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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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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杀与被杀,没有什么是斩钉截铁的,庆幸地是楚辞没有亲自跟我动手。是不屑还是要去对付流暄,也许只有流暄才算是他的真正对手。 杀到了被炸平的小山坡上,望过去,满视野地残臂断肢,红红白白。混在泥土中,分辨不出,在这些上面我的目光不曾停留,我还在找,找一具可能十分完整地身体。 很难,很难,猛然看去,什么都没有了,已经什么都留不下。 混乱的时候。反而忽然冷静下来。我再想,如果是我,我会躲在哪里?周围都是炸药。想要活着的话……四周会不会有坑洞。 别人的血染红了我的手腕,我地头带已经被削断。长发狼狈地散落。我在奔跑,绕着山坡。盯紧脚下。 终于看到一个稍微凹陷下去的地方,我疯了一样地跑了过去,杀人的剑成了挖土的工具,裤腿和鞋子上裹满了血混合的泥土,里面除了一些残破的尸体和长着野草的土坯,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我在坑里转悠,眼泪掉在脚边上。“白砚,白砚,白砚。”我大叫着。真傻,没有见过比你还傻的人,我已经说了,我不要你,为什么要把命都给我。“白砚,白砚,白砚。”我坐下来,自己地声音仿佛已经把我的身体掏空了,心在难过,灵魂在游荡。 还是,还是,没了。 对不起,白砚,我已经不能再看你一眼了,我不忍心拿这些东西去拼凑你,我已经失去你了。这个世间,再也没有白砚这个人。 为什么我不能哭的更多,我已经哭不出来了。白砚,我还能为你做什么?烧了这座山,然后再杀掉更多地人为你报仇,直到杀不动为止。还是劝慰自己,心若止水,看开一些,就此把你忘记,忘在记忆中最美的时刻。一纸白,砚墨无色。也许,预示着要不留痕迹。又或者人生本来就是这样地,未造生时,先造死。 我笑,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想法,我真地要劝慰自己? 我站起来,晃晃悠悠,杀戮过后,一片凄凉,我也许该从这里离开,找到一个可以安慰我的人,也许扑进他怀里我就能哭出声,竭力痛哭一阵睡着,醒来地时候学会遗忘。 我往前走。 “小清雅,这就要走了?”一贯轻松调皮的语调响起。 我的背脊徒然僵直。整个人不敢动一下,仿佛我站在平静的水面,轻轻一动就会破坏这份美好。半晌我才用颤抖的语音说:“再说一句听听。” 身后一阵轻咳声,“小清雅我都想好了,我可能没有资格再拥有,但是我可以是你的。不管你爱的是谁,我永远都是你的。” 我猛然转过身来。 土坡上趴蜷着一个人,飞跳起眉毛,正直无害的脸颊,散落的长发显得年少而有一股儒生气,苍白着嘴唇仰着脸看我。 我准备跑过去。 白砚吃力地笑笑,“等等,你再想想,到底想不想看到我,现在选择还来得及。”身体还有一半挂在山坡下,“我只要一松手,你就也可以当我死了。” 我的脸瞬间变色,“白砚,你开什么玩笑。” 白砚说:“我不是开玩笑,也许今天你会为了我没死而高兴,可是以后等你选择两难的时候,也许你会想还不如我已经死去了。我死了你会一辈子怀念我,我活着你反而会因为我的存在而左右为难。但是对于我来说,无论生死都是一样的,我的心为你不会改变。” 我鼻子一酸。 白砚说:“好了,别哭,我是逗你的,我怎么可能舍得去死,我是听到你喊我的名字,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现在没有了力气,你快拉我上去。” 我破涕为笑,跑上去,拉住白砚的手,然后把他的肩膀圈在怀里,使劲把他拉了上来。他身后青色的衣衫已经破去一大片,露出了糊满鲜血的后背。 我正聚精会神地看白砚的伤口,突然之间被他捉住了手腕,那是一只因为爬行而破损的手掌,开裂的伤口扎刺着我的皮肤,手掌收紧,手指紧而有力,我挣脱不开,也不敢动。 我眼前一黑,唇瓣一热,被吻了个正着,是一个狂热而略带绝后余生的吻,轻咬了我的下唇,柔软的舌探进我的口腔,激情而又温暖的接触,越是深吻,抱得我越紧,仿佛要把我整个人都捏进身体里,勾起我的舌尖紧紧地吸允,我不由地弓起背,可是逃不开,刚刚经受巨变,不论是从身体上还是心里上居然都在放弃抵抗。 