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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低咳了两声,轻声道:“王爷不若等等,妾身与您的大婚,就在几日之后,妾身这几日有些风寒入体……”我有些歉疚地道,“王爷,妾身的身体自沙漠以后就极弱了,恐怕日后不能尽心服侍王爷。”

  他忙松开了我,眼里的火焰终是消失不见,独余了担忧之色:“喝了那酒,也不会好一点吗?”

  他终于不经意地漏了一些口风吗?我在心底冷笑。

  我愕然地问:“王爷说什么,喝了什么酒,就会好?”

  他将头转向一侧:“皇叔说你体质极寒,告诉本王用他酿的酒可以调养得好,又叫本王带你去离宫浸温泉……却想不到……”

  我眼内有了鳞鳞水光:“想不到王爷为妾身做这么多事,妾身都不知道。”

  他不自在地避过我的目光:“本王只是尽力而为而已,说起来,你这病……”

  我明白他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说起来,你这病,却是因我而起,如果不是我下令用两种毒来毒杀,怎么会让你如此?

  他下令之时,可有丝豪悔意?

  如有再一次,他可会还会这样豪不犹豫地下令?

  我轻声道:“妾身的病,又怎关王爷的事呢?王爷千里追踪,可最终不是放了妾身一条性命吗?虽然妾身的武功已经没了,可妾身却因王爷的缘故为阿玉报了仇,使那将他和他的亲族杀于断头台上的人生不如死,说起来,太子殿下如果被废,秦家土崩瓦解,是不是比让他死更让他难受?”

  他垂头道:“的确……如此……”

  他竟然毫不犹豫地应和了我的话,我望进他的眼眸,他的眼内没有愧疚……怎么会有愧疚……在他的心底,每一次帝王的足下恐怕都会用尸骨铺就吧?

  我想,我不用再证实下去,每一次证实,都让我的心仿佛塌陷了一块下去。

  可我却忍不住一再挑衅他的底线,笑问他:“王爷怎么连问都不问,妾身被人劫持,怎么会独自一人在那朱雀台?”

  他抬头向我道:“只要你好端端的,本王什么都不愿意再追究……”

  我叹道:“王爷真是太过懈殆了,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理?妾身虽是一名妇人,却也知道,王爷如此,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的。”

  他摇了摇头:“不,本王信得过你。”

  “幸好,妾身不会言语有失……说起来,安逸王带来的那位侍婢,当真有些问题呢,不知她现在在哪?”

  我真想看弄,他如何去圆这个慌。

  夏候商瞧了我一眼,道:“本王回府的时候,皇叔走过来告诉本王,说你被人骗到了后门,那侍婢趁他不注意,偷偷地溜了……本王焦急之下,顾不上仔细询问,这皇叔,老给本王惹麻烦,对了,当时到底怎么回事?”

  我自是不相信他什么调查都没有做,只是在装糊涂而已罢了,他不想揭开这一层,和太子最终对质,恐怕怕的不是其它,却是怕太子最终掌握的秘密罢了。

  如若不然,他为何如此准确地来到了朱雀台?

  我抬起眼来,轻声道:“那侍婢,是桑容假扮的,她求王爷救她和郡主,告诉妾身,郡主被她使人藏在竹篓里带了出来,所以,妾身上当,去了后门,可一到后门,就被人弄昏了……您说,此事,可否与太子有关?”

  第一百二十一章 诚挚之心

  我直接道出此事,他却眉眼都未动一下,脸上露了些许论异:“真是这样?看来本王只能让大理寺彻底地将此事调查一番,你放心,以后有四骏盯着,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他脸上俱是诚挚,眉梢全是款款情深,眼眸里凝着细碎的光,如宝玉反射的表面,不由自主地吸引了人,投入他的怀里……可我却只觉碍眼,在心底想,这样的人,怎么值得君家将为他卖命?

  想想自己处于绝境之中时,竟同意小七派小三出去求援,无来由地差点损了小三一条性命,就觉心中有如刀刃割过。

  他可以隐忍如此,早知道了我的身份,却故作不知,任我调兵谴将,将太子逼入绝境,再悠游而出,尽享胜利成果,却还要求一个已被他赐死的人回到他的身边陪伴于他,他想将天下一切尽收他的手里,想事事皆如他意……一个人,容颜如皎洁如此,可他的心,却为何可卑劣到如此地步?

  “有王爷的四骏看着,那妾身就放心了,说起来妾身以前也能挥得动三丈长鞭呢,可惜,绝不怕人暗中下手,可惜,妾身武功终是尽失,却要王爷派人来护,让王爷白白担心。”

  夏候商却是将桌上的酒樽放在我的面前,道:“夜既已深了,再喝一杯,可暖了你的身子,让你不至于寒冻入体,本王……本王先走了。”

  我歉然道:“妾身的身子骨如风吹柳絮,妾身常常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妾身便会随风而逝,但生前能得王爷如此眷顾,却也是妾身的福份……妾身自当好好珍惜。”

  我微垂了头,看清他的双手在身侧紧握,将衣衫丝带捏得如纱皱一般,抬起眼来,看清他眼内水光一闪,心想,他心中终有些痛悔吗?

  对被他亲手下令用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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