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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


  紫眠翻身下地,打了一下火石,点燃了硝石。硝石紫色的火焰迅速燃起,滋滋作响着往仓库窜去。紫眠飞快的骑上木牛流马,带着龙白月远远跑开。

  他们沿着山坡上开垦的梯田一路往下飞奔。背后隐隐传来翻腾的不安,让他们紧张得透不过气。

  爆炸,就快要爆炸了吧,龙白月搂紧紫眠,等着听那声巨响从背后传来……

  第二十四章 山战

  贺凌云领着麾下两千骑往山寨走,山麓上草没马蹄,一路走得平坦,他却很是不安。

  今天早上他带着人马从五里外奇袭,成功的围捕住去县衙交涉的土匪。他将土匪头目就地正法,故意放掉一个小喽罗,为的正是利用他给自己带路。

  可是现在,眼前这条路走得越是平静,他却越是疑心。

  “没走错吧?”他问左右。

  “没错,大人,”左右回答他,“属下亲眼看着那厮从这里上山。”

  贺凌云只得继续策马前行,他狐疑的扫视着两边茂密的林莽,还是觉得不对劲:“这山麓上的草太整齐。一条小路都没被人踏出来,难道平时这里没人走?”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自己的坐骑哀嘶一声,倏地栽倒。

  不好,是马拖!

  “全都停下!”贺凌云大惊失色,拼命稳住坐骑——马拖是用来套马的暗器,一根短绳上一端系着绳圈,一端系着尖利的铁枪头,平时铁枪头插入地下,如果马拖的绳圈套住马足,这个时候马匹再想往前跑,绳圈另一端的铁枪头就会被扯起来,反扎进马腹里。

  他的坐骑跟随主子多年,颇有灵性,被贺凌云安抚几下,便安静下来。贺凌云滑下马去替坐骑割断绳圈,在割绳子的时候无意中一瞥眼,竟然看见了隐藏在灌木丛里的鬼箭!

  鬼箭在山地战里是常见的暗器,此箭钉在地下,弓箭藏在隐蔽处,安装着机簧,牵引机簧的绳索藏于草中,如果被马踏上,弓箭就会射出。

  ——只是,山上那拨人不是普通的土匪吗?

  这时候队伍前沿的一匹马忽然动了几步,不慎踏中马拖,嘶叫着往前一挣,铁枪头被扯出来,刺伤了旁边马匹的肚子。队伍顿时骚动起来,开始变得凌乱。

  “不要再往前走!”贺凌云看见两名手下的马受惊失控,往前窜出,拼命狂喝道。

  可惜为时已完,受惊的马勾动了鬼箭的绳索,只听嗖嗖几声,鬼箭射出,前方几名士兵已经栽倒在马下。

  “妈的!”贺凌云怒吼一声,“都不要动,稳住!”

  这时候嚆失一响,两侧密林里喊杀声乍起,冷箭雨点一样放出,手法跟劫硝石纲时如出一辙。

  七箭连发弩,怎可能?!贺凌云俯身躲避竹箭,冷汗潸潸而下——他现在到底在和什么人打交道啊?!

  几根竹箭打在贺凌云的盾牌上,刚猛的力道震得他手臂微微发麻。

  “下马!大家聚拢用盾牌掩护!”可恶,他之前轻敌了。

  密林里这时候又响起绷紧的弦声,只听得弦声一弹,无数铁蒺藜像雨点一样洒下来,落在贺凌云的队伍中间,马匹踩上铁蒺藜疼得直跳,队伍顿时被打散。

  “撤!都往后撤——”贺凌云猫着腰挥臂高喊。

  鸣金收兵。贺凌云的队伍溃败而去,伤员和尸首被战士们背走,地上空留着十几匹死去的马。

  “哈哈哈哈……”公输灵宝从林子里跳出来,在横躺的马尸上来回跳跃,手里托着一个铁球。

  “真是帮没用的家伙,”她掂掂手里的铁球,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唇,“可惜我的火球还没派上用场呢。”

  要不点上一颗试试?公输灵宝眼珠骨碌碌一转,笑起来:“给本公子拿火石来!”

  土匪们递上火石便远远退开,公输灵宝向前跃出几丈,点燃火球引线,掷出后飞快的转身跳开几丈,扑进草地里捂上耳朵。

  “嘭——”一声巨响在身后响起,她趴了一会儿,抬起身回头看看爆炸效果,不禁撅起樱唇:“效果没我想象的好呢。”

  话音未落,就听见山寨的方向嘭嘭嘭嘭——连环爆炸的响声震天坼地。

  “对,应该是这效果——”公输灵宝喃喃着,慢慢发现情况不对,“怎么回事?”

  “军师,好象是山寨那里,”一个土匪哭丧着脸说,“刚刚埋伏的时候听见的响声不是错觉。”

  公输灵宝脑袋嗡了一声——刚刚他们在林中埋伏的时候,的确听见过一声爆炸声,被专心致志搞伏击的她挥手忽略掉了。

  “你们,派谁留在山寨看守人质了?”她指着土匪们发问,背后开始冒汗。

  “军师,你不是叫我们都听你的调遣吗?”

  “该死,回去回去,都给我回去!”公输灵宝抓狂的下令,却突然学乖,“你、你、还有你,留在这里观察情况,如果山下敌人反攻,随时向我报告!”

  “是!”

  贺凌云带着麾下人马撤到山下,整顿队伍,一清点,立刻爆怒:“王县令呢,叫他过来!”

  王县令立刻唯唯诺诺的凑到他跟前,点头哈腰道:“大人,有何吩咐?”

  “山上土匪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有没有跟我报告清楚?!”

  “有啊有啊,”王县令慌忙点头,“那帮土匪原先是这山里的农民,去年秋天不知怎地,庄稼收成忽然翻了三倍,却不肯多往县衙交租子,本官秉公执法了一下,那帮刁民竟然从此占山为王……”

  王县令是这一带的乡绅,花钱捐的县令,平时只会搜刮民脂民膏,山上农民当了土匪以后与他井水不犯河水,所以一直被他姑息养奸到今天。

  贺凌云瞪着眼前只知道打秋风的县令直咬牙:“收成凭空翻了三倍,你有没有调查清楚为什么?”

  “啊?这,这怎么调查……他们的庄稼可都在山上……”

  贺凌云拳头捏得咯咯直响,咬着牙吐出一句:“你手下有多少人马?全调给我。”

  “是是是……”

  “说话带这里口音的不要。”贺凌云补充。

  “啊?那就没多少人了……是是是。”县令被贺凌云瞪得直擦汗。

  “呀呀呀呀……”公输灵宝在山寨的废墟面前气得直跳脚,“死龙白月,竟然辜负我,见色忘义!”

  也不想想在龙白月心目中到底谁先来谁后到,主次不分的家伙——公输灵宝对着四处搜寻的土匪吼着:“找到什么没有?”

  “军师,啥也没有。”除了正在着火的废墟,就是等着被烧的废墟,土匪们满脸漆黑的发愁——从此要无家可归了。

  “那臭道士肯定带着龙白月逃走了!”公输灵宝咬住嘴唇,撑着腰在空地上来回踱步,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举目四望,气得一蹦三丈高。

  “我的木牛流马——那个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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