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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八


  花无多岂能轻易放过它,跟着青蛇进入了山林深处。

  公子修见她跟着一只蛇跑,也不多问,只紧紧跟在她后面。

  那蛇显然是地头蛇,轻车熟路,欺负花无多和公子修是外地人,一路钻爬,因四周灌木林立,高草丛生,花无多和公子修追的很是辛苦,却并不放弃,花无多回头对公子修一笑,均起了嬉戏之心,竟觉得此番追蛇很是有趣,早已忘了来时之路。

  那青蛇约有半丈长,移动迅捷,被花无多追的急了,便在附近寻了个洞穴钻了进去,消失不见了。

  眼见青蛇消失,花无多只得停步回头对公子修道:“完了,还是被它跑了,晚饭泡汤了。”

  公子修一笑,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还是算了吧。”

  花无多噗嗤一笑,道:“那你说吃什么?”

  公子修道:“我们先找个晚上休息的地方,再作打算。”

  花无多点点头,道:“好啊。”

  并未向回走,他们不约而同地在附近寻觅起晚上歇息之地。此时距离太阳落山尚有一段时间,他们走着走着便又看到了溪水,二人相视一笑继续顺着溪水走去,却走到了一处天然竹海。

  二人均未想到荒谷中竟还别有洞天,此地翠竹林立,不再似前几日走过的隐蔽林路,地上铺满竹叶,想必此处从未有人来过,四下鸟鸣通幽,空气也清新自然,似世外桃源,二人飞上竹枝用轻功飞逐在竹林间,远远的,他们便看到了一处空地。

  来到空地,便看到薄雾缭绕,有泉水自地下冒出,经过沙土砾石洗礼,汇聚到一处天然砾石围成的浅谭,谭中水,手心触及刚好温热,三面环山,一面便是来时竹林,原来他们竟来到了溪水的源头,这山中的腹地。

  很明显,他们的路完全走错了。

  花无多指着这地方笑道:“倒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原本只是无心之语,未料想,公子修望着她,目光幽幽闪烁,令她有些莫名心动,便听他淡淡道:“要是有个竹屋就好了。”

  他目光一闪,又道:“我们今夜在这休息如何?再去寻出谷之路。”

  花无多点了点头。

  公子修显然并不急于离开此地。花无多自然更不急。说是一日,可第二日他们还在这里。

  △月下诉情

  他们不急,却有很多人在为他们而急。

  这一刻洛阳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在得知花无多与公子修双双坠崖后,一批又一批的人先后下谷底寻找,这些人除刘府之人身份明了外,其余一概不知是些什么人。几番遇到还打了起来。

  刘顺更是亲自带人下了谷底,发现了那匹马的尸体。却没发现公子修的尸身,不禁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想来公子并没死,应该是自找出路去了,派出了几波人在谷底四下寻找,却因为这山谷中岔路太多,几番均无收获。

  公子翌、公子琪那日离开洛阳颇为狼狈,公子翌受了伤,却无性命之忧,后来与公子琪会合返回京城,途中听公子琪提及花无多与公子修掉落山崖之事,沉寂了好些时日,公子琪似也不愿说话,二人便这样一直沉默着回到了京城。

  花无多和公子修将这附近寻了个遍并未发现出口,已经四天过去,他们还是没有离去,花无多试着用竹子做了几样简易餐具,刚做好一副竹筷子,很是炫耀地拿给了公子修看。

  公子修道:“你喜欢这里吗?”

  花无多点头道:“很喜欢!”

  公子修望着她,轻声问道:“我们真在这里盖个竹屋,如何?”

  闻言,花无多双眼发亮,道:“再在四周围上篱笆,院里再摆上竹桌竹椅,养几只野鸡野兔……可是……你会盖房子吗?”

  这话问倒了公子修,公子修出身富贵,怎么会盖房子?

  见公子修一脸尴尬,花无多笑道:“要是能出去就好了,和那些盖房子的学一学,我们再回来慢慢盖,再买些日常用品,一定要买酒!哎呀说起来已经好久没沾酒星了,还有白饭……”花无多边说边咽口水。

  公子修浅浅一笑,道:“无多,你真的愿意和我在这里盖房子?”

  花无多想都没想便点头笑道:“恩,我愿意。”

  公子修将她的手紧握在掌中。

  说来也巧,第二日,公子修便告诉花无多,他发现半山处有一个洞穴,洞穴有风,或许通向另一处。

  山洞很难行,另一处通向不知名的地方,二人因路不熟,摸索着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方才出了山洞,山洞外杂草丛生树木参天,地处山腰,一时也辩不清到了哪里。他们用轻功一路飞下山,而后没走出多远,便发现了林间小路,路上有马蹄痕迹,二人大喜,便一直顺着路走。

  下了山,没走多久便到了庐州地界。

  一路上,很多人盯着花无多看,花无多便又戴上了面具,未料,公子修也向花无多要了一副面具戴在了脸上。

  花无多问公子修:“你为什么要戴面具?”

  公子修反问花无多:“你为什么总戴着面具?”

  花无多道:“此事说来话长。”

  公子修笑道:“反正闲来无事。”

  花无多便道:“小时候有个算命的到我家,无意中看到了我,便说我是祸水命,尤其是这张脸,我爹愁的不行,说自古红颜多薄命,问他怎么化解,他便提及了易容术。我爹便真找了个人来教我易容术,也就是我师父。我娘去的早,家里没人管我,我师父也不怎么管我,教会了我易容术就走了,后来我一直都没见到过他,听说他已经辞世了。”

  花无多边走边道:“还记得我小时候,觉得易容术麻烦,不乐意学,师父便吓唬我,说我是祸水命,不易容会给自己和他人带来灾难,我那时小听了很是害怕,便很认真地和他学易容术,还经常和他切磋技艺,互相易容骗对方,后来他走了,我也已经明白什么是祸水脸,祸水脸可是很多女人梦寐以求的呢,哈,可是我已经戴面具很多年了,早已习惯了,偶尔不戴面具好像缺了什么东西,很不舒服,所以也就省了这祸水脸去做祸水的事了。”

  公子修没想到竟听到这样一番言论,她说得轻松,大而化之的性格总是令人觉得她活得很恣意很幸福,可是,她人生中的坎坷公子修又岂能听不出来,她自幼丧母,很小的时候开始和师父学艺,她师父似乎也和她不甚亲近,教会了她易容术就走了,自幼她便一直戴着面具生活,只因她那张脸会给她带来很多麻烦。这便是她的过往吧。公子修想,或许这些连吴翌也不知道,思及此,他牵起了花无多的手,道:“我们去买酒。”

  “嗯。”花无多笑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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