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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啊!"叶想一声大叫坐了起来,眼前花了一会儿才明亮起来,亮堂堂的屋子说明了三件事:第一,天亮了;第二,叶想挠了挠头,自己睡觉竟然忘记拉窗帘了,好在没有脱光光;至于第三,叶想苦笑,自己还在这儿,这梦算是醒了还是没醒?

  叶想坐在床上发着愣,梦里出现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闪现。之前的那个叶想姑娘一直和母亲生活在一起,忙于部队工作的父亲根本没有时间来照顾她们,直到自己升为了师长,这才把娘儿俩接了过来。叶师长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一个是因为自己的工作已经相对稳定,二来是发现了自己的女儿有早恋的倾向。

  而且舞蹈老师也和叶妈妈私下谈过,叶想的舞蹈天赋有限,而她的舞伴则不同,是个很有前途的男孩子。老师出于负责的态度,想要给那个男孩儿更换舞伴,可是遭到了两个人的强烈抵触,或者说是叶想的态度太激烈了。

  结果搞得整个舞蹈班都乱成了一团,那叶姑娘最后还和要被换来的女孩儿打了一架,结果女孩儿的脚受了伤,哭诉是叶想推的。叶妈妈被老师叫去谈了好几次话,但她说的话,女儿又不听,无奈之下只好告诉了自己的丈夫。叶师长本来对跳舞就不感冒,现在又听说居然还涉及了什么早恋,闹得人尽皆知,不禁大怒,三下五除二,就用自己一贯的军人作风给解决了。

  叶妈妈想尽办法带着叶想来了北京,等她发现,学籍什么的都已经转了过来,自己已经回不去了,她立刻大闹了一场,手段用尽,但叶师长根本不为所动。这下好了,本就感情生疏的父亲在她眼里变成了仇人、军阀,而妈妈就是帮凶。他们让自己不能跳舞,而且还跟恋人分开了。

  想到这儿,叶想用力搓了搓脸。貌似之前的那个叶小姐不管是写信也好,还是打电话也好,都没法再找到她之前的那个舞伴了,所以心里越发地恨起来,认定是父亲搞的鬼,她再也不肯叫叶师长爸爸,去哪儿都阴沉着张脸。

  心里还惦记着那个男孩儿,就自己偷偷地坚持练舞,想着只要不放弃跳舞,这样说不定哪天他们还会再相见。因为跳舞,也因为孤傲的性格,那个叶想在学校里根本就没有朋友。男生们对于跳舞的女孩儿会潜意识地高看一眼,而反之,女孩儿们则因为这个对她更反感,譬如鲁佳。

  那现在自己出现在这里算什么呢?叶想越想越糊涂,她们好像是一个人,又好像不是。"哎呀妈呀……"叶想大叫了一声,半跪在床上,然后把头埋在被子里哀嚎,"老天爷,你玩我啊?啊!"

  "想想?"叶妈妈推门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叶想同学摆了个腚朝天的姿势在棉被里干嚎,不禁吓了一跳,快步走上来,轻轻拍了下叶想的背,着急地问,"想想,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叶想吓了一跳,光顾着鬼叫了,竟没听见有人进来。抬头一看,是妈妈,她赶紧坐起身,胡噜了一下支棱着的头发,"没事儿,书上说早上起床大叫一下,那个,有益身体健康。"

  叶妈妈睁大眼睛看了她一会儿,表情放松了下来,有些好笑地说:"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吓我一跳。"叶想"嘿嘿"傻笑了一声,伸腿下地想要起床,却发现妈妈还是在看着她。

  心里不免有些不安,虽然梦中知道了一些过往,可她毕竟不是之前那个叶想了,父母不可能一点儿感觉也没有。想到这儿,叶想又坐了回去,不管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在这儿,穿越也好,做梦也好,在这一切没结束之前,她只能顺其自然,面对"现实"。

  "妈。"叶想轻叫了一声,表情很正式,叶妈妈也跟着认真起来,但表情依旧柔和,"我知道你和爸爸觉得我有些变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们,我想明白了一些事儿,也能理解你们的想法,虽然不是全部。还有,我不想再跳舞了,我现在比较喜欢,呃,篮球。"

  叶想说得比较含糊,一个倔丫头醒悟到一些道理是有可能的,但是一夜之间变得善解人意,那就有鬼了。她最后又补了一句,心想还是先打一个伏笔的好,保不齐早晚自己变身篮球超人的事情就会传到父母耳中去。

  "篮球?"叶妈妈瞪大了眼睛,显然这在以前是根本不可想象的事情。叶想心虚地点了点头。

  但就是这样的话,也让叶妈妈眼眶湿润了起来,她突然伸手抱住了叶想,"你能这样直接地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就好,不要像你爸爸,什么都放在心里,就是不说,生挺着。"

  说完她又爱怜地梳理着叶想的头发,"你变得开朗多了,一定跟交到朋友有关系吧?妈妈以前就说过,朋友是一个人最珍贵的财富。妈妈真高兴,之前你爸爸不在身边,我又忙于工作,真是忽略你太多了。现在就好了。"

  叶想不自觉地靠在了母亲的怀里,不管是哪一年的母亲,尽管性格完全不同,可身上散发的温暖气息却是一模一样的,叶想忍不住又往妈妈怀里拱了拱。

  虽然从小跟老好人的爸爸最亲,可每次生病或者难过,叶想却总是会埋进妈妈的怀抱寻求安慰。"老妈。"叶想在自己心里轻叫着,自己那个凶巴巴的老妈现在在做什么呢?

  看着小猪仔一样乱拱的叶想,叶妈妈笑了起来,把自己的宝贝女儿抱得更紧……过了会儿,叶妈妈让叶想去梳洗,自己先下楼去了,临走时嘱咐让她快点儿,叶大师长还在楼下等饭吃呢。

  叶想赶紧快速地洗漱了一番,一边梳头一边紧张地想,变温柔的老妈似乎比较好对付,可变凶悍的老爸要怎么面对?像以前那样"嗲"他?呃,叶想觉得自己刚梳平顺的头发有起立的倾向。

  尽管还没想好怎么面对,可这楼还是得下去,叶想一咬牙,爱咋地咋地吧,见招拆招就是,要是他死活不信,验DNA好了。叶想转念又想起,现在有DNA检验这一说吗,应该是验血吧?甭管怎么验,反正是他生的错不了。这么一想,顿时觉得心里有点儿谱儿了,叶想抬头挺胸地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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