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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好一会儿没见下文,我知道他很为难,我等着。

  “下月初八,我要定亲。”君闻书说得极慢。

  “哦。”我没有动,眼睛空洞地盯着前面。

  “是一个为官人家的闺女。”

  “哦。”我脑子空空的,什么也没想。

  室内沉默下来,“你怪我吗?”

  “不怪。”他必有他的理由。

  “我是没办法的。”

  “我知道。”

  折腾了太久,我已经很累了,没有精力想这些。

  “那你……算了,睡吧。”

  “嗯。”屋里没了声音,可我知道我俩谁也没睡着,我什么也没想,就那么躺着。

  君闻书定亲的日子到了,衣服是夫人打发人送来的,我帮他穿上了,一身簇新,是他喜欢的湖青色,熨帖的料子衬着他年轻的面庞,显得很精神,就是脸色有些暗。

  “我抱你一会儿。”他伸出手,目光温和地看着我。

  “不了,衣服都弄皱了。”我平淡地说。

  “这衣服就该你弄皱的。”他拉着我,静静地抱了一会儿,他的体温隔着衣服传过来,“司杏,为什么人活着要这样?”

  为什么人活着要这样?我想问他,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把一个想走的人留在身边。我没问,不忍心,只是说道:“少爷该走了吧,前面有人等着。”

  他不说话,又抱了我一会儿才放开,“我去了,去京城,尽快回来。”我点点头,“路上小心。”

  他默默地走到房门口又转身回来,似很艰难地问:“我回来时,你……还在吧?”我一愣,笑着说:“当然在。”他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也没说,转身走了。

  君闻书不在的时候,我就待在书库看书,什么也没有想,完全沉浸在书的世界里。栽桐和看榆在门口守着,估计是君闻书吩咐的。看他们怪无聊的,我索性放下书叫他俩进来。

  “看榆、栽桐,我们说说话儿吧。”

  栽桐轻快地走进来,“杏姐姐,你教我们认字吧。”

  我笑了,“你想认字,看榆可不想。”

  看榆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又不去考状元,不是睁眼瞎就好了。”

  栽桐摇头,“不,多识字好,有用处。”

  “有什么用,你打算做什么?”我笑着问。

  “不知道,可我觉得还是多认几个字好。像姐姐这样,认字多了,心情不好也能看看书。”

  看榆拉了栽桐一下,他便不言语了。我笑了,“不要紧。”

  栽桐小心地说:“杏姐姐,你好些了吧?”

  “好多了,你没见我好好地在这儿坐着吗。”

  栽桐似有话说,犹豫半天才开口:“杏姐姐,你可要好好的,凡事想开些。”我笑着点点头。

  我想开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第七天的晚上,君闻书才回来,我正倚着被子看书,“少爷回来了?”我起身要侍候他洗漱,他摆摆手,“我自己来,你躺着。”

  “看什么呢?”他一边脱下外衣一边问。

  我扬扬书本,“《易》。”

  他走过来夺下书,“大晚上的别看这个,费神,闷的话明天我给你买些传记小说。”

  “那个不好看,我还是要看《易》,写得真好,看了心静,比《书》好。”

  “我也喜欢《易》,尤其喜欢《系传》。”

  “嗯,我也是。”

  “那也不能看,你心思本来就重,看这个耗元气。”他换衣服,我转过头去,“累死我了,吃那些应酬饭,说那些应酬话,真是鬼生活!你今儿晚上吃的什么?”问话的口气似乎他只是白天不在家。

  “虾皮儿龙须面。”

  “可惜啊,我不在。”

  “你不是吃得更好吗!”一说出来我便后悔,他没答话,径直走了过来,“今晚,我想抱着你睡。”见我不说话,又赶紧加了句,“就是抱着。”

  我凝视了他一会儿,往后让了让。他吹灭灯,暖暖的身子挨了过来,带着淡淡的皂香味儿。身后的胸膛很温暖,很想靠过去,却没有动。

  “头发真硬,又硬又密,是个倔丫头!”他把我的头发捋到后面去。

  “嗯。”

  隔了一会儿,他说:“我给你补个礼吧?”

  “什么礼?”

  “我不想你名不正言不顺的,委屈。”

  原来是想给我名分,“不合适吧。”我糊里糊涂地搪塞着。

  “不要紧,这也是当时就说好了的。”

  “当时?”

  “嗯,在答应的时候,我先说收了你。你忘了,你还很生气?”

  “答应什么?”

  “你别问了,别怪我,我是没有办法。”

  “哦。”

  “还有,我让你搬进来住,不让你给他写信,也是没有办法。”

  “哦。”一切都不重要了。

  “睡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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