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穿越·宫闱 > 六朝纪事之龙凤情殇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九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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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没有欣喜倒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凉。 东华门外十王府郑王朱高燧的府第内,被夜色掩衬着的一个瘦小干枯的身影如入无人之境,从侧门穿过西苑,一直步入朱高燧的书房。 “仲父!”郑王朱高燧立即将他迎入内室。 落座之后,郑王迫不及待地问道:“何事须仲父亲自出马?叫小柱子走一趟不就好了?” 夜访郑王府的正是司礼太监黄俨,他摸了摸光秃秃的下巴,笑而不语。 郑王见他神色古怪,不由得紧张起来,打量着他的神色,脸上那意味不明的笑在夜色中是如此的神秘莫测,眼中的光华又那般奇异:“听说仲父最近身子不爽,着人送去的补药可服了?” 黄俨环顾室内,这才开口说道:“老奴好得很,宫里是有人生了病,不过不是老奴!” 郑王听他此言,满腹疑虑,正要开口相问,突然见门口闪过一人,立即大喝道:“是谁在外面?” “回王爷,小人王瑜送来明日王爷狩猎用的箭弩。”门外响起一个闷如洪钟的声音。 郑王与黄俨对视之后,走入外堂。 “进来吧!” “是!”应声入内的是一位身着王府护军总兵服饰的中年男子,长得其貌不扬,而那双小小的眼眸里却精光四射,透着干练与英武之气,他双手捧着箭弩,轻放在案上。 “你试过了?可还锋利?”郑王打量着他。 “是,这是兵器营新制的,说是极好使。”他如实回话。 “好了,下去吧!”郑王挥了挥手,看着他退下消失在夜色之中。 黄俨从内堂踱步而出:“此人可靠吗?” “入府快十年了,一直跟在本王身边,仲父不必担心!”郑王将黄俨让到椅子上,“仲父今日为何突然造访,刚刚所说的又是何意?” 黄俨却并不直接回答郑王的问话,只是盯着案上的箭弩若有所思:“殿下明日要去狩猎?” “是!”郑王笑了笑,“本王如今闲散极了,除了自己找些乐子,还能做什么?此次父皇回来,本王几次前去请安,都被挡了驾,恐怕父皇都不记得还有本王这个皇子!” “殿下,明日多打些野味,可直接入宫孝敬圣上!”黄俨目露精光,话中自有深意。 “什么?”郑王愣了。 “此次圣上北征无功而返,心里郁郁成疾。这身体和精神大不如从前,这正是天赐的良机。”黄俨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郑王,唇边浮起一丝笑容,“明日有人将为圣上献上灵丹一枚,那时,禁军统领孟贤将控制皇宫内的禁军、仪仗,钦天监王射成会将兵符与印玺搜入囊中,而老奴就在圣驾左右,老奴自会为殿下求到一份诏书。那时殿下正好狩猎归来入宫献礼。后日,这郑王府便就是天子的行宫!” 郑王的脑子随着黄俨的话语飞快地旋转着,他是说要里应外合、毒杀父皇然后兵谏夺宫,以伪诏将自己推上帝位? 是的,这是自己盼了多年的结果,可是为何事到临头,郑王反而觉得那么难以决断。 “仲父,此举太过凶险,就算一切如我们所愿,大哥那边不足为惧。满朝文武忌惮我们手中的遗诏也不足为虑,可是二哥那边呢?他会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怕是……”郑王面露难色,坦然说中心中的顾忌。 “汉王吗?”黄俨微微一笑,“郑王殿下放心,老奴手中有一本账,谅汉王不敢妄行。” “哦?”郑王仿佛不信。 “那年圣驾北征南归途中,权妃因何而死?