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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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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里,龙白月在榻上不知道翻了多少次身。太不象话了,不就是亲了一下吗,至于激动成这样嘛! 她无奈的望着窗外明亮的上弦月,脸颊不争气的又开始热起来:“啊……亲到他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懊恼的又翻了个身,躲进帐幔幽暗的影子里。 一宿无梦…… 第二十八章 鬼节 贺凌云自醒来后就闹着要回京,紫眠他们拗不过他,只得让士兵们小心伺候着,用担架马车让贺凌云横躺着上路。 “为什么要急着上路呢,你应该再休养一下。”紫眠挺反对他还没复原就忙着赶路。 “废话,你不是要赶着回京作法么,说是日子定在夏末,再耽误下去马上都要立秋了。”贺凌云趴在垫子上,很不甘心被人当老弱病残,“再说我身子没事,一路边走边休养,到京城差不多就能痊愈了。记住,我营救你们的过程很顺利!” “明明是我们自己逃出来的。”龙白月在一边愤愤不平的插嘴——还累得紫眠放血救他,真是会惹麻烦的男人。 “你——”贺凌云有点火大,但碍于龙白月说的是事实,也驳斥不下去。 “知道知道,这个功劳都给你。”紫眠对贺凌云的想法了然于心,笑笑,“没想到带兵来救我的是你。” “废话,我不当朝请缨,难道看着宰相把这事揽下来?到时候还不知道他怎么杀人放火呢,”贺凌云冷哼一声,有点赧然的别开眼,“当然,我也是有私心的……我需要立功,争取可以调职上战场,北边战事吃紧了,我父亲估计要被调过去任职,我想跟着他。所以,这次营救你我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还要赢得漂亮。紫眠……” “不用再说了。我的确被绑架需要营救,你也的确赢得漂亮,为何要觉得自己在抢功呢?好好休养吧,别进了京城让人瞧出端倪。”紫眠安慰贺凌云,要他释怀。 木牛流马过几天就能运到上清宫了吧,这礼物师父一定会很喜欢,呵呵…… “谢谢……”贺凌云埋首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始伤脑筋,“我坏了宰相的事,我父亲估计要难办了,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跟他交代。” “顺其自然吧,总之,谢谢你。”紫眠温煦的笑笑。 一行人马慢慢走了一天,便到达了漕运的水道,当地官府安排了船只,紫眠他们从水路走,船可以直接进入京城,行程也能快上许多。 水路走了六七天,这天傍晚途经一座繁华的城市,紫眠下令靠岸为航船补给水粮,龙白月闷了许多天,现在终于找到机会下船走动。 她跳上河埠头,在岸边的店铺子里买了些糕点水果,用纸包好搂在怀里。天色本就不早,她看看天空越发昏暗,便掉头往回走。 这时候天忽然暗下来,一阵阴风刮过,路人行色匆匆。她回身望望,发现刚刚光顾的店铺竟然已经关门。 昏暗中一团黑色的东西顺着风向她吹来,落在她的脸上。龙白月诧异的一愣,伸手一摸,黏在她脸上的东西被取下来,她定睛一看——却是烧了一半的冥钱。 她的手一颤,冥钱的灰烬随风飘散,化进阴沉沉的暮色里。河岸边的住户这时候三三两两的从家里走出来,开始在自家门口焚香,他们把香密密麻麻的插了一地,以此祈祷五谷丰登。 这样的焚香祈祷叫做“布田”,是七月半盂兰盆节的风俗……今天,是鬼节吗? 