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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大红的灯笼,大红的喜字,在清晨的光线中已经有些掉色。愈加衬出他一身一心的寂寞无助。

  “爷,您又一夜未归,今早才回来,昨晚太子妃等了您一夜,如今还没有睡,您要不要过去看看?”王保低着头,轻声说,心却吓得普通乱跳,如今的四太子可是比慕容枫在的时候难伺候多了,一个不小心就是要命的事。

  司马锐看了他一眼,漠然的说:“除了枫儿,这里哪里来的太子妃,我看你也是年纪大了,如今记忆是一日比一日差了。”

  “那,那,可,可——太子妃是皇上,皇上亲赐的呀。”王保声音越来越小,简直是听不清了。

  “她若是还在此,你告诉皇上,哪一日我不高兴了,一把火就烧了这个所谓的四太子府。”司马锐冷冷的说,“自个儿做皇帝做得高兴就是了,用得着如此为我操心吗?他若是喜欢,自个儿收着。”

  王保低下头,一声不敢吭,身子有些哆嗦。

  如今的四太子比以前更是厉害,这个新的太子妃原也是皇上赐的,举行过仪式的。可仪式举行的当天,四太子就喝得大醉,整夜未归,弄得仪式草草收场,灯笼挂了许久,喜字掉了颜色,仍不见他心中有丝毫的怜惜之意。

  这孟姑娘,到也忍得住,日日守着,等着,到看得王保心有不忍之意,但四太子就是不肯稍加颜色温和一些。就连府里的烟玉和春柳,也是不言不语。

  那春柳更是固执,昨晚竟然当着新的太子妃的面说,“春柳心中只有小姐一人,除非让春柳死,否则春柳实在不能面对您这位太子妃。”因而招来新的太子妃一阵棍责,差点丢了小命,如今还躺在床上不能动,瞧着真是可怜。

  烟玉红着眼过来,昨晚照看了春柳一夜,看她难受的模样,心中真是气愤,一个小小的大学士的女儿,竟然如此狠毒,不就是一个下人念着旧时的主子吗?何必如此痛下毒手,毕竟四太子妃也是她从小陪伴长大的人,虽然是主仆,却也如同姐妹般怜惜着。

  “烟玉见过四太子,今日主子回来的到早一些。”

  司马锐皱了一下眉头,看着烟玉的气色不算好,没看到春柳,有些意外,随口问:“春柳呢?怎么没见她?”

  烟玉看了王保一眼,垂下眼,轻轻的说:“春柳此时正在床上躺着,昨晚这姑娘说话得罪了爷的新太子妃,被责罚了棍杖,一时起不了身,若是四太子有事吩咐,烟玉做就是了。——只是可怜,若是四太子妃晓得了,不知要如何心疼。”

  “你说什么?”司马锐皱一下眉头,回头看着王保,冷声问道,“昨晚出了什么事,让春柳受到这么重的责罚?”

  王保哆嗦一下,心中暗自喊糟,烟玉是太后娘娘的人,在这府里比别的奴才要尊贵些,岂是他可以招惹的起的,而那春柳,虽然只是原来四太子妃的陪嫁丫头,却因着四太子对慕容枫的深情而受到四太子的特别照顾,甚至可以由着性子不答理新的太子妃,昨晚的事,新的太子妃原也是好意,想要正一下门风,却不知有如此后果等着。

  “说!”司马锐不耐烦的说。

  “是,”王保立刻打点起精神,说,“昨晚太子妃,呃,就是皇上赐给您的新太子妃,主子想让春柳办点事,春柳说话冲突了新主子,所以,新主子为了整治门风,就下令责罚了春柳姑娘——”

  烟玉瞪了他一眼,心中实在恼恨的厉害,脱口说:“烟玉到不觉得是这样,春柳不过是想念旧主子,拿着旧主子的东西发呆,主子的新太子妃让春柳把那些东西统统扔了,春柳不愿意。说话时到真的是冲突了您的新太子妃,可,春柳念着旧主子只说明她忠心,责备两声也就是了,至于让一个小姑娘受那棍杖之责吗,可怜到如今痛得身不能动,一张小脸半点血色也没有。烟玉瞧着就想哭,若是四太子妃回来了,要心疼成什么样子,要如何怪责四太子,她不在了,连伺候她的人都没有挂念。唉——”

  司马锐一听,气得冲王保大声说:“把那女人给我叫来!”

  王保立刻转身离开,这个烟玉,真是厉害,如此话说出来,司马锐不知要如何处置新的太子妃。

  转身又对烟玉说,“你吩咐厨房熬些粥饭来,仔细安慰着春柳,她所受的冤曲我自会替她出气,让她不要放在心上,我知她念着枫儿,就说,我谢她这份念着旧主子的心。对啦,去丽妃那,寻些治疗棍伤的药来帮春柳敷上,好好让她歇几日吧。”

  烟玉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66)

  孟婉露跟在王保的身后走了过来,见了司马锐,轻轻施了一礼,声音温和的说:“为妻婉露见过四太子。”

  “哼——”司马锐冷冷哼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成了我司马锐的妻?莫要吓着我。”

  “婉露知道四太子心中不喜欢婉露,可婉露却是皇上亲自赐得婚,举行了仪式,婉露就是您的妻,不论您如何对待婉露,婉露都不会怪您。”孟婉露安静的说。

  “我若不认,你就与我司马锐无关。”司马锐漠然的说,“你哪里来的权利,竟然敢责罚春柳。”

  “婉露是四太子府的新太子妃,如何惩罚不得这儿的奴才?婉露代您惩戒了他们,也免得他们出去了给您丢脸,一个下人,竟然敢和主子顶嘴,我只是棍杖,没有撵她出去已是仁慈,她当感恩才对,竟然还敢有怨言,早知如此,早就该撵了出去。”孟婉露眉眼平静的说着,“您原本应该夸奖于为妻,为何要为此事与为妻生气。”

  司马锐不怒反喜,这个女子真是可以,哪里来得如此傲气,真以为嫁了他四太子就真的麻雀变凤凰了吗?

  “王保,替我掌嘴,打到她知道错了为止。”

  “四,四太,太子,您,您,您饶了奴才吧,奴才,奴才可不想就这样送了命。”王保吓得腿一哆嗦,让他打孟婉露,打这个如此有心计的女子,如此要强的女子,还不如他打自己。

  “我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我让你打你就打,哪里来得如此罗嗦。”司马锐冷言说,“难道要我再吩咐一遍吗?”

  王保眼睛一闭,普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婉露不知错在哪里?请四太子明示,也让婉露责罚受得明白。”孟婉露站在那,一脸的倔强,望着司马锐。

  司马锐望着她,冷冷的说:“原因只有一个,因为你打的是我司马锐心爱之人的下人!王保!——”

  王保脑袋嗡的一下,心说:怎么我如此倒霉!抬起手来,看着孟婉露冷冷的眼神,下不去手,想来想去,只得对着自己的脸狠命的打着,嘴里说:“都怪奴才,如果不是奴才,主子也不会生气,都怪奴才——”

  司马锐转身就走,抛下一句话,“孟婉露,若是你不离开,我司马锐就离开,说的只是一句话,今生,只有枫儿是我司马锐的妃,除她之外,司马锐再无人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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