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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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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卿?你的青梅竹马?” 玉冰脸一红,低头不语…… 水晶灯的火焰柔和地跃动着,在室内摇曳出一片暖暖的宁静。南宫傲倚在枕上,望着水晶墙外悄然来去的游鱼,听着玉冰轻柔的絮语,呼吸着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口中咀嚼着甘甜的荔枝,心神恍惚,感觉如在做梦。他那颗习惯了屈辱和伤痛的心,第一次体味到了人与人之间平等相处的亲切与温暖。这感觉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美好。不知不觉间,他那永远紧张戒备的神经渐渐地松弛了。 他睡着了。 玉冰起身收拾餐具,一转眼,看见扔在床脚的包裹,这才想起,忘了给伤员换衣服了。前一晚救了人,一直忙着配药疗伤,白天又要应付搜查,刺客身上的血衣始终未及更换。幸而手边有一套刚给雨卿做好的衣服,还没来得及交给他,当此际,也只得便宜外人了。 玉冰看了看正在昏睡的南宫傲,伸手推了推他,没醒,再推两下,居然还是没醒,不由得皱起了眉。她不愿意把今天要做的事留到明天,又没工夫坐在这里等他睡醒,想了想,拿了把剪刀,剪开南宫傲身上的衣服,把碎布扯下来,拿过新衣。正发愁该怎么给这人穿上,一股夹着血腥气的汗味钻进了她的鼻孔,这才注意到,刺客身上汗渍未干,还有几处被利刃划过的浅伤未经处理,让汗水一浸,已有些溃烂红肿。 玉冰只得放下衣服,仔细找寻那些未曾注意的小伤口,敷药包扎,折腾了半天,总算弄好了。直起腰,正要松口气,看见南宫傲身上血汗混着药粉肮脏不堪的样子,再看看自己费尽心思精工制作的新衣,呆了半晌,长长地叹了口气。 南宫傲醒来时,着实吓了一大跳。只见玉冰站在床边,用手巾蘸着一盆热水正在替他擦身,不禁失声惊叫:“你……你干什么?”急扯过棉被将自己的身体盖住,狂怒地瞪着玉冰,激动地大吼:“谁许你脱我的衣服?谁许你碰我?” 玉冰惊骇地怔在那里,苍白的脸刹那间涨得通红,呆了半晌,突然端起那盆热水,劈头盖脸地泼在南宫傲身上,“■啷”摔下银盆,转身冲了出去。 南宫傲湿淋淋地躺在水洼里,直气得浑身发抖,想要起来,又动弹不得,铺盖的被褥早已湿透,头发也在往下滴水。这一刻,真是狼狈万状,苦不堪言。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响,玉冰悄悄地走了回来,站在床边,默默地看了南宫傲一会儿,弯下身,开始收拾床上的一片狼藉。 南宫傲睁开眼睛,却不由得愣住了。 玉冰的脸上泪痕斑驳,原本苍白瘦削的面颊更憔悴得吓人。毕竟,她已经连续守护他两夜了,何况她自己也是病入膏肓。 没有任何人可以要求她做这一切,以她郡主之尊,更没有什么人有资格被她这样侍奉。那么,她这样,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更让南宫傲想不到的是,玉冰居然会开口向他道歉。 “我本来是要叫你的,可是叫你不醒。我没办法……”说到这儿,玉冰的眼泪又止不住了,急忙背转身用手帕擦了擦,“不管怎么说,我应该事先征求你的同意。而且,你重伤在身,我也不该用水泼你……对不起……”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南宫傲这一生中,还是头一次有人向他道歉,愣了半晌,才喃喃道:“……是……是我误会了你……你不用……”不知为什么,突然一阵辛酸,泪水夺眶而出。 他已经有很久没流过眼泪了。自从十岁那年,他的父母惨亡,他亲手埋葬了自己的双亲,以后,无论是怎样的痛苦与挫折,他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他宁愿这些泪水变成火焰灼烧他的心,锻炼他的勇气和意志。 可今天,他是怎么了? 看见一个刺客居然也会哭,玉冰大出意外,一时忘了自己的委屈,呆呆地看着南宫傲,忽然想起,总不能让他就这么在水里泡着,忙又收拾床铺,替他擦净了身上的水渍,重新换药包扎伤口,最后帮他换上新衣。这些工作看似不起眼,可真做起来,却十分繁琐累人。好不容易都弄好了,玉冰已累得眼冒金星,汗流浃背。想起那些小丫头们,天天忙进忙出,做家务,伺候主子,大概也十分辛苦吧? 南宫傲柔顺地听由玉冰的摆布,像个听话的孩子。或许是因为熟悉了,也许是因为信任,他竟再也没有感觉到紧张。 玉冰一回到自己所居的琼馨阁,便听到丫头们在悄悄议论:皇上已经下旨派锦衣卫搜捕那名在逃的刺客。玉冰想,这一定是丘元机向皇上汇报了符王被刺的消息。听到有人胆敢在京城的闹市中行刺,皇帝自然胆战心惊,派锦衣卫抓人也是顺理成章的事。锦衣卫一向飞扬跋扈,现在奉旨抓人,京城的大街小巷从此要鸡犬不宁了。 天已大亮,玉鸾犹在床上酣睡未醒。玉冰疲倦至极,正想也躺下来睡一会儿,小丫鬟宝瓶却跑来报告,说王爷有请。她不禁叹了口气,无奈地换好衣服,强打精神下了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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