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穿越·宫闱 > 六朝纪事之初入深宫 >  上一页    下一页


  “还好!”彭城伯夫人向府内走去,张昶紧随其后。

  入得室内,正巧次子张升也在,彭城伯夫人坐在正中,接过丫头奉上的热茶,喝了一口,抬眼看着两个儿子:“你们如今都在朝中任职,虽然我们张家父子三人均在朝为官,凭的是各自的功勋,用生死换来的,可多多少少也是受惠于妍儿,当初若非她嫁入宫中,我们张府也不会有今日的荣耀与安定,昔日跟随圣上自燕京起事的功臣如今也没剩下几个,你们两个可要处处小心,如今不仅是为了咱们张家,这事事都连着妍儿和太子,大意不得。”

  “是!”张昶点头称是。

  张升听闻此言,则面露怒气,不由愤愤道:“当初妹妹心中早已有了良人,可是父亲和娘偏要将她送入宫中,太子那般容貌,怎么配得上妹妹?”

  “升儿!”彭城伯张麒自屋外进来,听到此语,立即怒道,“这样的浑话岂能乱讲?”

  “是呀,二弟。”张昶也出言相劝,“太子殿下虽然长相不秀,但是为人仁厚,素有贤明,这样的太子实则大明之幸,此话,以后你莫要再提了!”

  张升摇了摇头:“太子身材肥胖,走路亦需要左右相搀,这样的人在闺房之中,妍儿,该多么委屈。”

  此话正中要害,不仅张昶,彭城伯夫妇二人也微微叹息。

  大明永乐八年

  绿草依依,若微在树下怀抱琵琶,轻挥玉指,弦音骤起,一时间清澈明亮的曲子传至院内各个角落,在屋内正在逗弄幼子继明的素素与孙敬之相视一笑。敬之说道:“看,你的女儿究竟是青出于蓝,当初你急得什么似的,就怕她失忆之后忘却一切,如今在我看来,比过去不知强了多少?”

  素素以帕掩唇而笑:“是呀,若微经此一劫,如同变了一个人,你说她忘记了幼时的事情,一切从头来过,可是诗词典章、琴棋歌赋,不足两年,全部拾起,比之过去更强了许多,只是美中不足……”素素微微一顿,终是有些遗憾。

  “你是说女红针织?”孙敬之一扬柳眉,微微笑道,“那是若微无心在此,否则以她的聪慧,怎么会被小小的银针难到?针灸与药理都学得那么入迷,不畏其苦,亲尝百草,这些不比绣花更难?”

  素素似啧非啧,有意怪道:“都是你惯的,偏说女儿大难不死,一切由她,若是你狠下心,铁着脸命她学,我看她敢不从!”

  “呵呵,又是我的不是?”孙敬之从素素手中接过继明,求子得子,老天何其厚待自己,看来玉皇庙果真灵验,上次敬香许愿回来以后,不仅女儿得以转危为安,又给自己送来一位公子,过些日子真应该带着家人再去还愿才是。

  刚想开口,只听素素对身边的丫头吩咐着:“去把这碗冰糖莲子羹给小姐端过去。”说罢冲着孙敬之无可奈何地笑道,“瞧,刚弹了一会儿,又停手了,她呀,要是能专心点,这造诣早就该超过我了!”

  孙敬之笑而不语,不多时只见丫头端着羹汤又返回屋内:“回少奶奶,小姐不在院里,也不在房中。”

  “什么?”夫妻二人均是一惊,素素不由变色:“这丫头,可是又偷跑出去了?”

  “去,去前院看看继宗在不在?”孙敬之心中有数,依女儿的性情,让她在这样的大好春日靠弹奏琵琶或是临帖打发时光,那简直是一种折磨,此时定是拉着继宗出去玩了。

  孙府后门,十三岁的继宗与八岁的若微,悄悄溜出门来。若微手抚胸口:“谢天谢地,没被发现,继宗,我们今儿去哪儿玩去?”

  继宗憨憨一笑,以手挠头:“能去哪儿呢?这小小的邹平你都走遍了。”

  若微伸出手在继宗头上敲了一下:“真是的,不早早想好,我的时间何其宝贵,现在好不容易溜出来,却又不知去哪儿,真是恼人!”

  一张粉面似怒非怒,灵动的眼睛转眸闪烁,忽然有了主意:“算了,今天时候尚早,咱们先去云门山看云窟,然后回来时去徐家铺子吃油炸螺丝糕。”她一边说着,一边双手拍掌,为自己的建议雀跃不已,继宗见她如此开心,也甚是高兴,连连附和道:“好,走吧!”

  注:

  太子妃张妍,父张麒,永城人,为兵马副指挥。

  其兄昶于永乐年间封为锦衣卫指挥使,有战功,为成祖喜。

  次兄升,成祖起兵起,以舍人守北京有功,授千户,历官府军卫指挥佥事。

  结缘

  云门山,山虽不高而有千仞之势,夏秋时节,云雾缭绕,如滚滚波涛,山顶庙宇若隐若现,虚无缥缈,宛若仙境。而在主峰云门洞南西侧有一天然石罅,深不可测,名曰“云窟”。

  二人相伴而行,一路之上说说笑笑,也不觉得累,不多时就攀至半山腰,遥看山顶,若微仰天长叹:“这才叫做望山跑死马!”

  “什么?”继宗显然没有听清,愣愣地望着她,有些失神儿。

  若微大喊一声:“就是说我累了,走不动了!”

  继宗这才恍然明白,随即从怀中掏出一方绣帕,在路边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铺好:“那我们就坐下歇会儿。”

  若微大大咧咧坐在上面,然后皱着眉头说道:“这帕子是谁给你绣的?这么好看的花,可惜我绣不出来”。她出神儿地直勾勾地盯着堂兄,“要是我会绣就好了,给你绣三十块,你一日一换,一个月都不重样,才不要她们的呢!”

  继宗笑了,若微的性情自己最清楚不过了,她若能安静地坐上半个时辰都属不易,怎会安心绣花呢,不过是绣口锦心,拿好话来让自己开心罢了,遂说道:“哪里有什么她们?这帕子是婶婶绣的,她知道你从来不拘小节,所以嘱咐我带在身上,随时供你取用方便。”

  “真的吗?”若微低垂眼帘,心想娘可真细心,刚待开口只听得车轮阵阵,尘土四起,一众护卫与一辆马车从她们面前经过。若微不禁皱眉,哪家的女眷这般娇气,爬山还坐车,且带这么多仆众,真是无趣的很,她摇了摇头,而继宗立即挡在她的身前,为她遮挡车轮过去带起的尘土。

  突然,“嚓”的一声,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停住不动了,原来是马车的轮子陷在坑里。

  前几日刚刚下过一场大雨,雨水将原来的低洼之处浸软,如今虽然出了太阳,看似平整,但是车子经过,一不小心自然还是会陷落其中。

  马儿不安地长嘶,一个管事模样的家丁对着车子说道:“夫人,马车陷入坑中,请毋惊慌。”

  马车帘子忽地被掀开,一位中年妇人露出头来:“可须要我们下来?”

  “不必!”管事的说完,立即指挥家丁仆众,拉马的拉马,推车的推车,只是可惜,众人大汗淋漓,费了好大的劲,马车也没有从坑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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