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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衣胖子汤公子道:“那个小娘们弄湿了我朋友的靴子,我叫她干净她不肯,朱妈妈你看着办吧。”

  朱妈妈闻言掩嘴一笑:“瞧您这话说得,这还算是什么事吗,恬儿快过来,还不去把几位公子伺候好了。”

  那名名叫恬儿的女子含泪爬起来,她之前被人当胸踢了一脚,一张脸白的像薯一样,当下幽幽的看了孟东平一眼,终于还是一步步的走了过去,跪在蓝衣男子的脚下,拿袖子去为他擦被酒淋湿的靴子。不想那汤公子却一脚踩在了她的背上,将她的脸死死的压在蓝衣男子的鞋上,冷冷道:“本公子叫你用的。”

  “砰”的一声,一只酒壶飞起,猛的就砸在了汤公子的脑门上,汤公子杀猪般的叫了起来,捂住鲜血淋漓的脑门站起身子怒道:“狗日的!谁敢砸老子?”

  孟东平也火了,起另一只酒壶又砸过去,被汤公子手下那名巨塔般的大汉挡住了,木军头等人早就看对面那几人不简单,连忙伸臂拉住他,孟东平却酒气上涌神勇无比,扔胳膊撩腿的喊:“只会欺负女人,有种的过来跟我单挑!”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楼下跑上来一群人,足足有三四十个,全都家丁打扮,为首的一个看着满脸血道公子,手舞足蹈的咋呼道:“谁敢打我家公子?不想活了!”

  汤公子捂着脑袋指着孟东平,扯着公鸭般的嗓子怒吼道:“打!给我往死里打!”

  众人见了,呼的一声就围了上来。

  第22章:小儿女

  宋小舟失眠了,尽管她不怎么想承认,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当下便起了火,爬起床胡搅蛮缠的说是屋里太热,负责接待的官员只得连夜爬起来,找人为她断了几盆的冰块放在房里,又安排了两个小丫鬟为她扇扇子。

  良玉坐在桌子前把玩一只白玉镇纸,眼角带笑的斜睨着她,小舟侧身躺在,不耐烦的说:“你不回你屋里睡觉,赖在我这干什么?”

  “反正你也睡不着,我留下陪陪你。”

  小舟眉毛一挑:“谁说我睡不着了?”

  “那你倒是睡呀。”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咳嗽,忽听门外脚步声颇为急促的传来,小舟腾地一下坐起身,就见吴凯连门也不敲的闯进来,大声叫道:“小宋,你快去看看吧,出大事了!”

  宋小舟赶到府衙的时候,木军头几人已经被折腾的只剩下半条命了,孟东平更是干脆,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瘫死在地上连一声都没有,而两个衙差还在你一拳我一脚的打的热火朝天,其中一人还踩着孟东平大腿上的伤口,用脚尖使劲的碾着,孟东平人虽然昏迷着,但还是紧紧皱着眉,不时的发出轻微的痛呼。

  小舟本就冰冷的脸色越发难看,一脚就踹在一名衙差的心窝上,回头又踢了另外一人一脚,将两人都打的一愣。两名衙差向来也是个横行霸道的主,骤然被打也没来得及四下观察一下形势,大骂一句就冲小舟冲过来。负责接待小舟的县衙主薄令狐修忙大呼小叫的派人将两名衙差按住了,两人环目一望,这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小舟却并不给他们解释的机会,阴着脸走过去,随手抽出那衙差腰间的腰刀,也不拔刀,挥着刀鞘就猛地朝其中一人的腿打去。咔嚓一声脆响,就打断了那人的腿骨,她却仍旧不肯罢手,冷着眼一下接一下的打,一时间只听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耳际,鲜血溅了她一身,那人拖着伤腿往后爬,一边爬一边求饶,她却好像全都不曾听见。

  令狐修等人都看傻了眼,萧雍微微皱眉,上前拉住她,低声道:“小舟,够了。”

  令狐修这才反应过来,怒声说:“宋小舟,你这是什么意思,就算是你有军功在身,怎可在我府衙之内如此无礼?”