第一百三十六章 错错错 唇分,他却在我嘴角边微笑。让我能仔细感觉到他嘴唇的弧度,他呢喃,“省着最后这点力气,就为这个。”满足地叹气一声,“剩下的都交给你了。”手臂颓然落了下去。 我的心再一次跳的飞快,我抱紧白砚,听到了他细弱的呼吸声,却然后什么也做不了,呆呆地抱着他在落日的余晖下静谧了良久。“清雅,清雅。”迷糊中喊我的名字,手指颤着到处寻找。 我立在旁边,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转身离开,还是伸出手去,我迟疑着,想起白砚说过的话,说的关于他与温清雅的往事,那些或许是被我遗忘了的往事。 我把这两日从白砚和楚辞那里听到的话串起来,得到了一下结论:我和白砚很早以前就认识,那时候白砚的眼睛不好,我治好了白砚的眼睛,然后和他在一起。后来有一晚在江陵城发生了一些事,让我受了刺激,虽然活了下来,却把以前的往事都忘记了,然后我不知道怎么从江陵城跑出来,跑去了我和白砚小时候生活过的村落,白砚在那里找到我并把我带回了金宫。再后来就是我从月桂树下醒过来,可是忘记所有一切的我,居然兜兜转转,阴差阳错地和流暄在一起。 无论怎么想,这应该是对我过去最正确的理解。 所以当白砚面对我的时,那些感情得不到回应,他才会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但是他从来没有跟我好好说过这些,如果他早些说起。也许他就不会独自一个人默默承受那些痛苦。我什么也不知道,还以为万事太平,没心没肺地活着。 如果这一切都是事实的话。我该如何面对白砚,又怎么去处理我的感情。我。流暄和白砚,不再是一个简单地感情解答题。 就算是我和流暄在一起,而不去问我的过去,我对白砚也会一辈子愧疚。我欠他从始至终对我的情意,欠他我遗忘了那些过去而让他在无人地时候独自一个人孤寂。我欠他对感情有始无终,摇摆不定,甚至可能欠他百年以后让他也留下一些遗憾。白砚,这么仔细地想起来,我竟然欠你这么多。而这些都是我无法弥补的。 我地手忽然一紧,我望过去,白砚的眼睛睁开少许,他看着我的脸,我的面色肯定不好看。我忘进他黝黑的眼眸,抿了一下嘴唇,用沙地声音说:“白砚。我欠你那么多,对不起。以前的事我都想不起来了。” 我以为白砚会淡淡一笑安慰我。或者有那种宽慰的眼神,甚至是默契的心照不宣。可是这些都没有,而是僵硬地带着淡淡愧疚,难言张开嘴,没有说出话。直到我握住他的手,他才说:“清雅,其实那个人不是我,那个人一直在你身边,不管你变成了什么样,他都不曾放弃,这么多年一直都坚持着,你感觉的没有错,那个人就是……”我伸出手捂住了他的嘴,我摇头,“我都知道了,你不用说太多。” 白砚笑,拉开我的手,“你的心感觉地是对的,谁也替代不了,这么多年……他等着你实现你的诺言,也许,我们终究是要错过地吧!相信他……我什么都不求,这样就好。”他有点喘息,精神又虚弱下来,“我没有他那样的心思,我当时也不知道她地性格是受你地影响,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爱的那部分是……我故意那么说,就是想让你误解,所以我说自己不够君子,你明白吗?你就是你,跟我地过去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们在一起很好,也应该在一起了,他这些年过的很苦。我知道我不应该回来掺和一脚,我知道这是楚辞对付流暄的计谋,但是我控制不住,只要想到你可能有危险,我什么都顾不得了。” 白砚的话我听不明白,但是我知道他是在宽慰我,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到后来我也听不清楚。 白砚说:“清雅,你知道你是谁吗?你是……” 我擦拭他额头上的汗,“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已经忘了我的过去,我只需要过现在的生活,做现在的自己,不必追究过往,白砚你是这个意思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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