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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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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挥挥手,“行了,让我坐会儿,慢慢想想。” 她们把手炉暖毡什么的弄弄好,垂着手慢慢出去。 我无聊地捏着手上的一个指环转圈儿,一圈儿,再一圈儿。 孝庄太后想什么呢?我跟皇后那位置已经没关系了,快生儿子的佟妃倒是一心指望着生下孩子后问鼎后位。 她也没戏。 董鄂妃还早着呢,再说了,她也当不了。 可是这料子是什么意思呢?我拈起布匹的一角儿,捻几下,又搓几下。 晚上我睡得异常的香甜,早上醒来的时候觉得神清气爽。 到了这地方生物钟也跟着变了,以前的我怎么着也得睡到七八点吧,但是在这个时代基本上没人有资格睡懒觉,最起码我没看到我视线范围内有谁能睡到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起床时天总是蒙蒙亮或是黎明之前,梳头洗脸换衣服,一切收拾停当先去慈宁宫请安。除了怀孕的,整个后宫里顺治的大小老婆全都得到。请完安了各回各屋去吃早饭,然后基本上大半个白天的时间就归自己了。白天皇帝可不像清宫戏里演的那样没头没脑就往后宫里钻,那样肯定要被《起居注》上狠狠地写清楚注明白,昏庸荒淫的“好”印象就留给后人评说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大家就有点坐立不安了,等着看皇帝会不会翻牌子。说起来,后宫的生活真是无聊啊无聊,女人们不钩心斗角地争宠也没事儿干啊。记得以前有首诗是怎么说的?嗯,好像是白居易的: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听听,白天等黑天,黑天再等白天,好好的人也等到心理变态了。 我眼前的问题就是这匹大红布。 早上起来把布拿出来再研究,又发现一个新问题——这布不是一整匹。是喜月看出来的,整匹布的布头会有标记,它没有。而且就分量看,一整匹闪缎也应该更厚重。这下可以肯定,太后的用意不但有,而且一定很希望我能明白吧。 老太太上了年纪,总喜欢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你想干吗直接和我说不就行了?非得弄得神神秘秘曲折复杂。 “娘娘,怎么办呢?” 你问我,我问谁啊。 喜福说:“既然送给娘娘了,娘娘就收下来呗。” 喜福MM你确定你脖子上长的是脑袋不是一个大大的皮球?皇宫里就没有一是一二是二的事情,都像你这样想就好了。 我坐在那儿前想后想,先把思路理一理,这缎子和皇后礼服的料子一个样,肯定和废立皇后的事情有关吧? 送给我,应该是想向我暗示一下和废立皇后有关的事情,同时也是试探吧?试探我对废立皇后的事情怎么想…… 好,这么一想就事情就明朗多了。俺有先知先觉的历史知识在那儿摆着,这皇后肯定不是我再当,那这缎子我肯定不能留着。 可是也不能去还给太后……得把它处理了。 不过这么红的料子,做什么好呢? 又不能做衣服。 我习惯性地想咬指甲,结果咬到了冰冷冷的镶玳瑁和玛瑙的指甲套子,差点硌坏我的牙! 坏习惯就是这样在强迫的方式下才能改掉啊。 我瞅瞅那匹红艳艳金闪闪的料子,突然想起这玩意儿在我们那个时代还可以做什么用处。 “喜福,过来。”她虽然想事情不明白,但是针绣女红的功夫还是不错的。 我拿了一支她们描花样子的笔,在白纸上画了个大概,“这几个东西,会做不?” 她看看,“娘娘,这简单得很。” “那个,”我用笔头点点那缎子,“能用完不?” 喜福想想,又掰指头算算。谁说她笨?喜福只要算起月钱和尺头寸布来,那绝对是把好手,“用不完,娘娘。” “好,那就再做几个这样的。”我又在刚才那个样子的旁边画出来,“你看看。” 喜福一笑,露出小米粒似的牙——注意,是像小米粒一样可爱而不是那样的黄颜色,“娘娘,这些用布边零头就能做了,够的。” “那这匹缎子还能剩不?” 她老实地说:“剩不下了。” 这就行。我满意地点头一笑,“好啦,你们手里所有的绣活儿全放下,给我把这个东西裁了做出来。” “呃?”喜月站在一边,有些犹疑地说,“娘娘,这,好吗?” “没关系,有我呢,你们只管做。”我挥挥帕子,解决了疑难问题,心情真是格外好。 “叫廊下没事儿的小太监到西边厅里来,娘娘我要玩投壶。你们赶紧开工吧,尺寸呢,喜月你知道,就比着原来坤宁宫里那个东西做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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