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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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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夏雨卿带着翠儿和一群小厮仆妇找了过来。夏雨卿眼尖,首先看见了偎抱在一起的这一对儿,吃了一惊:“妹妹?”三步两步冲了过来。 玉冰从南宫傲怀中抬起头,擦了擦眼泪:“雨卿,你来了?” 夏雨卿双眉紧皱:“你们在干什么?” 南宫傲一看见夏雨卿就生气,听他这么问,心里更不痛快,冷冷道:“你以为我们在干什么?” 玉冰听口风不对,急忙打岔:“我去岛上看看,这就要回去了。什么时候了?” 翠儿道:“都快半夜了,还不知道回家!要不是公子来报信儿,咱们还满世界乱找呢!伤才好一点儿就这样,明儿要病了爬不起来,那才叫自找罪受!” 玉冰笑了:“臭丫头,天天数落我,趁早把你嫁了,我耳根子清净!” 翠儿也笑起来:“好啊!等我送小姐出了阁,再自去寻个好婆家,到时候,请小姐来给我们主婚。” 夏雨卿厌恶的目光冷冷地投在南宫傲身上。不知为什么,这个“雪娘”让他由衷地反感,这女人的气质当中有那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的东西,让他厌恶,甚至恶心。此人绝非什么良家好女,他可以肯定。但他不明白,以玉冰如此的身份和教养,怎么会跟这种女人意气相投呢?那些谣传是真的吗?他难以置信!然而方才,他明明看到玉冰和这所谓的“雪娘”拥抱在一起,又仓皇地分开。 “你既在小姐身边,应该懂得府里的规矩,有些地方不是你能去的,小姐不说,你自己也要知好歹!”夏雨卿冷冷地吩咐。看在玉冰的面子上,他已经相当克制了。 南宫傲的脸“唰”地变得苍白。“他以为他出身高贵,就可以这么盛气凌人?凭什么!我就该被人踩在脚下?”他心中积郁已久的愤世之情被骤然激起,冷冷一笑:“多谢公子爷训教!可惜我不是爷花钱买来的奴才,这些金玉良言不敢领受,只好爷您留着自省吧!我只听小姐一个人的吩咐,她让我去哪儿我就去哪儿。爷看着不痛快,就跟她说吧,说不定她会听的!” 夏雨卿气得变了脸,玉冰暗暗叫苦,急忙呵斥:“雪娘,不得无礼!” 南宫傲一惊,难以置信地瞪着玉冰:“你……你是说我?” 玉冰骤然心软,但想,若不趁机警告“雪娘”一下,只怕日后“她”更要无所顾忌,惹了大祸,无法收拾,这总是为“她”好。便硬下心肠道:“自然是说你……”看南宫傲变色,下面的话终于不忍出口,扭头吩咐翠儿:“走吧!” 早有两个仆妇抬了一乘小轿来,玉冰上轿回首,看“雪娘”依旧僵立原地,如遭雷击,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怜惜,明是命令暗是劝哄地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回家了!”见“她”仍无反应,玉冰着急起来:“你不走我可走了!”谁知南宫傲还是不动。 玉冰气恼又复无奈,赌气吩咐:“走!”抬轿仆妇健步如飞,翠儿带着小丫鬟紧紧跟随,很快把南宫傲远远抛在了背后。玉冰在轿中悄悄回首,看那夜幕中孤零零的身影,不知怎么,鼻子一阵发酸,眼圈就红了。 见玉冰的轿子去远了,夏雨卿才冷冷开口:“王府不同江湖,有法度、规矩。别忘了你是为什么进来的,聪明的话,最好安分守己呆在岛上,好好伺候主子,将来自有你的好处,否则……”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再接着说下去。 南宫傲充耳无闻,呆呆望着远去的轿影,暗想:“她真的生我气了么?就因为我受不了这姓夏的恶言恶语,还了两句嘴,她就至于如此绝情,抛下我走了。看来在她心里,夏雨卿终究比我重要得多……”一时间不由得心痛神伤。 一个青衣小厮提着灯笼匆匆走来,到夏雨卿面前躬身回禀:“娘娘到处找爷呢,说有要紧事商量,请爷快去。” “文安?”夏雨卿微微皱眉,“你不是在外书房吗?怎么叫你来了?” 小厮忙回:“金钟和玉磬都不在,不知去了哪里。当班的不敢擅离,小的新来,不知素日传话的规矩,又怕误事,就斗胆自己进来了。” “园门上的人没拦你?” “小的从西角门进来的,没碰上人。” “西角门天黑就该上锁了,怎么今天没锁?” “小的来时没见有锁,不知什么缘故。” 夏雨卿沉着脸点点头:“你出去吧,以后传话到园门上找人,这园子不是随便进的!” 小厮躬身应“是”,退后一抬头,目光正与南宫傲相遇,南宫傲顿时吃了一惊:“这人好面熟……”细细打量,猛然认出,这小厮正是他第一次行刺钟山时,所遇到的那一对使剑的孪生兄弟中的一个! “他怎么会到平南王府来当了小厮?”恍惚记得钟山当时称呼这一对兄弟“雪樵”、“月樵”,那出神入化的剑术给南宫傲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难道他是为我来的?”南宫傲心里一寒,盯着少年的目光顿时冷锐如锥。“那时我戴了面具,现在又是女装,他会认得出么?” “小厮”低眉顺眼,一副执礼甚恭的模样,全没有了战场上的英姿飒爽,但那神采奕奕的眼睛,沉静峭拔的仪态,仍然使南宫傲明确地感受到了那蕴藏在少年灵魂深处的无形剑气。 “你为别事来我不管,若敢找我麻烦,哼!”南宫傲狠狠盯了“小厮”一眼,抽身而去。 夜半。 江雪樵躺在床上,瞪眼望着黑洞洞的屋顶。那里有一只壁虎,动也不动地守望着刚刚落到眼前的大花蚊子。 蚊子是从对面熟睡着的金钟的脸上飞起来的。江雪樵本来是想看看金钟睡着了没有,结果发现了这只蚊子。蚊子飞起来,他的眼睛也便无意识地追着它。 几乎是一种习惯,他的眼睛常会不自觉地在黑暗中追寻细小的东西,这是他自幼苦练暗器留下的毛病。他的弟弟月樵就不会这样,他不喜欢暗器,他常说男子汉做事应当光明磊落,不应该靠暗器取胜。所以,这次潜入平南王府卧底的任务就没有叫月樵来。不喜欢使用暗器的人,当然更不愿意自己被人当作暗器使用。于是,雪樵来了。 钟山实在是知人善用,这一点,连他的对手都不得不佩服。雪樵至今还清楚地记得,他们兄弟刚被叔叔卖进符王府做小厮的时候,在第一个月里就合伙骗去了钟继宪、钟继宏两兄弟身上所有的珠宝佩饰。当他们正准备卷财潜逃的时候,被钟山的护卫戴正抓住了。那时戴正还没升任统领,但已是钟山身边最受宠信的一名爱将。 雪樵和月樵本以为必死无疑,可没想到,钟山不但没有惩罚他们,反而极力夸赞兄弟俩聪明能干,是可造之才,并赏了他们每人二十两银子。钟氏兄弟则被罚面壁思过一个月,理由就是他们太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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