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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二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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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怎么？怕朕不答应？”父皇刮了我的鼻子一下笑道：“在你出嫁前朕就说过，你永远都是大唐的公主，朕的女儿，不管你是在大明宫中，还是在房家，朕对你的爱永远都不会变。高阳，从小到大，你的请求，朕哪一件没答应过？你该不会因为自己出嫁了，而开始怀疑起朕对你的爱了吧？” “高阳不敢！” “既然不敢，那你就快说呀！” 我看了房遗爱一眼说道：“其实这事，高阳是为驸马而求的。” “哦？” “父皇，房遗直愿将他那世袭的光禄大夫让给遗爱，你就答应了吧！” 父皇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一件事，他微微一愣斥责道：“胡闹，这真是胡闹，这光禄大夫怎能说让就让呢！” “父皇！” 父皇宠溺的拉着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这事几天前房遗直已经上了折子要朕恩准，朕没有答应！” 我不解的看着父皇，心中不由愤愤，刚才还说什么事都会答应我，话语尚犹在耳畔，转瞬间就不算数了。见我一脸愤愤，父皇温和的说道：“高阳，你想想，房遗直是驸马的哥哥，若是因为你进了房家的门，他就得将那世袭的光禄大夫让与驸马，这于理说不过去啊！” “这都是他自愿的，又不是高阳逼的，有什么不行？” “可是别人会怎么想？会怎么看朕？怎么看你？” “父皇！” “高阳，要不这样……” 见父皇似乎不愿答应，我打断他的话，拉着他的手撒娇道：“这件事房遗直他是铁了心了，过几天他还会上折子的，父皇要是真心疼高阳，你就准了吧！” 父皇无奈的看来我一眼，捏了捏我的脸蛋叹道：“唉，你这孩子，没有想到出嫁后居然比以前更会磨人了……” 我知道父皇已然默许了我的请求，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可是心却分外悲凉，因为我知道，我已经走进了那一座城，那一座将我紧紧禁锢的城池。我又想起了那一个夜晚，那一个与房遗爱谈判的夜晚。 我永远的不会忘记，那一日与房遗爱的谈判。他那怨恨的眼神，他那无奈的绝望与懦弱的妥协。我的鄙夷让他惶恐，我的冷漠让他愤恨，我的决绝让他无奈，而的我的身份更让他不得不低头服从。那时，我不知道，我与他的谈判，滋生了他的贪婪，也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 当时，房遗爱惊愕的望着我，一时不知所措。他的表情让我鄙夷，我讨厌这样懦弱的男人，我的驸马怎能会是这样的人呢？就在那一刻，我对房遗爱的看法又有了新的改变，以前的他，在我的心目中那是不学无术、留恋风花雪月的纨绔子弟，而那一刻他却成了我眼中那不堪的胆小鬼。我讨厌他的胆小，讨厌他的懦弱，更讨厌他的软弱屈服！轻蔑的对他淡然一笑道：“你都听清楚了吗？本公主心仪之人是你大哥房遗直，我与他早有海誓山盟，嫁与你，那是迫不得已，所以，你只能是我名义上的驸马……” “可……可是……大哥他……” “那世袭的光禄大夫还不够吗？” 房遗爱不知所措的看着我欲言又止，那眼中的屈辱、不甘、委屈、愤恨、无奈、胆怯、妥协……逐个不断的变换，他迟疑的略上前一步，犹豫道：“可……可是……” 见他吞吞吐吐，我鄙夷的说道：“放心，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的，你想要官职，我一定会尽量满足你的，但是你也给我听好了，你若是敢忤逆于我，后果你也应该清楚！” 我半威胁，半许诺的给与他无尽的诱惑，我相信，这样的安排一定会让他心甘情愿的臣服。可是我错了，我忽略了他眼中的那一抹恨意，那一抹足以将我推向万劫不复的恨意。房遗爱绝望的看着我，眼中的那一抹恨意，早已被那虚无的贪婪所遮掩，他的嘴角带着一抹无奈的微笑，他静静的望着我，就如同望着星空下璀璨的明星，明星虽美，可是却是那样的遥不可及。他虽屈服在了我的威仪之下，可是心中的不甘却让他难以平静。 我忽略了他的心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起身道：“明天，我便带你进宫，你下去吧，我累了！” 悠悠转身走向内室，没有理会一脸无奈的房遗爱。 房遗爱愤恨的望着我离去的背影，紧紧的拽紧了拳头，他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变成如今这样，一场令人羡慕的婚礼，带给他的不是荣耀，却是那无尽的羞辱。自己究竟哪里比不上房遗直了？就因为他是长子？就因为那一次元宵夜的纠葛？就因为那一次的误会？ 我疲倦的靠在躺椅上，闻着飘渺的沉香，闭上眼，耳畔不由再次回响起房遗直的话：“如果我能劝得父亲全力支持吴王，你可愿给我一次机会？” 房遗直，你要我做的，我已经做到，希望你不要骗我，如果你敢伤害三哥，我一定会让你后悔…… 踏着秋的气息，我静静的站在骊山上，脚下的温泉宫妩媚而动人，我听着山野间鸦雀的歌唱，心却孤独悲凉。 房遗直踏着落叶来到我的身旁，他温柔的伸手将我拥在怀中问道：“在想什么呢？” 我没有理会他的温柔，淡淡的问道：“事情办得怎样了？” 房遗直微微一叹道：“爹的性格你还不了解，他一直置身党派争斗之外，要想得到他的支持，我们不可操之过急。爹他对吴王的看法倒是不坏，细水长流，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一定会站在吴王那边的。” “总有一天，那一天是何时？长孙无忌已然站在九哥身边，承乾的储君之位已是岌岌可危。一旦父皇废了太子，改立东宫，那便是迫在眉睫。长孙无忌他为九哥，步步为营，大明宫中，九哥仁厚至孝的美名早已广为流传，而三哥远在益州，若无你爹的支持，如何与长孙无忌抗衡？” 房遗直紧了紧手臂在我耳畔说道：“高阳，你放心，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纵使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 我微微抬头，望着他满目的深情，心不由微微一动。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上，我低声说道：“我不要你粉身碎骨，我只要你一心为三哥办事，那便足够了。” “听爹说，最近皇上对魏王似乎格外看重，如果我们利用魏王转移长孙无忌的视线，对吴王而言，这似乎是一个很好的喘息机会。” “四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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