龙白月在心里算算,距离七夕那日,是已经过了八天。 街上的店铺这时候已经全都关门,街道的正中,每过百步就摆起一张香案,案上摆满瓜果和“鬼包子”,供奉给路过的饿鬼。间或还有道士坐在案桌后,摇头晃脑的唱着听不懂的祭鬼歌。 七月十五,百鬼夜行,有德报德,有怨报怨…… 阴风呼呼吹过耳边,龙白月的手指抓紧包裹,身子开始发凉。 “紫眠……紫眠……”她慌乱的转着身子寻找紫眠的船,可来时简单的路却困住了她的脚步,身边行人的脸开始模糊起来。 一个胖胖的老妪越过了龙白月,慢慢向前走,熟悉的背影让龙白月的身子僵住。那老妪一身蓝衣,盘头发的银簪明晃晃的划进她眼帘…… “妈妈……”龙白月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怀里的包裹落地散开,糕点滚了一地…… “妈妈,妈妈,别再戳了,我好好练还不行吗?”十四岁的龙白月一边尖叫,一边躲着鸨母狠狠向她戳来的银簪子。 “不好好练琵琶,白养你这么个吃货,费了老娘多少银钱……”龙鸨母凶悍的骂着,怕真戳坏了龙白月的细皮嫩肉,改用纳了一半的鞋底抽她。 龙白月背上火辣辣一片,疼得她哭起来。 “哭什么哭,晚饭前把这支曲子练熟,晚上金老爷要来听你的琵琶。”龙鸨母丢下鞋底,恨恨的嚷嚷着,取了铜盆到船边打水洗脸去了。 龙白月很是委屈的抱起琵琶,手指不敢怠慢,乖乖的轻拢慢捻。动人的琵琶声飘出船坊,与江边的芦荻一起随着波光摇曳。 是夜,她低着头木讷的弹奏琵琶,总不愿殷勤伺候那位年过半百的金老爷。她讨厌他臃肿的脸、发福变形的身子、迟钝的手脚;作为十四岁的清倌人,已经可以敏感的读出那些假意温和的嘴脸中所蕴藏的贪婪了。龙白月不喜欢应酬他们,她高兴认识一些年轻的客人,哪怕不曾一掷千金,但新鲜干净的神气却让她觉得舒服。 “哎呀,你怎么伺候的金老爷!”龙鸨母又开始骂她了,“哭丧个脸给谁看?” “哎,小孩子么,怕羞闹点别扭很平常。”金老爷不以为忤的打圆场,悄悄塞给龙鸨母一些银子。 龙鸨母立刻满脸堆笑,将银子揣进怀里,狠狠瞪了一眼龙白月。 待得夜深送走了金老爷,鸨母寒着脸钻进船舱,见龙白月垂眼端坐着不说话,便酸溜溜的开口:“小娼妇,装什么大家小姐呢!” 她见龙白月不理她,冷哼一声:“我知道,你惦记着你那楚公子呢,是不是?” 龙白月心一沉,越发冷默了。 楚珣,她的伯玉公子……今年初春三月认识了他,一路酬唱到现在,却总是与她若即若离。 她寄去情词,说为他抛尽相思血泪,只求他的眷顾,他也回信,说他衣带渐宽,寝食难安。她与他似乎在打一场拉锯战,你攻我守,寸土必争,只等着看哪一方先缴械投降。 其实心里时时刻刻都在记挂,她已经十四岁了,还有半年就要及笄,恩客的梳拢是躲不掉的事,她得赶紧找个中意的公子托付终身。楚珣,是她最心仪的人选。 她想要他的心,可清倌人的矜持又让她对他的温吞恼恨。楚珣如果在与她打一场拉锯战,那么她一定要赢。他来她船上的时候,眉目偷传深意,态度是叫她有把握的,可……他已经许久没来了…… “再半年,你一定要接客,我招呼跟你打在前面,不要再痴心妄想……” 鸨母狰狞的脸闪现在龙白月眼前,阴风呼啸,她头疼欲裂,忍不住抱着脑袋尖叫起来:“啊——妈妈,妈妈,你别逼我——” “你怎么了?”溃乱中一只手抓住龙白月的手腕,声音是叫她那样的熟悉,可她却忽然叫不出他的名字,憋在胸口的只有慌乱和恐惧。 紫眠在船上听见龙白月的惨叫声,下船找到她,却看见她已是脸色惨白眼神散乱。他的心一沉,知道情况糟糕——她被邪祟魇住了。他赶紧搂着龙白月,要带她往船上去。被搂紧的龙白月却拼命挣扎,发出刺耳的尖叫:“求你,放开我,求求你,放了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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