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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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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如果可以,甄可意也想马上安排甄骏回大宋朝,一走了之,让那个杜莎佳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可惜,她没这个能耐。打开电脑怀着一丝希望能收到程非非的天外来音,却是杳杳音信都无。这个火星人看来是彻底和地球断绝联系了。 2、 甄可意替甄骏请了一星期的病假,让他在家里休息。不为别的,单为他脖子上那重重复重重的吻痕实在没办法出去见人。浅紫深褐的痕迹一直蔓延入白T恤的圆领内,不用掀起他的衣服来看,甄可意也猜得出那衣下是何等情形了。她很生气,杜莎佳这家伙也太‘野蛮女友’了吧,她怎么不干脆把甄骏生吃了算了? 甄骏很厌恶自己这一身斑斑吻痕,关在浴室里洗澡洗了一个小时都不出来。把热水器调到最高温,水龙头拧到最大,水流急遄如瀑布飞流直下,滚烫地打在肌肤上,热气蒸腾如白雾。他洗得浑身通红如煮熟的明虾,还一直不停地洗。想洗净那些让他厌恶的痕迹。终是不能,像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再如何努力也是枉然。他最终颓然地关了水龙头。 杜莎佳再来小公寓时,可就不是以客人的身份了。她以甄骏未婚妻自居,带了大包小包上来,全是给他买的衣裤鞋袜。外衣外裤内衣内裤一应俱全,清一色的品牌货。一件件拿出来一迭声地催着他试穿:“骏,你穿上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拿去换。” 骏?!甄可意在一旁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知怎的,只要听到这类只叫一个字的亲昵称呼,她就有牙酸肉麻感。 甄骏避开她拉扯他的手,双眉紧蹙:“我不需要。” “不能不要,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必须穿我给你挑的衣服。”杜莎佳的口气是下命令式的,和以前的曲意逢迎相比,仿佛从奴隶到将军。 甄可意故作讶异:“杜莎佳,我小叔公什么时候跟你订婚了?” “就是我过生日那天,我和骏……我们已经私订终身了。” “私订终身,这么老土的词从你这么新潮的小姐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让我吃惊啊!” “老土怎么了?老土有老土的好处,我现在喜欢老土。甄可意,我不但和骏私订终身,我还对他以身相许了。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叔婆了。”杜莎佳察觉出甄可意话里带刺,毫不含糊地顶回去,如今她胜券在握,可以不用再扮贤良淑女状。 “是吗?那恭喜你。不过你真是我未来小叔婆吗?说了这么久,我好像没听到我小叔公说要娶你为妻吧?” 杜莎佳马上掉头盯着甄骏:“骏,那天我们可是谈过要结婚的。你没有反对。” 甄可意接得飞快:“可也没有同意。” 杜莎佳被她噎住,目不转瞬地盯着甄骏:“骏,我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始乱终弃不要我。” 这是什么台词啊!甄可意怀疑杜莎佳是事先看了几部粤语残片或台湾苦情戏后有备而来的。 甄骏低下头避开杜莎佳咄咄逼人的目光,一边在脑子里回忆着甄可意的话,一边吃吃地道:“如今……是二十一世纪,男女交往有……有婚前……性行为很普遍,你不能……以此来要求我和你结婚。而且这件事情……是你主动,你是已满十八岁的成年人,你能够……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需要我……我来负责。” 甄可意以手抚额,天啊!他照本宣科她灌输的理论简直如同在背书,一字一句干巴巴的,说得很不流畅。 杜莎佳惊愕地睁大眼睛,不认识似的把甄骏看了遍。很快目光转向甄可意,又恼又怒:“他说的这些话,都是你教的吧?” 甄可意毫不示弱地迎着她:“是,我当然要教他。我这个小叔公太老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骗。杜莎佳,你连我都骗了。我现在真是追悔莫及,那天就不该劝甄骏去你家赴什么生日宴。结果,根本就是鸿门宴,掉到你挖好的陷阱里去了。” 打开天窗说亮话,杜莎佳反而冷静下来了,她轻声一笑:“没错,我是用了手段把甄骏留下来生米煮成熟饭。