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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的月色不错,你也别在这小房子里闷着了,陪本宫去院子里走走吧!”回到宫里,到处都是丫鬟奴才一大堆,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还真有些不习惯了呢。

  心中一动,却犹豫道:“这样可好……”

  毕竟现在身份悬殊,孤男寡女的在月色下散步,怕是皇上知道了……

  华清却不管,拉了他的手便往外冲去:“你若不去,便是抗旨!”

  月色迷人。

  夜沉沉的天幕盖下,天空中密布着点点星光,越发得衬出那月色的皎洁与美丽。

  四周是一片静谧,只有秋蝉最后的哀歌。

  风过,撩起树叶儿沙沙作响,仿佛情人间的低喃蜜语。

  华清扯了一根不知名的小草,跳着轻快的步子。

  杭逸风在后头,心情却是复杂。

  这仿若,又回到了药庐后的小山上,她扯下一株狗尾巴草,调皮地凑到他的劲脖处,是一阵酥酥麻麻。

  那时,他真的以为她眼底的忧伤已经被他治愈好。

  可是如今才知道,她受的伤那么重,即便他是华佗再世,也医治不好,即便她如今已忘却了那一段记忆,却依然忧伤。

  华清忽地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他,眼神是闪闪发亮。

  “杭逸风,你唱首歌给本宫听罢!”

  这样的月色,实在只适合听歌。

  杭逸风红了脸:“臣不会唱。”

  “不行,一定得唱!”华清拉一来,“你若不唱……”

  “便是抗旨。”杭逸风无奈地接道。这个清儿,还真是刁蛮得可以呢!

  却……

  也可爱得可以。

  拣了一块水池边的大石,华清与杭逸风坐了,静静听他唱起歌来。

  ……

  月色胧,夜色弄,提灯笼,掌灯笼,聘姑娘,扛箱笼……

  情不自禁地,唱起的竟是这首歌。

  华清在一边静静地听了,脸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只是眼眸中的哀伤,却如同这夜色一般,越来越浓。

  “杭逸风。”她武器,却是哽咽,“你后悔了吧?你后悔跟我进宫了吧?如果没进宫,你便可以聘姑娘,扛箱笼……”

  心中一紧,眼眸亦沉。

  “臣不后悔。”我要做的事,便是保护你。今生已无法娶到你,守在你身边,说不定来世投胎之后,还能遇见你。

  眼角有清泪溢出,华清轻轻地将脸颊靠在了他的肩上。

  你不后悔,我呢?

  傅华清,你后悔吗?

  悔,又不能悔。

  最悔的,便是爱上了连锦年。

  悔,又不愿意悔。

  “你们在这做什么!”一个恼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连锦年站在浓重的夜色中,脸色沉重得亦如夜色。

  方才他到夜清宫,绿萝告知他清儿来这后园寻杭逸风来了,当下心中就颇有些不爽。

  那日在药庐外,杭逸风看清儿的眼神依然清晰地在他眼前。

  那么温柔,那么深情。

  他亦是爱过的人,他知道只有爱一个人,才能有那样的眼神。

  而清儿离宫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吃住都同他一起!

  他问过绿萝,知道杭逸风常带了清儿,两个人便上后山采药。

  孤男寡女,深山,清儿那被伤透的心,杭逸风那他所没有的明亮的笑容与纯净的眼神!

  只要一想起,他的心里就像喝了一整瓶的醋!

  可是他一直试图说服自己,清儿不会爱上他,如今清儿失去了那些记忆,更加是不可能会爱上他!

  可现在,他却看见清儿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个人在这幽深的无人处赏月!

  见是连锦年,华清慌忙站起身来,悄然拭去眼睛的泪痕。

  “连锦年,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连锦年臭着脸走近。

  “公主当然不喜欢我来,破坏这花前月下……”

  “你说叙!”华清红了脸,急忙解释,“我不过是……”想起了往事,伤心罢了——等等,连锦年,他是在吃醋吗?

  “本公主和谁在花前月下,你管得着吗?”便换了一副刁蛮的表情,“你不过是父皇指给本宫的驸马,又还没拜堂成亲……”

  “你……”连锦年气结,无法反驳华清,便将矛头对准杭逸风,“杭逸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私会……公主!”

  华清失去了记忆,你也失去了吗?

  你不知道清儿是朕的女人吗?居然还敢……

  越想越是想拧下眼前这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脑袋。

  杭逸风心下虽然有些担忧,却亦有气愤。

  连锦年,你负了清儿多少!

  你后宫佳丽如云,个个都想至清儿于死地,如今清儿不过和我赏月罢了,你就气恼成这副样子。

  你可曾想过,那时的清儿是如何煎熬,才能看你怀抱着他人,坐拥她家的江山!

  便脸上也是淡淡的:“臣不敢。不过公主命臣陪公主散心赏月,臣亦不敢拒绝。”

  “……”连锦年语塞。

  一边的华清玩心更甚,当下便拉了杭逸风的手,温柔地冲他笑着:“逸风,等父皇回宫我便跟父皇禀明,我要你做我的驸马……”

  话未说完,便被连锦年一把扯下她的手:“清儿!”

  “连锦年,谁允许你喊本宫名讳……啊——”尖叫出场,那不懂怜香惜玉的连锦年硬拽了她便走。

  “连锦年!”华清吃痛地喊,“你放手!”

  池边月下,是杭逸风孤寂的身影。

  第一百五十四章 凋碧树:吃醋(2)

  “连锦年!”华清吃痛地喊。

  真的是吃醋了吗?

  手上虽是疼痛得紧,心里却是甜蜜,嘴角也漾出不自然的笑容。

  “你笑什么!”瞧见她的窃笑,连锦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华清抿嘴:“我哪有笑,我是生气!你凭什么对我拉拉扯扯的!”她现在可是德馨公主,怎么能由得他这样粗鲁。

  “凭什么?就凭……”一时语塞。

  就凭我是皇帝,就凭你已是我的妃子,就凭你曾经怀了我的孩子,却将我瞒在鼓里,直至孩子没了,我才傻乎乎地被林远告知!

  傅华清,你在报复我,是不是!

  “就凭我是你的驸马!”

  “驸马怎么了!又还没大婚,我也还没有说要嫁……”继续挑战他忍耐的极限,华清傲然地,“我可是堂堂公主……”

  “公主!”连锦年恼怒地低喊。

  他可真后悔要演这一场戏,他可压根不想把她当成什么公主!

  他只想把她当作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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