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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原来他一直都在找我,他没有因为忙别的事情而不管我。我眼泪流得更凶了,转过脸埋到他怀里,闻着淡淡的香气,柔软的衣服贴着我的脸--怎么火辣辣地疼?

  疑惑地伸手往脸上摸去,好痛啊!

  忽然想起刚才迷迷糊糊中的巴掌声,又想到了要毒死枫眠的那句话,我蓦然地醒过神来,朝他怒吼:"裴若暄,你要打我啊?"

  137

  皇陵脱险

  裴若暄不给我发飙的时间,立马一低头,吻上我的唇,温柔地把我愤怒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坏蛋!我想张口骂他,他的舌头却趁机溜了进来,与我纠缠,带着珍惜与一种失而复得后的喜悦。这一刻的甜蜜幸福得让人迷醉。渐渐地,我也放开了多日来时刻树立着的戒心,放开胸怀去回应他。太好了,终于有可以什么事情都交由他去处理,而我什么也不用想了……

  正当我们缠缠绵绵的时候,忽然听到有推门声响起,紧接着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奔了过来。我们从缱绻中被惊醒过来,微微分离,回头看去,就看到沈三急匆匆地快步过来,先是被七倒八歪地倒了一地的丫鬟和侍卫弄得愣了一下,进了帘,一眼看到相拥的我们,刹那间惊讶地愣在了原地。

  被人看到我和裴若暄这么亲热的场面,我的脸下意识地红了。当反应过来对方是像噩梦一样纠缠着我的沈三之后,就不仅不退后避讳,反而像只小猫咪一样蜷到裴若暄怀里。裴若暄也会意,大大方方地搂过我。

  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蜷着,目光不经意地瞥过沈小三,发现他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比那次凤镜夜说我是他的旧情人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想他大概从来没有想到,我也会这么温顺得像只小绵羊一样地蜷到某个男人的怀里吧。

  他惊愕地瞪着我愣了半晌之后,终于在裴若暄的一声轻咳声中回过神来,有些慌乱地叫了声:"安……安庆王爷!"

  但这从他嘴里说出的第一句话,却让我大跌眼镜。

  他认得裴若暄?他还知道裴若暄是南歧国的安庆王爷?

  "王爷,怎么在这里?"他说得结结巴巴的,似乎一不留神,就会咬到自己的舌头。

  "我来找我的王妃。"裴若暄坦然地看着他,忽然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真是奇怪,我的王妃怎么会在皇陵这种地方?沈大人奉命修缮皇陵,目前这里的机关,暂时应该只有沈大人一个人全部知悉,莫不是……"

  沈三扯着僵硬的嘴角露出一个形式化的笑容:"王爷不是也平安无事地进来了吗?"言下之意,有一些别有居心的人,想方设法要进来,却也是防不胜防的。说完,他又转过目光瞥了瞥我,说,"而且,这位分明就是我们望国的端王妃,怎么会成了安庆王妃?而且王爷入朝之时,也并未曾听闻王爷是携王妃同行的。"

  汗,裴若暄入朝了?看来是进皇陵来找我,而去向望帝自暴身份了。不过,不知道他是用什么理由进皇陵来的。

  "沈大人的消息,不甚灵通哪!"裴若暄似笑非笑,一边从我腰间摸出一块玉佩拎在手里,展示在沈三的面前。我愣了下,随即认出来这块玉就是写着"昭华"两个字的那块--不对啊,这块玉我明明已经还给他了的,他什么时候又放到我身上了?

  "象征宝黎族皇族身份的灵翡玉牒,南歧的昭华郡主,我,安庆王的王妃。"裴若暄说得很缓慢,但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仪,"还有疑问吗?"

  沈三被这一股无形的威势震得眼睛微微闭合了一下,随即又笑道:"呵,那还真是小看了望月枫眠!居然指鹿为马,说安庆王妃是他的王妃……"

  他的话还未说完,裴若暄就缓声说:"是啊,他不得好死。"

  沈三的脸色蓦地变了,语塞了好一会儿,才扯着嘴角讪然陪笑:"这件事,还须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裴若暄看着他:"不错。不过爱妃似乎在这里受了些惊吓,我先送她回去。回头再登门造访。"说着,他脱下外套裹在我衣衫凌乱的身上,然后抱起我,信步往外走去。

  这皇家陵园里,是望国历代皇族埋骨之处,处处是机关。裴若暄抱着我,跟在沈三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在这种地方,踏错一步的话,就不知道迎接我们的是什么了。

  沈三走在前面,不时地回头看看我们,又回过头闷声走着,每一步都迈得有些犹豫,好像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将脸埋到裴若暄胸前,轻声说:"小心。"

  裴若暄会意地朝我微微一笑,示意我无须担心,然后又转过目光,对沈三说:"沈大人,本王听说本应该坠崖而亡的贵国端王爷,最近回京了?"

  "呃。"沈三蓦然怔了怔。不等他开口,裴若暄又说了:"刚才沈大人也提到了'端王妃',不是吗?难道说,望国表面上宣称与歧国交好,并派送质子,实际上却半途将质子接回,并向歧国谎称质子遇不测身亡。我还记得,当初歧国可是为此进贡了好些马匹和雕裘向望国致歉的。"他的语速虽然缓慢,却没有沈三插嘴的余地。

  他缓缓说完,沈三连忙说:"王爷千万不要误会。敝国皇帝陛下与太子殿下都一心与歧国交好,绝无半点虚假。只是那凤家……"

  "凤家?"裴若暄似是而非地重复了一声。

  沈三叹了口气,说:"实不相瞒,这一切都是凤家从中作梗!不仅半途设计劫了端王回来,还冒犯了安庆王妃,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蒙蔽圣上,愚弄两国。这件事,皇帝陛下已经交由刑部审议,近日必有结果,还请王爷息怒稍安。等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必定禀明王爷处置。"

  沈三这几句话倒是说得有板有眼,很有一股为官的气势,与平时那恶赌鬼的模样大不相同。

  裴若暄会意地颔首,而后颇有些愤慨地说:"凤家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沈三听到裴若暄这么一说之后,眉角隐约浮起一抹喜色。我想沈三大概要把裴若暄当做对付凤家的强大支持者了吧。

  终于安全地出了这片院子,裴若暄说他有急事必须先回行宫去了,请沈三代他去向礼部尚书告辞。沈三瞟了我几眼,犹豫着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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