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穿越·宫闱 > 华清若水·花开尽 > | 上一页 下一页 |
一〇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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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侯爷没有无理地要求他救活那胎儿。 “总有办法……总有办法的……”唐毓祈迷茫地喃喃自语,“如今之计,是得先瞒住这宫中众多的耳目……” 三天后,他便被调去,专职为贤妃娘娘安胎。 所为安胎,不过是为贤妃开些药方,调理气色,同时不使她腹中的死胎有何异变罢了。 直到那次,贤妃跟随太后出宫进香,他得特许随驾前去。 那尼姑庵是女眷们住的地方,他堂堂男子,自然是住在庵外的茅屋里。 贤妃被推下山崖的消息传来时,他正在茅屋里研读医书,当下心里一惊,惶惶中有直觉告诉他——贤妃是要扔掉这个包袱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贤妃一口咬定她是被那沈修华推下山崖,掉了孩子的。 而他所做的,便是告诉太后,孩子没了——不管曾经它是不是个死胎。 下山后,他急忙连夜收拾包裹,向御医所的御医长辞了官,也不管人家是否答应了,便逃离了京城,回到自己的药庐中,并马不停蹄地挖了一个密室,以防定远侯派人来杀人灭口。 蓦地从回忆中醒来,却见儿子遗风的脸正放大在眼前,好奇地盯着他:“爹,你在发什么呆阿?” 杭予允惊出一身汗,急忙回过身去:“没……爹在想着,想着傅姑娘的药方……” 闻言杭逸风是兴奋异常:“爹,你是不是想到更好的法子了?” 这药华清也敷了有小半个月了,疤痕已经渐渐萎缩,长出新生的息肉,却始终没有太大的进展。 若真找不出其他的方子来了,以后便是好了,伤疤处的肉也会和周边不同,不能算是完全治愈。 见逸风如此,杭予允不禁心一沉。 这孩子,该不会是…… “逸风,爹问你。”连忙拉了他到树后,小声地,“你是不是对那傅姑娘有什么别的心思?” 杭逸风脸一红,急忙争辩:“爹,你说什么呢?什么……有别的心思……”嘴里这么说着,心里却似小鹿般噗通跳个不停。 “最好没有。”杭予允表情严肃,抓着他的手也更加用劲,“风儿,你听爹说,那傅姑娘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虽然还不知道她是如何出宫的,皇上是否知情,他都知道她绝对不是一个能惹得起的人物。 “为什么?”杭逸风不服。 “她……”这可要怎么和他说?这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她……她是有夫之妇,她肚子里有孩子!” 闻言杭逸风笑靥明亮:“哎呀!爹,傅姑娘说,她和她丈夫已经没有什么瓜葛了……” “不许就是不许!”杭予允恼怒地,额上青筋暴起,“总之以后,你少和傅姑娘接触便是!”说着也不管杭逸风,便收了地上的药草进屋去了。 无论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逸风都不会是她最后停泊的地方。 夜。 已是八月,虽然白日里依然是炎热难耐,到了夜晚,气温却下降许多。 药庐不远处的小池边。 华清脱了鞋袜,小心地将脚放进清凉的池水中,轻轻搅动着。 清澈的湖水给她以最温柔的包围,她能感觉到有水草轻轻的缠绕着她的脚脖,能感觉到小鱼绕着她的脚游来游去。 最喜欢的,便是水了。 那么的纯净,那么的明亮,那么的,令人着迷。 手轻轻地放在肚子上,静静感觉这里面的动静。 孩子,他能感觉到母亲的手吗? 远处,是夜空下波光鳞鳞的水面,倒映这月,这星,这夜空。 身后,是林远阴郁的影子。 “清儿,我觉得这杭大夫有古怪,我们该尽快离开才是。”一段日子以来,已经能习惯喊她清儿,而不是公主。 “为什么?”华清不解,“杭大夫人很好,何况我现在还在敷药呢。”想起这个,不禁笑意盈盈,“逸风说,说不定他爹有让我的疤痕痊愈的房子……”虽然已经决定永远不再见连锦年,虽然心底依然固执地认为i,不再会为任何人对镜贴黄花——却,依然是爱美女儿心。 林远哑然,不知该如何解释。 还是不要告诉她他的疑虑,徒增烦恼。 “我怕,沈如蝶不会就此罢休。” 闻言,华清黯然。 如蝶,是恨她入骨吧? 毕竟是她曾经剥夺她飞上枝头的机会,落魄成丫鬟——一向娇生惯养的她,怎忍得下这口气? 何况如今,她更已知道她不是沈若水。 “连绵年……”想起沈如蝶,脑子里便不能抑制地浮现出他的脸,不自觉地,嘴中便轻声说出了这个名字。 林远叹一口气。 要完全忘记他,是不可能的吧? “前些日子我在镇上做工时听人说,他在我们走之后的第二天便启程往安徽去了。”连绵年的心中,更多的是江山吧? 华清点点头。 “他那么有能力,应该是马到功成吧?”无论是做皇帝,还是武艺,他连绵年都是出色的,却唯独在做她的驸马时,却是一塌糊涂。 “清儿……”声音不禁沙哑,心中是情思万般涌起。 该不该告诉她,连绵年其实并未嫌弃过她的脸? “或许我的再次出现,对他来说不过是噩梦一场,如今梦醒了,一切都没有变。”而她,原本裂开的心,如今却是粉碎。 连她的尊严一起,粉碎。 笑着擦去脸颊的泪,她深深呼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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