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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一


  仅仅是一个背景,就将“绝望”这个词藻表述的如此清晰具体。他的视线落到她扳住桌子一角的那只手上,因为用力过度,苍白的肌肤上爆出细密的血管,原本珍珠色的指甲已经生生扣入硬木桌面,有殷红的色泽沿着指甲缝隙流露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伸出手,按住她露在外面的那只手,感受着掌心颤抖的肌肤和冰凉的温度,元澄感觉自己握住的是一只刚出生的雏鸟,正带着震颤和无助渴望他的帮助,鬼使神差的,他听见自己用一生中最温暖的声音轻轻说道:“别伤心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跟我走吧。”

  眼前的躯体颤抖了一下,静谧的气氛持续了不久,她却忽然抬起头来,“你在说谎,他不会死的,我相信他。”叶熏的视线带着灼热明亮的温度,她抿着唇,神情已经是不可动摇的坚定。

  像是忽然想通了,她轻笑起来:“其实你所说的一切,也不过是推测而已。”

  只是简单的否定,元澄却感觉一阵莫名的恼火涌上来,他冷冷地问道:“刚才的地动山摇的声音你也听到了吧?那就是皇陵地宫坍塌的声音,哼,中毒在先,泥石在后,这种死法,倒是和当年的萧家一模一样。至于沈归曦嘛,他胆敢今晚去找沈涯,路上早已埋伏了重重高手,绝对让他有去无回。”

  叶熏依然摇着头,不肯相信:“他的武功很高,任你有多少高手,也挡不住他,而我和他约好过,以后不再沾染这些是是非非,只平静的归隐……”

  “你要和一个私人去退隐?”元澄不耐烦的提高了声音打断她。

  “我相信他不会死,相信他会留在我身边。”叶熏平静的说道,“反正我不会嫁给你。”

  她并不是沉寂在不接受现实的臆想中,而是完全镇静下来,她冷静地分析道:“你们的布局固然精密,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未完成的事情总是充满了变数。你以为在这个遥远的屋子里等着,就可以掌握到主殿那边所发生一切了吗?”

  这样冷静理智的态度让元澄恼火不已,好像自己刚刚的那一番心情都变成了笑话,而且,叶熏话语中更带给他一丝隐约的不安,留在这个遥远的屋子里,就能够掌握主殿那边的一切了吗?

  难以控制的情绪涌上来,他轻笑着,语气里带着不易觉察的恶毒:“你不嫁给我,嫁给谁?嫁给沈归曦?可惜他已经死了,还是你想嫁给萧若宸,嫁给你的好弟弟,我倒差点忘了,这正是他朝思暮想的……”

  “住口!”叶熏猛地喝道,那刺耳的话语终于让她彻底失去控制,一巴掌挥向元澄:“够了,不许你污蔑他,不许你这么……”

  “我怎么污蔑他了,难道他不是朝思暮想,日日夜夜想着这样对你的一天。”元澄一边说着,猛地欺身上前,一把抓住叶熏挥来的手掌。

  他顺势一拽,巨大的力道就把叶熏从座上拉起,然后向后一推,叶熏感觉自己撞到桌沿上的腰快要折断了。

  她抬手想要推开那个压迫下来的躯体,却挡不住他压倒性的力气。

  她震惊地看着他不断接近的脸,不同于上一次在皇宫花园时候的嬉笑打闹,元澄的眼神里带着近乎疯狂的灼热,那是赤裸裸的欲望。当他撕开她衣襟的时候,叶熏终于忍耐不住,尖叫起来。

  第十九章 倾情

  “滚开!”叶熏喊叫道,想推开他,手腕却被他死死压制住,动弹不得。

  感受到他的手探入自己衣襟,叶熏只感觉有一条冰冷的蛇爬进衣服里,全身冰冷。她抬腿狠狠地踹向他的腿,却被他闪身避过。

  趁着他松手的空挡,叶熏趁机后退,跑了没两步却又被他一把拉住。元澄的力气极大,叶熏摔倒在桌子旁,跌得浑身都要散架般疼痛,元澄紧接着扑上来,扭曲的面容上再也看不见丝毫理智的存在。

  他是疯了不成?挣扎撕扯间,叶熏力气逐渐耗尽,元澄却丝毫不见疲态。就在近乎绝望的时候,她猛地看到了桌脚摆设的花瓶,勉力伸出手,拿住花瓶角。她趁着元澄低头伏在自己胸前的时候,狠狠地一击。

  这一下子几乎用尽她仅存的全部力气,元澄痛叫一声,抬起头来,一条刺眼的血线沿着额角蜿蜒流下,视线也瞬间迷蒙模糊起来。

  叶熏一不做二不休,又是一击上去。元澄想要躲闪,双腿却不听使唤,终于没能闪开,结结实实又挨了一记。闷哼一声,跌倒在地上。

  看着躺在眼前的身影,叶熏上前轻轻踢了踢,元澄一动不动。叶熏这才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手脚酸软无力,景泰蓝花瓶滚落到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响动。

  叶熏扶住桌角喘息着,一边拢住被他扯开的衣襟,正想着怎么才能逃出去,这时候门外传来一声呼唤:“殿下?小姐?”

