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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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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仰起头看到了墨黑苍穹下飘落的雪花,在奶白的月色下在星星的映衬下精灵一般地舞动着。一片一片地落在我的脸上,被滚烫的泪融了去。我平静地说:"我曾经对天盟誓,不杀西昌王景溯,烟洛永远不配拥有原本的姓氏。" 漫天雪花飘落,人间满是凄楚冷清的白色。 一种叫做悲伤的情感真真切切地弥漫在空气中,横亘在无奈的人生中。 红姐的声音还是冷的,只是多少带了点兴奋的味道,"烟洛,既然你舍不得动手,那么红姐便代劳了。"说罢,她一挥手,降临死士冷剑四起。 景溯一行四人也亮出了兵器,双方打了起来。在景溯挥刀而上的时候,他绞着我的眼神里是让我忘却不掉的伤痛和不舍。 而此刻,我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把我拽出了战圈。那是一个脸色苍白的男人,眼睛不大,就比赢谋稍微大一点,恶狠狠地看着我,像要把我吃了似的。 我的脑袋已经不怎么正常转动了,实在想不出这个男人为什么对我如此苦大仇深。 可是他说话了,"烟洛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大爷你都敢涮!迷药的分量你懂吗,万一我一睡不醒怎么办?" 我勉强地笑了笑。 大黄蜂推了我一把,"你怎么了?怎么笑得比哭还难看?谁他娘的趁大爷不在欺负你了,说出来,大爷我废了他的命根子。" 我望了望战圈,却悲哀地发现仍然能够一眼辨出景溯。 "是我太蠢了。" 大黄蜂附和道:"嗯,这句在理。" 他猛地抬起我的脸,"你怎么哭成这样了,是不是小红为难你了?他……嗯……银面具,让我来保护你就是怕小红为难你。你说你,要不是故意设计支开我,能吃这么大亏吗,看看这脸哭得没法看了。" 我本来就心烦意乱的心被他叨叨得更加乱上加乱,他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呀,敢情他还真是来保护我不是监视我的? 红姐为什么会为难我? 眼前一黑,我晕了。 晕倒之前,我唯一确定并且肯定的事实就是,我的仇人就是景溯。是他害我家破人亡,害我一无所有。我苦苦攒钱想请井杀的人就是他,西昌王景溯。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会是身负重伤的江湖刀客。 我从来没有想过,苏会是景溯。 世界真是荒诞。 晚凉天净月华开,漆黑的天际承载了人间多少的愁苦与无奈,纵是那星月银辉也映不明苍穹黑幕。 "吃饭了。"大黄蜂拎了一只烤野兔在我眼前晃荡。 我点头,接过来就吃。香喷喷的肉在我嘴里如同木渣一般,生硬无味,而我只能机械地咀嚼。 大黄蜂说我现在的样子用四个字可以很充分地描述:心如死灰。 他问我为什么会爱上景溯,我的仇人。 可是我爱的人是苏,并不是景溯,我喜欢的是那个如同阳光一般温暖的也同样喜欢着我的男人,而不是害我至此的西昌王。但,景溯出现了,于是苏死了。 我失去了我的爱人,和生活的温度。 什么都无所谓了。 只要我还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够了。 我对大黄蜂说:"我想去一趟辽城。" 大黄蜂站在屋外的稻草堆前,月光下脸色越显苍白,"战乱未止,动荡之际,你去那是非之地做什么?" "我知道,可是我要去。" 大黄蜂略带伤感地看着我,点了点头。 自从那日狙杀景溯不成之后,胭脂醉是降临分坛的消息便流传开来,胭脂醉自然是开不下去了,红姐也不知所踪。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大黄蜂,和眼前这间山野茅屋。 这几天我时常还会梦到景溯,不,是那个浑身血迹倒在醉红楼茅房边的苏。那时候为了给他补身体,我常常去厨房偷材料在屋里炖给他喝,我是不会做饭炖汤的,便胡乱地把材料加水扔在一起炖,大夫大约都是这个模样吧。汤药多半时候都是黑色的,浓稠的一碗,浓浓的药味。而苏怀着对我的莫大信任和慨然赴死的勇气毅然决然地喝了下去。 其实,情感的升华很多时候不是对方为你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比如修个宫殿割只耳朵示爱之类的,有时候,仅仅是生活中细微的细节也足以让人感动。而当情感的种子发出嫩芽,参天大树的愿望便不再只是空想。 很可惜,我这块贫瘠的土地上种错了种子。 而现在,我没有办法去杀景溯,即便现在也许就是最好的时机,他对我仍有情意在。我可以用用美人计,得手也不是什么难事。然而,我没有力气拿起刀刃。 所以,我必须要回到辽城,去找回自己的勇气。 回到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那个一切痛苦起始的地方。 在此之前尽管很多人都说我很没用,很没脑子,但至少我对自己还是有那么点信心的,但现在,我失去了所有的自信和骄傲,在纹龙佩碎裂的那一刻,它们一并从身体里抽离出去了。 辽城外,茶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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