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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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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问:“三阿哥呢?这两天吃得怎么样?睡得好不好?” 我说:“都好,谁抱着都说又重了。也很爱睡。现在好像认识人了,听见我说话的时候,就眼珠子乱转着找我。” 太后说:“那是当然的,亲额娘和别人就是不一样。” 淑妃忽然就站起来,“太后,我们也坐了半日,先回去了。”她这个“我们”,当然是捎着玫妃一起了。这么一来玫妃也不好再坐,也站起来告辞。 太后点个头说:“是了,那就回去吧。啊,苏嘛,昨天我说把那个东西找出来,你找了没有?” 苏嘛过来说:“早起我亲自踩梯子去翻了柜子,已经找出来了,也包妥了。” 太后说:“嗯,这个玫妃带回去吧。” 玫妃看拿出一个鼓鼓的包袱来,连忙谢太后赏赐,又说:“其实我衣服还有好多没穿遍的,太后不如留着赏别的姐妹吧。” 太后说:“不是衣服,是床上的铺盖家什,全后宫也就这一套罢了。你拿回去吧。” 床上的铺盖? 我抬起头来,包袱扎得并不严,里面大红的织金闪缎,那料子真是久违了。 我看看太后,又看看玫妃。 最后目光和顺治的对在了一起。 玫妃顺从地接了包袱,和淑妃一起退了出去。 太后到底还是拿定了主意。其实玫妃的事儿早就该办了,一直拖到现在,到底是要给她个说法。我心里明白,顺治却提了起来,“额娘怎么想起赏这个东西?” 太后不紧不慢地说:“迟早也要赏的,赏给谁,我自然心里有数。” 顺治的气又上来了,“这也是儿子的事,额娘就不先和我商量一声?” 太后镇定地说:“皇上,这是我们早已经商量过的,难道皇上忘了不成!” 顺治噎了一下没有说出话。 我看看太后,又看看顺治。 “可那时与这会儿不同!此一时彼一时……”顺治声音越来越大,我赶紧拉了下他的袖子,“皇上。” 他看了我一眼,有些勉强地住了嘴。 我说:“太后的主意无论如何,总是为皇上好。皇上也要想得长远,想得宽一些。” 他紧紧抓住我的手,胸口起伏着,满脸的愤愤不平。但是到底也没有再说话。 我看看太后,放柔声音说:“太后一直是最疼我宠我的,我心里最清楚。从我一进宫,一直到现在我养着玄烨,哪一件事不是太后护着我、爱着我的?这个名份上头的事……其实不重要。况且,一个人有几分胸襟、几分才干,就做几分事业。我现在就已经很好,皇上你不这么觉得吗?” 太后眼睛仿佛有些湿,但是笑容却欣慰,点头说:“阿蕾是懂事了。” 我按着顺治缓缓坐回椅子里去,低声和他说:“我已经有太多了,有太后,有玄烨,有你……人也不能太贪心太完美了,那老天爷也要妒忌我折我的福的。住在哪里都无所谓,我现在的日子过得就很开心满足。” 他两只手一起握着我的手,一句话也没说。 我看着他的眼睛,觉得心里有些烫烫的柔软,好像打翻了一盆热热的水,温柔的感觉漫溢开来。他的性格其实不像一个皇帝。他不太会权术,不会控制平衡,又热情冲动。历史上的他,爱董鄂的时候,也是恨不得把所有能给她的全献给她。给她住承乾宫,给她最多的赏赐,甚至想给她正妻的地位…… 而这一切现在因为我而改变。他的热情他的专注,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怀疑。 皇后的位置我并不想要,我刚才说的也全是真心话。 现在我已经很满足,但愿这样的平安可以更长久、更稳固,就可以了。 三月,玫妃立为皇后,授册宝。 这期间顺治和太后又有一点小摩擦,我当然也是从头到尾地旁观参与了。太后早发觉了,只要我在场,她儿子就比较好说话,所以基本上只要有什么刺头儿难理的事情,都会把我叫过去——我又不是润滑油! 这摩擦是因为淑妃。 太后很想在玫妃封后的同时,给淑妃加个衔,就是那个惠字,其实这个字在现代人看没有什么大不了,也没实际的用处——又不加多少薪水待遇,但是这个时代的人特别看重这个。据说重要的王公大臣死了以后,为了谥号里的一个字,活着的人可以吵上大半年不干正事儿。而顺治这次是坚决不干,不但不想给她加封,还想把她削贬两级,从正妃降到庶妃,从庶妃降到嫔,整整两级。太后自然不答应,于是乎,就这么小点儿事,娘儿俩又开始顶牛。 顺治的心思我明白,他觉得憋屈。而且这家伙的毛病是眼里不揉沙子,爱则欲其生,憎则欲其死。看着碍眼的人,能容忍你继续碍眼已经不错了,还要给你优待?门儿都没有! 其实我的办法也不是什么好办法,就是大家各退一步,和和稀泥打打太极,太后的提议也不提了,顺治的想法也就作罢。淑妃还是当她的淑妃,既没有变成淑惠妃,也没有降成淑嫔。但是这件事当然也不保密——我就说这宫里真的没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更何况在慈宁宫扯着大嗓门儿议论的事情,所以淑妃本人不可能不知道。莫名其妙,这笔账又算到了我的头上,她认为是我从中作梗她才当不成淑惠妃,相见的时候那态度简直是水火不容,两眼嗖嗖地射小飞刀子捅我。好吧,反正也不欠这一件,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对我有敌意,我和她本来也没有融洽相处的可能性。 当然生活不是没有乐趣的。顺治居然从一个传教士那里弄了些咖啡豆来,于是永寿宫的窗户里,还偶尔飘出了一阵咖啡香…… 顺治虽然对这些东西好奇,可是不代表他很欣赏。 “一股子糊味儿,有什么好喝?” 我笑,“皇上不简单嘛,还能知道这是一股糊味儿。难道你吃过烧糊的御膳?” 他不悦地皱眉看我,“你把朕当什么人了?朕也不至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到那个地步!” 我呵呵笑,往咖啡里兑牛乳和糖的时候,忽然好像有个什么想法掠过脑海,但是……没抓住。 “想什么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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