥准奏。”

  我留心听至此处,见安吉公主愿意另嫁王实,心中暗自赞同。

  她与萧综的感情本是一场畸恋,注定不会有好结果,倒不如遗忘过去,另外寻觅一位真心真意之人。据萧统所言,那王实是朝臣中出类拔萃的少年才俊,且是重臣之子,论及人品门第,堪配得上安吉公主,应是一门大好姻缘。

  萧统不再犹豫,提起朱笔在那张平放着的奏折上飞快写下几个宇,然后将它依样放置在案头。

  安吉公主向他告辞后,轻移脚步向殿门处走来。

  我闪身隐藏在廊柱后,她并未发现我,与几名庭院中等候的侍女一起离去。

  魏雅在门外等候多时,趁着殿门敞开之际捧着那盏药汁进殿,跪禀道:“娘娘刚刚送来的,还热着,请殿下进用。”他本是萧统贴身近侍,说完了这几句,又趋前低笑道:“殿下真是好福气,连奴才都看得眼热……如此严寒的天气,娘娘还亲自走这一趟呢!”

  萧统似乎并不关注玉盅,问他道:“我不是让你们转告来人,告诉娘娘无事多在宫中歇息,不必做这些甜羹了么?现在时候尚早,你随我一起去云华殿看看。”

  魏雅见他误会,急忙上前解释,笑嘻嘻说道:“依奴才看,殿下今晚不必去云华殿了。”

  萧统微有诧异,说道:“为什么?”

  他一语未了,我轻轻闪身进殿,魏雅见状补充道:“奴才刚才说的娘娘就是云华殿谢妃娘娘,并非凌华阁沈妃娘娘!”他言毕迅速转身退出殿外,且将殿门严严合上,不留一丝缝隙。

  我走近桌案端起那盏药汁,站在萧统面前对他娇柔微笑,说道:“这玉盏中的汤羹,萧郎若是不用,我可就要拿走了!”

  萧统的明眸中霎时射出喜悦的光芒,低唤出声道:“小紫儿!怎会是你?”他见殿内四面无人,移步向前将我揽入怀中,手掌轻轻抚摸我的脊背,将唇缓缓印在我的脸颊上。

  我惟恐打翻了药汁,将那玉盏紧紧抱在胸前,嘟囔着说:“萧郎,先放开我,玉盏里面有药汁……”

  萧统微微放松了我一些,低头按过那玉盏,将盏盖揭开,问我道:“是什么药汁?”

  天气严寒,我适才一路行走,又在昭文殿外等候了许久,药汁似乎早已凉透了,我略施法术将药汁温热,萧统揭开盏盖之际便有热气升腾,一阵清冽的药草香气随之扑鼻而来。

  我向他顽皮眨眼,撒娇说:“是我向太医求来的强身健体的药汁,萧郎喝了它吧。”

  原本以为他要追问来龙去脉,是哪位太医所开药方、药汁内又有哪些配料、究竞才何功用等等,岂料他并未多言半句,只向我颔首微笑应允,然后将玉盏接近唇边,一饮而尽。

  我见萧统爽快喝下药汁,心中顿觉宽慰,红藤的药方一向很有灵脸,医治病患只需一贴药即可,他今日服用此药,不过三五日一定能恢复精神,不会再受法术荼毒。

  他放下玉盏,自袖中取出一方锦帕,我看清了正是我绣着小孤狸画像的那一块,急忙将那锦帕接过替他拭去吞角的残留药汁。

  他低头握住我的手,柔声说:“强身健体的药汁我已经喝了,小紫儿有什么奖励给我么?”

  我踮起脚尖亲吻萧统的脸颊,他回应着我的亲吻,二人亲密缠绵了许久,他的身体温度渐渐升高,说话的语气渐渐低沉,如水的明眸中亦渐渐显出灼人的热度,双手更紧地拥住我。

  我们虽然每日见面,却有数日不曾同房,他在昭文殿中独居多时,即使再清心寡欲之人,亦有难以控制的时刻;我毫不掩饰对他的眷恋和渴望,乖巧柔顺地依附在他胸口,聆听他微微紊乱的心跳声。

  萧统轻声道:“我命人将宫院门锁上,我们……”

  我料想他本是极为谨慎之人,按礼皇帝太子均不得在国丧期间召幸妃嫔,惟恐他心存顾忌,故而一直不敢对他提及今晚留宿昭文殿,此时见他主动挽留,心中求之不得,仰头微笑着对他说:“我今晚不要回云华殿去,我想留在此处陪伴萧郎,好么?”

  他眼神无限温柔,将我拦腰抱起,向内殿走去。

  内殿浅青色的帐幔低垂,两只长嘴的仙鹤徐徐吐出袅袅轻烟,锦帐内透出温暖馨香的气息。

  他伸手拂开锦帐,将我放在床榻上,俯身亲吻我的颈项。

  我们的衣裙迅速四散飘落在床前厚厚的红色羊毛锦毡上,我在他耳畔婉转低语,他的呼吸越来越乱,渐至轻轻喘息,我不敢再对他使用《素女经》心法,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红藤对我所说的“秘术”,心中暗自祈祷自己能够尽快怀上他的子嗣。

  我们交汇融合的瞬间,我突然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异感觉,心跳加快,头脑一片晕沉。

  我迷迷茫茫蜷缩依偎在萧统怀抱中,紧紧倚靠着他的身体。

  他俊面微红,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汗珠,低声道:“紫儿这些天在母后灵前不停叩首跪拜,想必是累着了。”

  我用指尖绕弄着他的发丝,说道:“我才不累。皇上皇后如今皆不在宫中,萧郎肩上的担子只会越来越重了。你刚才为什么不问我,那些药汁从何而来、具体有何效用?”

  他轻声道:“紫儿既然让我喝下此药,我又何必多问?”

  我娇笑道:“你不怕我故意欺骗戏弄你么?”

  他眸光凝视我片刻,轻轻说道:“我不怕被欺骗戏弄,我所害怕的只是你不肯留在我身边。”

  我并未细究他话中之意,想起眼前种种从他身边逃开的情形,向他露出一个顽皮的笑脸。

  他略顿了一下,又对我说:“母后丧仪举行完毕,明日一早我与三弟、五弟一起去同泰寺觐见父皇。听说宝志大师并未替父皇剃度,此事或许还有转圜余地。父皇决意离宫后,诸位母妃都伤心不已,希望能够劝解父皇回心转意,即使在皇宫内设佛堂修行也好。当年我们时常担心畏惧父皇查考我们的功课,如今思慕慈颜,却……”

  窗外北风呼啸,隐约传来三更鼓敲击的声响。

  我睁大眼眸,听他讲述与三皇子萧纲、五皇子萧续儿时的一些故事,突然想起萧纲在京城内遍布眼线,试探着问:“萧郎,三王爷受封晋安王,他的封地究竟有多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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