前年和去年,山东的灾民又为何起事叛乱?这些事情如果抖出来,不管谁当皇上,他这个王爷都当不了!”黄俨言之切切,不容人有丝毫置疑。 看他一脸笃定,郑王也渐渐放下心来,此生只搏一次,一次之后不管是何种境遇,他都认了。 第四十八章 英雄暮年凄 乾清宫西暖阁内,朱棣静静地躺在龙榻之上,仿佛已经睡着了,只是眼皮微微扑朔,想来并未真正睡熟。 一阵悉悉簌簌的声响由远及近,仿佛衣裳裙带摩挲发出的细微声音,随即龙榻前垂着的黄色幔帐被轻轻掀起一条缝,丽影翩然而至。 此时外衣已去,只着了一件藕色的纱衫,俏生生地立于龙榻之前。一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在身后,发间没有半点珠钗饰物仅用一根同色丝带轻轻挽住,只见她冲嫣然一笑,随即背对着朱棣,在榻前的香炉中轻轻放上一枚菱形的香饼。 望着她的背影,朱棣有些恍惚,只觉这小小的喻氏全身宠在一层迤逦的烟霞中,看似清雅娇美实则妖饶放荡,最能惑人。每每与她在一起,就觉得自己真的老了。 喻氏转过身,俏皮地冲朱棣眨了眨眼睛:“陛下,臣妾新制的香饼,用新鲜的海棠花瓣和夜合欢加了蜂蜜调成的,最是宁神,陛下今儿晚上一定能睡个好觉!” 朱棣听着她如珠似玉清脆的话音,又觉得她吐气如兰,一阵暗香阵阵袭来……这馨香确实让他感觉舒适了许多。随冲她招了招手,眼中含着不易被察觉的浅浅的笑意,低声喝道:“偏你鬼点子多,在你的长春宫里折腾还不够,还想着在朕的乾清宫里瞎鼓捣!” 他还在自说自话,而喻氏那双温软柔滑的纤纤玉手已然轻轻放在他的胸口,轻抚着,动作轻柔说不出的温情脉脉,那一瞬间,朱棣眼底洒出难得的柔情,英雄暮年的孤寂时光中,幸亏还有这个机灵体贴的丫头伴在身边。 汗水如珠自他宽阔的胸膛淌下,他身下那个娇巧的身子原本轻盈娇美柔弱无骨,又加上刻意承欢,低吟娇喘,更让他将全部的力气尽情挥洒。 然而,朱棣在她的眼中发现一丝迷茫,还有点点湿润。 朱棣用厚实的大手在她脸上轻轻一抹,眼中精光四射,似啧非啧道:“怎么,白白担了这些日子媚君邀宠的骂名,今儿朕得出空来好好疼惜疼惜你,怎么反而倒哭了?” 裸露的胸膛,宽阔而健壮,那上面两道狰狞的伤痕在摇曳的烛火下显得那般耀眼,让她不敢直视。 喻氏如玉的手臂紧紧揽着朱棣的脖子,轻声说道:“这眼泪源于欢喜!” “哈哈!”朱棣爽朗的大笑响彻室内,在寂静的夜色中那般空灵。是啊,这两年自己虽然夜夜拥着美人入睡,却往往力不从心,众人只知道他独宠贤妃喻氏,似乎只对朝鲜女子情有独钟,却不知只有面对这个小小的喻氏时,自己才可以得到真正的放松。 她居然知道那么多的方法,可以不用自费劳力,即可痛快淋漓地享受鱼水之欢。时间久了,他便乐于接受这样的侍候。而今天,他却意外的恢复如常,给了她真真正正的宠幸。 面对这样的一幕,她竟然哭了,她说是欢喜的泪水。 朱棣伏下身子,在她脸上印上一个厚重的吻。 多少年宠幸的宫妃才女,可以与她们交欢,却不会给她们亲吻,而今晚朱棣破例了,他突然觉得身边这个女子很可爱。当他正准备好好疼惜一番的时候,只听帘帐外有人启奏:“万岁爷,礼部侍郎胡濙深夜叩阁,有急事面见皇上!” “哦?”朱棣眉头微皱,稍怔之后瞥了一眼歪在床榻之上发丝微乱、玉颊潮红的喻氏,她一双凤眼水淋淋的,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撅着小嘴嘟囔着:“什么侍郎,明知道陛下都安置了,这么晚了居然还来叩阁,真真讨厌!” 朱棣在她脸上轻轻拍了一下,立即翻身下床披衣而立,对着殿中值守的太监说道:“宣胡濙东暖阁候驾,着人把贤妃娘娘送回去!” “是!”太监低着头立即应声回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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