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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说话间,无视单胤烆越来越铁青的脸色,莫雅微笑着伸手环住他的颈项,把头亲昵地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说起来,还要感谢陛下给了我那么好的一次机会,不然,我哪能这么容易就得手,杀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宁王宠臣呢?"

  单胤烆大怒,推开莫雅,冷眼看着她跌倒在地,恨恨道:"沐纤瑶,从来没有人敢如此欺骗寡人!"

  莫雅转过身,坐在地面上,膝盖上一阵疼痛,冷冷地讥讽道:"陛下何必如此恼怒?难道你就没有动过除掉张世诚的念头,陛下当真容得下他的国中之国,当真会让这样的小人来阻碍你的雄才大略?我不过是做了你想做而没有做的事情,陛下你才是这一切事情最大的得利者,不是吗?"

  单胤烆蹲下身子,抬手捏着她姣好的下巴,迫她看向自己,慢慢地说:"他该死,但不是现在!"

  莫雅笑道:"那么,纤瑶真是该死,坏了陛下的大计,陛下打算怎么处置我这个罪人呢?是三尺白绫?还是一杯毒酒?还是要斩首示众?"下巴捏得好疼哦,呵呵,竟然将喜怒不形于色的宁王激怒到这地步。

  "你以为寡人会怎么做?"单胤烆越发恼怒得厉害,手上也用上了劲儿,看着她吃痛地皱起眉头,他一阵恶意的兴奋。

  努力忽视脸上的疼痛,莫雅不顾死活地继续刺激他:"想必陛下还挺为难吧,要是杀了我,必然会激起渭国百姓的愤怒,若是不杀我,你又难以向投诚的渭国百官交待,呵呵,纤瑶给陛下出的这个难题,陛下打算怎么做呢?"

  "够了!"单胤烆怒吼一声,如烫手山芋般甩开她,恶狠狠地盯着她:"你当真以为寡人不敢把你怎样?"忽然一阵冷笑,他轻柔道:"爱妃以为畏罪自尽怎么样,能不能堵住天下人悠悠之口呢?"

  莫雅心中一凉,脸上却笑得更加灿烂:"陛下认为堵得住那就堵得住吧,纤瑶一直都是陛下的阶下囚,自然是任由陛下处置。"

  单胤烆冷哼一声,转身走出牢房,却听见莫雅在身后轻轻的一字一句地说道:"陛下莫忘了,纤瑶从来就不是陛下身边温顺的猫,我的爪子藏得深呢!"他身形一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聂臻立在屋角,忍不住向窗前站立的人看去,自牢房回来后,宁王从最先的怒气冲天,到这会儿的沉默寡言,都让他感到不安。他十二岁就以侍从的身份跟随宁王身边陪伴他学习武术骑射已经十年了,极少看到这位少年老成、精于谋算的君王出现这样烦躁不安的情绪。他苦笑了一下,当初到渭国迎亲见到那位瑶公主,他就隐约觉得这女子非同寻常,却没想到,似她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子竟有惊世之计助宁军智破睢城,又做出如此惊骇世人的举动为母复仇。

  想到这,聂臻偷偷看看单胤烆依然紧锁的眉头,心中暗暗叹气,向来冷静自持的宁王陛下怕是已经对她动了情,才会在如何处置她的问题上举棋不定,犹豫难决。

  正当聂臻这小子胡思乱想、大发感叹之际,门外传来侍卫通报:"大王,聂大将军,苏大将军、公孙上将军、辜上将军、陈上将军求见。"聂臻闻言心中一凛,此次出征的几位军方主要大员一同前来觐见,连奉命驻守城外的父亲也来了,莫非也是因为公主一事?

  单胤烆身形未动,仍背对着房门道:"召他们进来。"

  几位大将鱼贯而入,躬身行礼后,依次站立在房中。聂臻向众将行过礼,看了父亲一眼,见他神情肃然,神色间竟完全不理会自己的儿子。聂臻见父亲这模样,心叫不妙,知道几位大将必是为极难之事前来觐见,而眼下最头痛的事不就是公主刺杀国相之事吗?宁人为先王之死认定当初联姻之事乃是渭王的诡计,对渭人多有猜疑,况且瑶公主本该是宁王母妃,却做了宁王的侧妃,于礼也不合,朝中非议众多,当初在军中匆忙册封也是为了回避上源群臣的反对,看来这些将军相约而来绝非善意。

  单胤烆背对着众将,没有理会他们。几员大将等候片刻,不闻宁王问话,有些沉不住气了,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众将之首的聂远程上前走了一步道:"大王,微臣等是为淑妃娘娘之事而来,敢问大王将如何处置娘娘?"

  聂臻听父亲所提之事正是自己担心之事,心中暗暗着急,聂臻身为宁国名将之子又是单胤烆亲信,是宁国当朝少年一代的第一人,身边之人不是畏惧他,就是讨好他,而他自小父亲甚严,母亲也不敢过于溺爱,年纪轻轻又身负重任,自然是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别人也不敢拿他当一般的少年人,独独莫雅把他当个孩子,不管她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还是沦为阶下囚的侍婢,对聂臻呼来唤去,随性之至,聂臻先前很有几分恼怒,到后来习惯了她的行事,又觉着有几分亲切,又有几分眷慕之情,如今见莫雅入狱,倒是真心实意地替她担起心来。

  单胤烆转过身来,看着几位大将,淡淡地说道:"诸位将军想说什么?"

  聂远程正色回道:"大王,当初淑妃娘娘曾献计攻破睢城,微臣等对她的智谋很是佩服,所以陛下册封淑妃之时,臣等均是由衷祝愿,能得此女,我大军自是如虎添翼。"说着,抬头见单胤烆表情未变,继续说道:"可是,当日在太和殿上,此女公然手刃仇敌,狠决非常,臣等观她如此行为,只怕她有不臣之心,难以驯服,日后恐为祸害,万万不可留在大王身边!请大王三思!"

  几位大将随着聂远程的话语齐声道:"请大王三思!"

  单胤烆神情淡然,冷冷道:"此事寡人自有定夺!诸位爱卿不必再议论此事!"众将闻言不敢再劝,一时间,众人都不说话,房内一片沉默,聂远程为众将之首,众人讨论此事后力推其代言劝说,此时见宁王并不表态,正欲再说些什么,单胤烆已出声道:"眼下秩阳城内人心浮动,忠于沐氏的还大有人在,诸位都好好把精神放在肃清平乱之上吧!"

  众将无奈,只得齐声告退,聂远程面有忧色,退出前颇有深意地看了聂臻一眼,聂臻微低下头作势恭送众将,避开了父亲的目光。

  待众人退去后,房内恢复了沉静,半响,聂臻低声道:"大王,夜深了,晚上寒气重,容易伤身,还是早些休息吧。"

  单胤烆摆摆手示意他退下,聂臻行礼退出房内,拉过门正准备轻轻合上,单胤烆低低的声音飘了过来:"夜里凉,你去牢里看看吧。"聂臻一震,回道:"是!"合上门走出了寝宫。

  回头望着窗棂透出的灯光,聂臻叹口气,陛下果然动了情,否则,一向杀伐果断的他,又怎么会在此事上如此犹豫难决。

  再次走入大牢,这座前渭宫关押犯罪宫人的牢房,现在重重的守卫却只有一个犯人。聂臻来到牢门前隔着栅栏望去,桌上的小油灯燃着昏暗的灯光,莫雅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凝望着小天窗,安静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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