  是湘绣!

  刚才两人闹出的声响甚大,纵然门外暴雨雷霆亦遮掩不去。

  被发觉了,怎么办?

  叶熏拿起花瓶,想站到门边再故技重施,可没等她上前,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屋里的情形映入眼帘,湘绣瞬间瞪大了眼睛。她视线落到躺在地上的元澄身上,深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她惊叫一声,飞扑入房内:“殿下,殿下!您怎么了?”

  “放心吧,他没死。”叶熏冷冷地低声道,一边走近房门。

  湘绣打了个哆嗦,抬头看向身边的叶熏。眼神落到她凌乱的衣着上,湘绣猛地醒悟到刚才房内发生了什么。身体不由自主地晃了晃,险些跌倒。

  “小姐……”半晌,她才颤抖着说道。

  叶熏向门外看去,其余的侍从都在院外守护,只有湘绣一个人听见了动静。只要自己打晕她,然后穿上她地衣服……夜幕大雨之下,应该能够隐瞒过门口的侍从吧。这么想着,叶熏上前一步。

  湘绣却警惕地后退了一步,视线落到她手里的花瓶上。低声问道:“小姐,您想干什么?”

  叶熏心下一阵懊恼,应该趁着刚才偷袭才对。眼见打晕她是办不到了,叶熏只好打消了念头,随手扔下花瓶,冷然道:“当然是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您又想去哪里?又能去哪里?”湘绣低声问道。视线低垂,长长的睫毛掩映下,叶熏看不清她的表情。

  “无论去哪里,总比留在这里强得多,”叶熏嘲讽地道。“难道我要和隐藏在身边的奸细,还有要对我图谋不轨的人在一起?”

  当初元澄无缘无故认出了她的身份,叶熏设想过各种理由,甚至也曾经怀疑过湘绣,但是湘绣是柳芸贴身侍婢的女儿,从小和萧若岚一起长大,绝不可能是外人地暗桩,而离别那几年的经历也并无破绽,她便逐渐打消了怀疑。却不料她竟然真的是元澄的人。

  听到“奸细”两个字。湘绣身体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到了。沉默了片刻,她却突然抬起头来,直视叶熏,低声问道:“小姐。您真的把一切都忘记了?”

  “什么?”叶熏微一愣。

  “夫人的仇……小姐您明明说过要为夫人报仇!为什么?为什么完全不记得了?!”

  柳芸的仇?叶熏这才想起,沈涯话里也曾经暗示过。萧若岚母亲死得不寻常,似乎是萧夫人暗中下毒手。萧家这种侯门世家,深宅大院里的私房争宠自然有些见不得人的黑幕。萧国丈几十个妾室,却只有柳芸一个能够生下孩子,足见萧夫人地手段。

  只是……“凶手早已经死了,人死灯灭,何必再纠结这些。”叶熏皱眉说道。

  “母债子偿,天经地义。”湘绣理所当然地说道。

  叶熏心中一阵不耐:“萧夫人当年的行事,与小宸有什么关系?那只是她一人的罪过。人早都已经死了,自然一了百了。”她记挂主殿那边的形势,心急如焚,哪里有心情纠缠这些细枝末节。

  “小姐,您果然变了。”听到叶熏果决直接的语气,湘绣失望地跌坐在地上,“以前您不是这样的,您还曾经说过一定要杀了萧若宸,在那次他偷偷藏在小姐您车驾底下,跟着去了普光寺之后,小姐回来就说总有一天一定要杀了他……”

  叶熏一愣,萧若宸曾经偷偷跟踪过萧若岚?回想萧若宸以前的年龄个性,应该只是小孩子地探险好奇吧,只是他发现了什么秘密吗?让萧若岚如此仇视他。

  见叶熏神色犹疑,湘绣误以为她心有所动,忽然跪爬到她身边,一把抱住她的腿:“小姐,小姐,奴婢选择三殿下,也是为了小姐您,殿下他对您是真心的……”

  叶熏听得一阵心寒,想想元澄刚才的举动,只觉得无比反胃,她猛地推开湘绣,冷冷道:“不要再说了!”

  “小姐,殿下是真的,真的在意你的……”见叶熏神色厌恶,湘绣挣扎着说道,“当年,萧家被抄家灭族,众人都被牵连发卖,独独奴婢一个却被带走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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