  小舟眉梢轻轻一挑,随手就将那柄刀扔在地上,转身走回来。众人刚刚放下点心,不想她经过另外一名衙差身边的时候,突然俯身握拳对准了那人的心口便是恶狠狠的一记,那人没有防备,猛的喷出一口鲜血来,当下瘫倒在地,也不知是生是死。

  令狐修顿时傻了,直愣愣的看着小舟,就见她温柔的擦去拳头上的血迹,温和有礼的笑着说:“不好意思令狐大人,我刚刚有点激动了。”

  “宋小舟!你、你太放肆了,公堂之上,你竟敢滥用私刑,你等着被弹劾吧!”

  “滥用私刑?”小舟眉梢轻轻一挑:“令狐主薄,究竟是谁在滥用私刑还有待商榷。这几个人都是我南野军的人,就算犯了错,也该交由军部处置,什么时候你们地方府衙的权利大到可以插手军部的事了?”

  令狐修怒哼一声,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大华王朝军院政院多年来私斗不休,本就是笔糊涂账,若是这顶帽子压下来,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府衙主薄能够承担的。

  “令狐大人,天色已晚,我就不多留了。此事该当如何,自有军部的人来与你交涉,今日多番叨扰,不胜感激,在下告辞。”

  说罢,也不管令狐修的脸色有多难看,命人抬起孟东平等人就回了暂住的驿馆。

  木军头几人还好些,孟东平却伤的颇为严重,找来大夫为他医治,灌了三碗药汤下去他才醒过来。许是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么严重的伤,刚睁开眼睛见自己满身鲜血的模样,竟然白眼一翻又昏了过去,气的宋小舟破口大骂,拽着木军头的衣领子就要找晦气。

  木军头吓得急忙说:“天地良心,今儿这事真的不怪我,是秀才要充英雄,和人打了起来,我拦也拦不住啊。”

  小舟冷冷道:“为何会在衙门受刑?你们没说你们的身份?”

  “说了呀,和我们打架的那伙人看起来在本地颇有些势力,起初一进衙门我们就挨了两下,后来我报了名号,那些人这才住手,将信将疑的去找你。谁知后来秀才听到那些衙差领,突然昏了头,冲上去就打了人家一嘴巴。要不怎么说读书人就是阴损啊,你打哪不好偏要打脸,打完了还跳着脚骂人家,那不是找揍吗?这大半夜的,府衙里一个管事的都没有,只有那几个值夜的差役,那哪还有我们的好?”

  木军头可怜巴巴的揉着膀子,小舟皱眉道:“他们说什么了,能把他气成这样?”

  木军头小心翼翼的瞟了她一眼,低声道:“还不、还不就是那些。”

  “什么?”

  “就是说你不是好鸟,一个大姑娘混进军队,身子肯定是不干净了,难怪一路收了那么多小后生,定是个风骚的妇人,估计和全军上下都有一腿了,要不南帝城的那些大官干嘛拼死拼活的保举你来领这个功劳。”

  小舟眼睛一瞪,木军头立马抱着头喊道:“冤有头债有主,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小舟气哼哼的握着拳头,酝酿了半天,终于还是将众人都赶了出去,独自一个留在了屋子里。

  孟东平依旧很没出息的睡着,鼻青脸肿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真是个蠢的要命的,没本事,没胆子,整天我佛慈悲唧唧歪歪的,真是横看竖看也没有一个地方能看的顺眼的。长得不如李铮好看,也不如晏狄有风情,气质更是照寂然差了十万八千里,就连夏诸婴那小子都比他瞧着顺眼多了。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却有点在意这个傻帽了。从什么时候起呢,从他鬼哭狼嚎的挥舞着狼牙棒把自己救出来的时候?从他脱了自己的衣服却一头昏过去的时候?或者是从那个晚上,他被吓得浑身都抖了,还是大呼小叫的从山上往下猛跑,一边跑还一边叫着“我来救你啦!”

  真是个白痴!

  小舟懊恼的杵着下巴,瞪着眼睛盯着他,不由得想起了寂然。同样都是信佛的,怎么人家寂然就能那么淡定自若超凡脱俗,他就偏要这么愣头愣脑土里土气呢?

  她觉得有些生气,也不知是在生他的气还是在生自己的气,伸手扯住他的脸,用力的扭了一把,恶狠狠的骂:“简直蠢的冒烟了!”

  孟东平本就睡得不实,一痛之下顿时醒了,傻乎乎的瞪着小舟,老半天才反应过来,叫道:“你干什么?”

  “你说我干什么?”小舟冷冷的瞧着他:“我说书呆子,人家衙差骂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干嘛被杀了全家一样的跟人家拼死拼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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