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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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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他眼里有这么多的浓墨重彩的东西!我拧着我的麻花看着他,他脚步一点都不踉跄,径直向我走来。 他只低唤了句:"离儿--"我伸出去扶他的手一下子停在半空。 离儿?这小子! 我抬手扶他,发现自己的身高不够,干脆把整个人塞到他腋下当拐杖。 我是多昂贵的拐杖啊,堂堂的凤仪郡主呢! 他忽然笑了,像个孩子一般。其实十五岁的他明明是个孩子,却为了我迅速地成熟起来。 他低下头来,黑玉一般的眼珠亮晶晶地看着我。"我重吗?离儿累吗?" 我没好气地把他往床上一扔,他咚的一声就摔下去了,震得床板吱嘎吱嘎地摇晃。那双被酒染过的眼睛虽然浮上一层水汽,却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我,看得我不自然。 我倒了杯凉茶递给他,他抿着唇,望着我,硬是不伸手来接。 我只得又托起他,小心地喂到他嘴里。他的唇角骤然盛开一朵鲜花。 我使劲地用托着他的手拧着他的肉,无奈这小子精于锻炼竟是拧也拧不动。我只得没好气地说:"喝醉了也不回自己的房间,怎么还要我侍侯你?" 他的手缠绕上我专心喂水而垂在他胸前的头发:"离儿,离儿,离儿……"那声音如此缠绵,仿佛梦呓一般的低喃。 我端着平口水盏的手一抖,水全洒在了他的胸口。 莫琰,我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意,可是,就算我的灵魂不是你的姐姐,这个身体毕竟还是的。莫琰,何况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当我的弟弟,怎么可以啊?我一直很害怕自己喜欢上你,因为很多时候喜欢并不需要太多理由,只需要一种习惯就可以了。莫琰,我们一直这样好吗?你不要来捅破了那层薄纱好吗?你是我唯一不想去伤害的那个人啊! 他的头枕在我的肩上,他往后仰起来,一张俊脸正对上我的怔忡。 他的头慢慢地仰上来,仰上来,温热的鼻息,闪亮的明眸。我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是该让还是不让。让了怕伤到这颗时时记挂着我的心,这个平时虽有逾越却点到为止的聪明人;不让吧,我又无法面对这以后我们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 我呆在那里,整个儿一木鸡。身子也僵直得厉害。 于是他的笑颜越来越近,终于,他脑袋一晃晕了过去,沉沉地吐了一口酒气,染红了我的脸。 我这才舒了心,把他轻轻地平放在床上,细心地捻了捻被角,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唉,有点烫呢。 我转身出去寻了一盆凉水,拧了帕子,敷在他额上。 其实我都不知道他是喝了酒体温升高了呢,还是在发烧。 拨弄了好大一会儿,才把这小祖宗弄舒坦了,在床上翻了个身沉沉地睡去。只有那嘴边似乎还在梦呓着什么。我凑近了一听,心漏了一拍。 简短的几个字,尽是:喜欢……离儿…… 我默默地走出我自己的房间,一时间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忽然想起未央来,那丫头,居然出卖自己的主子!我得找她算账去! 仿佛是安慰自己一般,我转身疾步而去。 这些烦人的事过一天是一天吧。子言,我可以很利落地拒绝他。但是,莫琰,我做不到对他那么狠绝。 拒绝了子言,他也就是愤怒一下。可是,莫琰这个心里满满的全是我的孩子,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他是我的弟弟,至少这六年来一直是。不管我对他多么依赖,多么喜欢,那都是一种对亲人的感情啊。如果有一天我真喜欢上了他,恐怕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对他会是哪种感情多一些。 莫琰一直在我房里睡了一天,我只有搬到他那里去睡。未央垂着眼做着事,我捡一本书在灯下看。我知道她在偷瞟我,可我偏不理她。这种难言的静默不知道她受不受得住。 她终于把该擦的地方擦了,不该擦的地方也擦了,床上的褥子换好了。找来找去也找不到事做了,只在我身后绞着手帕。 "未央,"我翻了一页书,开口道,结束了对这丫头的惩罚,"早点去睡吧,明儿还要侍侯我上朝。恐怕大殿下明日就要接手出征了。听说……"我叹息着。密切注意了下回鹄的动静,居然还真集兵了! 未央这才高兴地走了。 我放下书,其实根本就没有看进去,只是想静心而已。只是凡事多烦恼,心在红尘又怎么轻易静得下来?我出得了宫墙三丈,又出得了这俗世吗?我既然进了朝堂,那事情恐怕就多了。 吹灭了忽闪忽闪的烛火,拉过被子裹成一只茧,只是那脑子里却还在想着今天的种种。 有莫琰醉酒的眼,有朝堂上那些不停的争吵。我捂着耳朵,终于昏沉沉地睡过去。 再这么下去,我一定会神经衰弱的。 第二天果不其然,皇上正式任命了子谋,并定下了日期--十日后出发! 出发是一定的,但是军饷就成了大问题了。我坚决反对一些人的加赋。那样的话,到时候就不是打外族了,是内忧外患!君意也不赞成,最后只得从皇室成员那里扣。 我一笑,当堂就说要捐献多少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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