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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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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急,锦绣也急,她与朱伽因不一样,她贪图金银从来不理风雅,现下她恨不能当场先跟这朱伽因签了契约再闲聊。 “我怎么能骗您?不瞒您说,我公公和相公向来不合。他少年离家至今都少回家,这在济南城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我也不怕跟您说,他的那些玩物放在家里难免会被父亲给砸了,所以都屯在杭州或者陕北的宅子里。我知道您有收集古玩字画的嗜好,我还能故意瞒着不给您看吗?您要是还想找些字画,等您的船只运着我的棉花去了杭州,只要您想看的,我都想法给您看个够!成吗?” 朱伽因叹口气,站起来说:“罢罢罢。看来我不给你船是什么都看不成了。你刚才说的每趟的分利如何?” 锦绣眼睛一亮,立马笑着细说起来。 两个人敲定了些事项,一晃眼的工夫就到了晚上。锦绣留朱伽因吃饭,又叫了吴掌柜的来作陪,既谈些生意,也说些闲话。吃完了饭,又遣自家的马车载着朱伽因回去,锦绣和吴掌柜的亲自送到了门口。 看着他远去,锦绣觉着这朱伽因确实是个怪人。嘴上明明还说着什么“不为商贾不耕田,不使人间造孽钱”,一旦讨价还价起来又比谁都精明。 最怪的是,面对这个怪人她一步步走得又出奇的顺利,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谈妥了生意。 秋天里多是晴天,满天都挂着星星。 心里虽有些困惑,但夜还是明朗的夜,锦绣一直以来绷紧的那根弦,舒缓了不少。 她和吴掌柜的说说笑笑地往回走,怕夜凉,招娣出来给锦绣加了件衣裳。 “公平交易”,秤杆上用小针扎的一小溜儿字。原是涂着金色颜料的,现在掉了大半,远远看上去只是棕黄的几个小麻子。哪怕看不懂,洪子卿也蹲在地上死盯着秤杆上的星看。 扎着汗巾的小伙子,黑黝黝的脸面,一双黑手提着秤上的麻绳,秤砣高起。 “公道老儿年高,抬一分头,见一分喜——三斤八两!”他吊着嗓子学着人家店铺里的人喊,声音洪亮,企图跟整个集市比嗓门大似的。 洪子卿皱着鼻子,摇头:“非也非也,我娘说了是四斤整的!” “我称了,它就是三斤八两!” 洪子卿瞅瞅他身后的一杆黑不溜秋的大秤说道:“你再用那个给我称称。” “大勾盘儿小勾盘儿,称出来的是一样的!你这三斤八两犯不着我拿大勾盘!” 洪秀才还要说,那年轻人却嫌烦了。他再也不理会洪秀才,拿着汗巾抹一把头上的汗珠子,吊着嗓子冲着人群喊起来:“来啦来啦——莲藕嘞——甜噢——脆哦——赛过大明湖的哦——”喊到最后一个“哦”的时候,突然回过头来把嘴往洪子卿的耳朵上贴。“哦”的一声,吵得洪子卿只得俯身抱了那三斤八两鸡蛋跑掉了。 穿过拥挤的人群,等那汗巾小伙子的喊叫声和集市里的叫卖声夹杂在一起分不出来的时候,洪子卿才气喘吁吁地挤回到这头收鸡蛋的钟老汉面前。 钟老汉正蹲在鸡蛋筐子后面抠着脚丫子抽旱烟,见洪子卿回来了,他磕巴磕巴鞋上的老皮,心里得意,脸上却装作不在乎地抬了抬眼:“称好了?可是三斤八两?” 洪子卿喘着气,点点头。 钟老汉扔了旱烟站起来,一把拿过洪子卿手里的鸡蛋叫嚷起来:“老子说三斤八两就是三斤八两!多收你一两鸡蛋我陪你一两黄金!奶奶的,老子收鸡蛋十多年,哪一个人说我短斤少两过?今天被你个没长毛的小子羞辱了……”他满脸不悦地嘟囔着,洪子卿正趴在他筐子上喘气,一口大气正吸着了钟老汉吐出的一嘴的白烟,洪子卿呛得直咳嗽。 称好了鸡蛋,钟老汉付给他钱。 洪子卿弓着背咳嗽得满脸通红,一边接过钟老汉的钱,一边捡起那块包鸡蛋的藏青色的布。把钱包进布里面,然后又很仔细地把布叠整齐了再揣进怀里。他咳嗽着挤在人群里走,走了两步,人群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拍打在他后背上。分量不轻,拍了两下,洪子卿就觉着不咳嗽死也得被拍死了。他往后面摆摆手,自己又喘了会儿,才回头来看。 洪子卿这一看吓得不轻,立马就忘记了咳嗽。 “瑞峥兄?” “你吃什么了?呛成这样?” “没什么没什么。你怎么来了?” “我去你家找你,你娘说你来集上了,我就来集上找你啊。” “家里母鸡下了蛋数十个,瑞容不在家住,没人舍得吃,我娘就让我来集上换鸡蛋,换些钱。” 瑞峥想了下,问:“是换钱还是换鸡蛋?” 洪子卿想了下,说:“拿着鸡蛋换钱。” 瑞峥明白过来:“哦。”然后提着瘦巴巴的洪子卿往集市外围走,“我说妹夫,我妹妹不在你家去哪了?” “被你媳妇抢回家了。说你爹病着,带瑞容回去孝顺。” “我媳妇抢瑞容?她这么能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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