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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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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手指飞速地轻点起来,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是他!就是他!只有这样霸道的人才能替我好好守护默儿! 那段时间,我用尽了一切办法让默儿去接近他。默儿天性温良,他性格暴戾。默儿常常哭着回来,小脸上全是委屈。他抹着泪望着我:"娘--" 一声唤,唤得我的心一紧。我抱着他,眼泪止也止不住。我抚着他的头道:"默儿乖,听娘的话,一定要子谋哥哥喜欢上默儿哦,子谋哥哥以后会是默儿的守护者哦,只有跟着他,你才不会出事。"我拉开他,贪婪地看着这张几乎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娘的劫数总会到的,娘没有办法一辈子守护我的默儿啊。" "不要不要,"默儿惊恐地扑进我的怀里,"默儿会让子谋哥哥喜欢上默儿的,娘可不可以不要离开默儿?"小小的脸上写满期盼。 我点点头,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一切开始慢慢地沿着命运的轨迹一步一步发展。 那一年所谓的双龙夺珠之说传遍了整个帝都,最后夭折在帝王的震怒之中。 我依旧坐在那阳光下,依旧缝着手中的白衫。那些花纹在我手下慢慢地累积起来,如我经年累月的心情。 我不关心,我什么都不关心,因为我明白一切不过是照了命运的轨迹而已。我看向那个孩子,那个我的爱情的见证。我只要他好好的! 可是,那一纸玄黑绣金的圣旨却打乱了一切。他娶了那个他爱却不爱他的女人。想想,这是多么可笑而且可悲的事啊! 所有的人都被那道圣旨弄得呆愣。只有我,依旧风清云淡。 我说过,他们谁都不会彻底拥有那个女人。 而我只是静待事情的发展罢了。 所谓太子,所谓皇子,他们都斗不过那个金座上的至尊! 他开始不断地寻找那些像他的妻子的女人,或者神态,或者步子,或者样貌,一点点地拼凑了拢来。 我嗤笑着他对于那个女人的执著,嗤笑着他白收集了那么多的人偶。收集得再多又怎样?终究没有一个是完整的。 他终日神色郁郁,终日守侯着他的太子哥哥。他,其实也生活在夹缝之中吧?他,也很痛苦是吗?谁让大家都是些傻子。 双龙夺珠,那么接下来又是什么?我算不出,也不想算出。那样的鲜血淋漓又岂是你我这样的人承受得起的?我只知道,他将打一场这一辈子打过的最令他痛彻心扉的仗--挖心蚀骨,死而后生。 那一年默儿已经六岁,君意没有再来看过我。虽然那些恩赐源源不断地送来,可是,那又怎样?是啊,那又怎样,现在的我或许连他都不想了吧? 那一年,天奇旱。世人纷纷传言是世间有妖孽作祟,而那平息了许多年的胡妃之美又有了起色。 那晚,月正圆,院里的昙花居然陡然盛开,大朵大朵的白色,吐着蕊。幽香阵阵。 我俯下身,浅碧色的眼里滑出一滴泪,打在那洁白的花瓣上。 昙花摇曳多姿。 我说:"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我开这一夜?" 昙花叹道:"生命纵然短暂,也该如此绚烂,毕竟你在你最爱的人面前绽放了你的最美。瞬间的美丽,却是难得的……美丽。小狐啊,不要后悔,明日的千劫,我陪着你。" 我抚着她的花枝,那托起洁白花朵的红丝颤抖着。我忽然泪流满面:"若是做那千百年不懂情爱的白狐,你说说,究竟是好是坏?" 昙花在我怀里剧烈地萎缩着,那花瓣缓缓地低垂下去,却犹自挣扎,仿佛对这世间充满眷恋。她的声音也因为虚弱而有些断断续续:"小狐……你没……有……错的。" 我能怎么样啊?我晶莹如玉的手指轻摘下那朵凋谢的昙花,插在鬓边。 好!明日我们一起。 那一夜,花草全都唱着挽歌;那一夜,我抱着默儿泪流满腮;那一夜,有白狐冒了危险穿过那厚厚的宫墙兵士来见我。我哄了默儿睡去,就那么站在夜色中与同伴们一一作别。 她们立起前脚,趴在我身上。 她们说:"杀了那些你的孽缘,若是断了,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我摇摇头,依次抚过她们美丽的毛皮。我对月长歌,作别我的过去。 回首间,见那双漆黑如墨的眼,隔了夜晚浓重的黑暗,竟然带了点湿润。 我无比镇定地起身,向那匆匆而去的同伴们招手。 他走过来,面上憔悴不堪。只是,他是为谁憔悴? 他伸手来环我,我退了一步。尽管我的步态十分优雅,但他的神情还是一愣。 我笑着:"我想见见小曼。"小曼,那个女人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竟然得到两个至高无上的男人的爱。 他的脸沉下来,我再一次把那个名字从嘴里吐出。 那个名字缠绵悱恻,真是叫人没办法忘记啊。 "你认为我能对她做什么呢?我什么都做不出来的。"我依旧是笑,笑得心疼,"明日就把我献祭出去吧,没什么对不起的。你能撑到现在,已是难得了。"我轻轻地说。天之娇子?你,他,还不是一样受制于人。 我没有求过他去保护默儿,因为站在他的位置上是不能保护的。有些东西你永远无法随心所欲。 我听到他在我的身后说了一句话,我忽然就流泪了。 他说:"你真的是小狐。"我没有停步,真的假的又如何?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切都如梦幻泡影,如是如痴,诸法皆空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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