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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女儿,女儿……”那个老妖怪进来了,一脸的高兴,拉着我的手,“女儿你的福气来了,今天来的贵客可真不少,有王知府的太老爷、李家庄的李庄主、镖局的张三爷。你看看这些人哪个不是一掷千金的主儿?女儿要是能傍上一个,这辈子就不用愁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干“嘿嘿”了两声:“妈妈对女儿真好,真好!”

  这妓院上下两层楼,等我出去的时候,楼下已经坐满了人,一个个伸着脖子和等着喂食的鸭子差不多。还有那么几个老的,做我爷爷都嫌老,看那样子走路都要人搀扶着,仍瞪着浑浊的老眼、手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老爷我有的是钱,你们谁都别想和我争。”

  我差点儿没吐了,心里冷笑两声:你要是不走运挑了我,我让你提前去见阎王!

  “酒不醉人人自醉,真是好酒啊,好酒!”

  只见左侧靠墙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睡眼朦胧的人,那样子好像有几天没睡觉了似的。手里拿着一把用蓝布包裹的剑,正在那里摇头晃脑。

  人长得倒不错,星眸俊目,眼神深邃如水,头上束着白丝巾,一身白色如雪的锦袍,带着一股潇洒脱俗劲儿。

  看到我看他,冲我挤眉弄眼。

  什么东西!以为自己长得好,就弄出这个样子。我狠狠地给他一个杀人的眼神,他一愣,然后哈哈大笑。

  老妖怪在后面阴阳怪气地说道:“女儿,我知道年轻的姐妹都喜欢小白脸,可女儿你要知道,钱才是最重要的。”指着那个浑身打颤、嘴角流着哈喇子、走路都要人扶的老家伙,“他可是知府的老太爷,家里的钱多了去了,听说已经娶了十几房小妾了,女儿要是能被他看上接进了府,那可是天大的福气。”

  福气?真是福气!老不死的,看我待会儿怎么让你去见阎王,看你还能再糟蹋良家的女子!

  老妖怪看我那么听话,眼睛都快眯成缝儿了,伸开手对着下面乱哄哄的客人,道:“大家安静点儿,各位大爷也看到人了,还是老规矩,谁出的钱多,谁就可以第一晚。”

  那个老东西率先喊道:“我出2000两。”然后四下看看,露出得意的笑容。

  有几个刚才起哄的客人脑袋耷拉着坐下了,嘟囔着:“这个老东西,怎么喊这么高!”

  “别说了,别说了,谁让人家有钱呢,我们就坐着看好戏吧。”

  另一个肥胖得和猪差不多满脸冒油的家伙腾地站起来,呲着大黄牙:“我出5000两。”然后看着那个老家伙:“怎么样?太爷,我出的够价吧?”说完,哈哈大笑。

  老妖怪站在我旁边,脸都成了花了,粉不住地往下落:“还有没有再高的,我这女儿可不是什么小家碧玉,那可是大户人家院子里的花儿,平日别说碰了,就算看都不容易看得到。”

  老家伙抖擞着身子站起来:“我出8000两!张富贵,你还跟不跟?”

  那个大胖子哈哈大笑,冲老家伙一抱拳:“我服了老爷子,您可真是老当益壮啊!不过,可要小心您的身子骨啊。”

  周围的人一片哄堂大笑。

  老家伙指着胖子:“你、你……”一阵咳嗽。

  我真盼着他现在就蹬腿。

  那个趴在桌子上的白衣人嘴角挂着嘲笑,眼睛笑迷迷地看着我。我转过头去不理他,就听到有人说道:“我出两万两。”

  老妖怪两眼放出蓝光,那个老东西气得趴在了桌子上。

  我回头竟是那个白衣人,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扔给老妖怪。然后拉住我的手,另一只手在我脸上捏了一把:“现在你是我的了,要好好伺候本公子,知道吗?”

  伺候你?好,伺候你!我使劲朝着他的脚踩了一下,看他痛得眉头都皱起来了,我脸上却笑得像朵花:“我会好好伺候你的,一定好好地伺候你。”怎么看都觉得他是那么的可恨,对,和那个“狐狸”一样可恨,好像长得也和那个“狐狸”相近。

  第三十章 月夜奔命

  老妖怪殷勤地把我们两个送回房间,对着他更是点头哈腰:“大爷,您一定要玩好,姑娘伺候得有什么不周到的,您可一定要担待。”一把扯过我,低声道,“女儿,你可要好好地伺候这位爷,他要是有什么不满意,小心妈妈我和你没完。”

  我噘着嘴点点头,还以为是那个老家伙呢,没想到是他,看来计划要变动变动了。

  我把老妖怪送出去,关上门。

  那个家伙躺在我的床上,从怀里掏出个酒壶,在那里摇头晃脑。

  我笑嬉嬉地看着他:“大爷,您长的可真英俊潇洒,可真让人喜欢。”

  他仰倒在床上,斜着眼看着我,笑得像个无赖:“快过来伺候大爷,小心别惹大爷生气,不然打你的屁股。”

  我的鼻子都快气歪了,脸却笑得像朵花:“大爷说话真可爱,真可爱。”慢慢地朝床边走去,看那个家伙闭着眼,我赶紧抄起桌子上的花瓶藏在身后,听到外面打更的已经敲了三下了,我举起手里的花瓶,却听到那个家伙传来打呼噜的声音。

  我撇撇嘴,算你识相,不然让你脑袋开花。

  我打开后面的窗子,够高的,跳下去还真怕摔死。

  回头看看屋子里有没有可用的东西,看来看去也就只有床单了。没有剪刀怎么办?我有些垂头丧气地坐到了地上。

  突然看到他身上带的那把剑,我解开上面包裹着的布条:什么破剑,这么宝贝?

  “哇!好漂亮。”

  绿鳞古纹,剑鞘镶嵌着宝石,我轻轻拔出,只觉得寒光刺眼。心中连呼:好剑!好剑!拿来给我撕床单正合适。

  好剑就是好剑,不用多大会儿就把床单撕成了一条一条的。我把一端系到窗檩上,好像离地面还差很远,不管了,摔死也比在这里受折磨强。

  我顺着布条往下爬,低头看着地面眼睛直发晕:怎么会差这么多?闭上眼往下跳,半天没有痛的感觉。

  睁开眼,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只见一个人正手里拿着酒壶,一手抱着剑笑迷迷地看着我,一条腿站着,另一条腿……我说怎么闻到臭脚丫子味儿。

  我捂着鼻子站起来,看着那个家伙。他闭着眼好像睡着了一样,我蹑手蹑脚刚往前走了一步,就感觉有东西拌了我腿一下,我没防备“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龇牙咧嘴地站起来,扑上去冲着他一顿拳打脚踢。就感觉手麻脚痛像打到木头上一样。我自认倒霉,停住了拳脚,拍拍身上的土。咱惹不起躲得起。

  突然他一把抱住我,捂住我的嘴。就看到从南边过来几个黑衣人,轻飘飘跃上了高墙。我被他搂得喘不过气来,狠狠地使劲踹他。

  他眼睛闪啊闪的,看着我,眼神又邪恶又懒洋洋的:“再敢踹我,我就亲你。”一边说着,一边凑近我的脸。吓得我一动也不敢动了:天下怎么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他看那几个黑衣人跳进了院子,随即抱着我朝南边飞奔下去。

  “二哥,那两个人说的应该就是这个妓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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