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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算找到了那批人,一路跟着,现在那批人已经出了陇西境,”宁澄答,“如果不是接到这边消息要赶回来,我本来可以截杀他。” 凤知微眉梢挑了挑,常家去营救五皇子的人,一定是超级高手,行踪也一定极其隐秘,宁澄就能这么轻描淡写找到那批人并差点截杀?这么能力非凡? 联想到宁弈对这个护卫的宽容,和顾少爷刚才没有踢宁澄下去,凤知微若有所悟。 宁澄说完话,笑嘻嘻从横梁上俯瞰下方,道:“王爷水冷了,赶快点。” “你可以滚了。” 横梁上只剩下一个洞,宁澄果然立刻滚了,凤知微叹口气,道:“闹够了没?” 劲边突然一热,却是湿漉漉的宁弈靠近来,疲倦的将下巴搁在她肩头,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侧,低低道:“知微……下山后便要一切回归从头吗?那么便容我再闹一次……过了今夜,你要做你的不断向上爬的魏知,我也要继续我永无止境的争斗……老五跑了,闽南南海之行注定血雨腥风……知微,知微……走下去,我们都不知道那路是越来越近还是越来越远……今晚……你能不能……能不能……彻底的近我一次……” 卷一 忆帝京 第六十七章 在乎 你能不能,彻底的近我一次? 凤知微从未想过内心坚冷如宁弈,竟然也会有软语相求这一日。 是毒伤在身导致一时脆弱,还是因为对将来有所预见而有感而发? 她僵在水中,水温渐渐变冷,体温却渐渐上升,他的身体近在咫尺,只隔她一层薄薄衣衫,属于他的气息无所不在,逐渐游移着钻进她的体肤,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会带来她的颤栗,像风雨欲来之时云层里穿梭的电,细芒乱舞,振动了苍穹的脉搏。 他的下颌搁在她肩上,两人都能感觉到那般的滑润,水的滑润,肌肤的滑润,呼吸的滑润……带着迷蒙的水汽逶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让人想起一切交缠和绵软……她不自在的偏偏头,却不过换得他的唇顺势掠过她的颊,像灼热的风从本就涟漪暗生的湖面蹈舞而过,波纹晕生。 她在那样不动声色却又惊涛骇浪的荡漾中,不可自控的颤了颤,想说话却又觉得浑身软绵绵的失去力气,那近得不能再近的躯体似乎侵入到她向来清醒的神智里,横亘过意识的山岭,遮了清明,出口的便只是低低的喘息,听了令人羞赧,她于是更加不敢说话,因为他的唇等在那里。 他的唇先是蜻蜒点水,随即便是狂风骤雨,从她的领地长驱直入,将力度和辗转的烙印打在每寸土壤,想做了主宰她的王,她雪色脖颈间便很快浮起一层暧昧的晕红,像淡红的月色照在了深雪上。 有那么一瞬间,过急的心跳和陌生的接近冲击得她陷入晕眩,迷茫而失去思考和语言能力,他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获得她的回答,言语只是一种昭告,行动才是男人要做的事,他在水底摸索着卡住她的腰,纤细精致的一圈,圆润而玲珑,一只手似乎便可以掌握,他微微的顿了顿,用指尖留恋的膜拜了造物主对这个女子的钟爱,随即轻轻挪动身子,手指慢慢一滑。 凤知微觉得哪里坚硬的存在着,脑中轰然一声,云雾瞬间散尽。 宁弈却已低低的喘息着,哗啦一声披水而出,揽着她要跨出浴桶。 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硬硬的顶住了自己腹部。 “殿下。”她的气息有些不稳,难得两个字都断了一下,随即渐渐平复,语气是那种他最喜欢也最讨厌的冷静,“不想听我的答案吗?” 两人半身在水里,在浴桶中正面相对,一柄黑色软剑,横在彼此正中。 水珠滴溜溜从宁弈裸袒的上身滚落,烛光下肌肤泛着玉色的光泽,凤知微垂着眼,只敢看自己的剑。 “你的答案,不过如此。”宁弈已经恢复了镇定,并不在意那剑,在浴桶里向前一小步。 凤知微果然将剑向后收了收。 “你看,”宁弈笑得笃定,“你不舍得伤我的。” 他伸手去抚凤知微湿漉漉的眉睫,带点复杂的爱怜神情道:“你永远都在隐藏自己,控制自己,逼迫自己……刚刚你明明已经动情,为什么不肯放纵一回?” “我不能伤您,而已。”凤知微有一瞬间的沉默,随即垂下眼,笑意淡淡,“而且,殿下,据说未尝人事的女子,在接触不讨厌的男子时,总是容易出现失控的,我想,您并不是您以为的例外。” 宁弈默然,半晌冷笑一声。 “您现在眼睛不方便,我想您一定没有注意到,”凤知微微笑,“这柄剑的剑锋,并没有对着您的方向……它对着我自己。” 宁弈的脸色,变了变。 “你上前,它确实会后退,只是会退入我自己要害。”凤知微淡淡道,“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心思,却觉得我的身子和心,不能在现在交出去,所以对不住,殿下,请让我威胁你。” 一片沉默。 水声簌簌滴落,在寂静的夜里沙漏般滴尽时光。 宁弈“看”着凤知微的方向,灰白模糊的视野什么都看不清,他却能想象出她现在的模样——红晕尽去,眉睫乌黑,眉宇间坚执冷凝,仿若去年冬秋府冰湖初见,她一脚将人踩在脚底,淡然焕发而出的神情。 冷静、悍然,带几分隐然的无赖。 有些事,其实是知道不可强求也强求不来的,却依旧试图去做了,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些举动,仿佛从遇见她并逐渐了解她开始,有些事便乱了步调,有些心思便失了掌控。 古寺听夜雨她在他怀中,温顺而婉转,那一刻至近的距离想忘却难能,然而下山后她便可恶的换回了恭谨顺从却又遥远的姿态,令他突然想要做些什么,试图挽留住那一刻怀中的她。 未必指望此刻占有,却想让她明白真实的她自己,想让戴惯面具、因此经常搞不明白现实和虚幻的她,面对一次自己的内心。 宁弈缓缓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果然,她还是那个可恶无情的她,他却似乎有点不是他了。 剑锋平静的横着,和桶中水一般,冰凉。 突然听见她小小的打了个喷嚏,却温婉的道:“殿下,小心着凉,我扶您出去吧?” 宁弈垂下眼,一瞬间也已恢复了沉凝锋利的神情,推开她,哗啦一声跨出水面,隐约听见她倒抽气的声音,有点慌张的赶紧跳出了桶去。 头顶风声一响,柔软的寝衣当头罩下,她声音平静了些,道:“我伺候您穿衣。” “不必了。”宁弈一把推开她,将一地衣物踩在脚下,头也不回往床边走去,手指一拉已经落了帐帘。 “你成功威胁了我。”他在帘后身影淡淡,语气更淡而凉。 “只不过仗着我,在乎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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