我喜欢他,我要得到他,而且我也如愿以偿得到了他,任何人都休想把他从我手里夺走,他是属于我……” “你住口——” 甄骏又羞又怒,他出身将门,生就养成的男儿刚强气概,自尊心特别强烈。一时不慎被女子用药迷倒落入她的圈套,已是生平奇耻大辱,怎容得她还在这里口口声声把他当成猎物来追逐货物来囤占。他堂堂七尺男儿,难道要任由这个女子掌控摆布吗?当下一声雷霆大喝,止住杜莎佳的滔滔不绝。他的脸如铁铸般的硬,眸如寒冰般的冷,声音一字一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 一间木屋在森林中,小鹿站在窗前看。 有只小羊拼命跑,急急敲着门: “救命救命快救命,那个猎人要杀我。” “可怜小羊快进来,有我保护你。” 灯光绮丽的恋歌房,甄可意拿着话筒在唱歌。孟烨然说过她的声音有点像童音,她干脆唱起了曲调活泼可爱的儿歌来。 孟烨然和甄骏坐在一旁当听众,一曲歌毕,孟烨然微笑着鼓掌:“原来童谣可以这么好听。” 甄骏有几分诧异地看着甄可意,想不到她会唱歌,还唱得很动听。甄可意走到他身旁坐下,推他一把:“叫你出来玩就是想让你散心的,你怎么坐在这里跟木头似的一言不发?” 孟烨然上回说请她去恋歌房,果然没几天就来履行他的邀约。甄可意本来不想去,因为甄骏这些天情绪太低落,她下班就赶回家陪着他开异他。但见他一直郁郁寡欢的,想了想不管三七二十一拖着他一起出来HAPPY,以遣愁怀。 被她一推,甄骏方开了金口:“你唱得很好。”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在敷衍我。” “不是,是真的很好。”甄骏神色认真。 甄可意何尝不知道甄骏行事为人向来一板一眼,从不说虚言假语,不过是要逗他说话罢了。 “很好,怎么个很好法?” 甄骏一时不知如何形容,转头去看坐在一侧的孟烨然,他微笑着替他解围:“好像夜莺在玫瑰园里歌唱。” 孟烨然的比喻提示了甄骏:“也像黄鹂在翠柳枝头鸣。” “哇,你们俩还真会夸奖人啊,听得我心花怒放。我先歇一歇喝点东西,待会再好好唱几首歌给你们听听。” 甄可意捧着一杯鲜红的西瓜汁边喝边跟孟烨然聊:“上次孟炽然身边那个台湾美女你见过吗?” 孟烨然一愕,不知道她怎么会时过境迁提起那件事。摇头道:“没见过,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走马灯一样,我是认不得几个。” “说起花心,孟炽然还真是个中翘楚,有一回我都见到他左拥右抱同时带两个女人从酒吧出来。” “他确实有些沉溺女色,左一个右一个也不知跟多少女人交往过。” “就没惹出过什么麻烦吗?” “能有什么麻烦。孟炽然虽然换女人如换衣服,但有一点是他的不变准则,就是不和有夫之妇来往,结交的都是单身女郎。如今的时代,未婚男女合则聚不合则散很正常,一没新鲜感了马上分手,谁也不会死缠烂打。” “就没有遇上过那种不肯轻易撒手的,仗着发生了亲密关系而一定要求结婚负责任的女人吗?”甄可意边说边瞄了甄骏一眼,他正全神贯注地等着孟烨然回答。 孟烨然正端起酒杯啜了一口琥珀色的酒液,一听甄可意这话几乎要喷出来,忍笑道:“这都什么年代了,哪里还会有这种事。现在的都市男女谈情说爱发生亲密行为再正常不过了,你情我愿的事情,凭什么来要求男人结婚负责任?” “说得是,既然当初是自己情愿的,那就自己负责,没道理赖到男人身上。” 甄可意刻意引出的话题,在孟烨然毫不知情的配合下取得良好成效,甄骏的眉头较来时要舒展得多了。如果说甄可意当初对他的劝导是一家之言,那孟烨然也持相同观点就证明了这种事在此时此地实在是普遍行为,根本不算什么。甄骏烦恼的心绪像风吹乌云散般遣去了大半。 孟烨然却想起什么,忽然冷不丁提起杜莎佳来:“不过有些女人很麻烦的,甄可意,像上次你们家里那个小太妹,甄骏最好不要跟她太接近。这种女孩子若是沾上了,只怕……” 甄可意慌忙打断他的话:“对了,我都忘记问你妹妹怎么样了,还好吗?” 说话时偷眼一看,甄骏刚刚才有些晴朗的脸色马上又晴转多云了。 孟烨然何等精细之人,被她话一岔,马上情知自己必有失言之处,顺着她的眼光瞄了甄骏一眼,若有所悟,迅速跟着她转移话题:“翩然啊,被我关在家里整天闹着要出门找甄骏哥呢。最后我只有吓唬她,你二哥也在北京,你就不怕再遇上他吗?这才老实了。” 甄可意忍不住地问:“她怎么那么怕孟炽然?” 孟烨然默然片刻,才缓缓道来:“翩然五岁那年,孟炽然骗她玩捉迷藏把她关进漆黑的地下室。哭了一下午都没人发现,受惊过度落下这个癔症,从此怕死了这个二哥。” “孟炽然那时也不大吧,怎么就这么坏?” “他从小受大妈的影响,一直恨我们这一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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