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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美妙的一顿晚饭。

  雪下了三天,玄墨便“勉为其难地”留了三天,在这三天里,她每天都要例行公事地“告别”一下,战承嶪便很配合地挽留一下。雪霁天晴的第四天,战承嶪带她去月老祠踏雪赏梅。

  被大雪憋在家中好几天的金陵百姓也纷纷出动,于是月老祠今日的香火格外旺盛,连老方丈都亲自站到大殿门口答谢祝福前来进香的香客。

  玉树临风的“岳子明”和玲珑剔透的玄墨一出现在大殿门前,老方丈顿觉昏花的老眼明澈许多,想来是蓬荜生辉的缘故,他搓搓眼,几步上前激动道:“啊呀,天人!天人呐!!真真是月老显灵,神仙美眷再世,来来来,公子小姐,老衲送上同心结一对儿,愿二位相亲相爱好伴侣,同德同心美姻缘。花烛笑迎比翼鸟,洞房喜开并头梅。相亲相爱幸福永,同德同心幸福长。”

  玄墨喜滋滋地就把一个同心结系到了腰带上,而她身边的战承嶪却又怄上了,扭曲着脸,攥着另一个结,系也不是,不系也不是。

  占了小便宜的玄墨和内心纠葛的战承嶪没注意,围观的人越聚越多。终于,一个勇敢而大胆的女子不顾世俗的眼光,拨开世俗的人群,扭到战承嶪跟前,激动地告白:“世子,世子殿下……奴家倾慕世子……”见有人打了头炮,其他女子又怎甘落后?!于是,“世子长”“世子短”,一群环肥燕瘦的莺莺燕燕围了上来,人多手杂,有人干脆就趁乱在战承嶪健硕挺拓的身子上上下其手起来,有手摸他屁股,有手拧他大腿,还有手探向他的肚子……

  战承嶪怒火中烧,他堂堂玄飏王爷,哪受过此等大辱?而他的尊严,又岂能容此轻薄?!他冷吼一声,扯过玄墨便拂袖而去,什么雪后寒梅,他现在完全没心情看了。

  这群女子一见谪仙般的世子要走,哪里舍得放?!乌泱乌泱地紧随其后,那气势,好似下山觅食的野猪群,任那从天而将洋洋洒洒的雪花片子都阻挡不住她们穷追不舍的脚步。

  “陆哥哥,甩不掉唉……”玄墨幸灾乐祸地笑。

  “眼下也只有一个办法了。”战承嶪仰天叹道。

  “什么?”

  “跑!”

  玄墨的手突地就被他温暖的大掌包得紧紧的,胳膊一紧,但见战承嶪人已腾空,玄墨不得不踏地借力,随他飞入半空,将痴迷的人们甩在地面上。苍茫一片白的天地之中,两个衣袂飘飘的身影踏雪飞舞,唯美至极。

  雪越下越大,整个天地渐渐化作混沌一体,恰在这一体之中,除了纯白,再无任何杂质,战承嶪和玄墨伴雪翩飞,彼此无话,却通过十指紧扣的手,传递着彼此共通的心愿:惟愿今生倾心相印,畅游于广阔的天地之间。迎着漫天的飞雪,玄墨的心轻快无比。

  看看这边快要变成雪人却还在那傻乐的玄墨,战承嶪皱皱眉头,生怕她因此儿受了风寒,不由分说地就近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拉她进去避避风雪。

  热情朴实的大婶打他俩一进门就开始叨叨:“这个大官人也真是,这么大的风雪还拉小娘子出来瞎逛……”

  玄墨哆嗦着“嘿嘿”傻笑。

  “小娘子皮娇肉嫩,冻坏了可怎生是好,万一落下病根,等生孩子时可有她受……小娘子还没生过吧?”

  “嘿……嘿嘿……”

  “啧啧,瞧瞧,都冻傻了,净傻笑了……呦!棉衣都湿了!我找两身棉衣,你们先换下,把你们的衣服搁炕上烘烘,病了可怎生是好!”大婶不一会儿就找来两身粗布棉衣,“你俩也别嫌弃,庄户人家可没啥好衣裳,暖和就成,换好了就上炕,我去后院做饭,想我那口子打猎也要回来了……”大婶絮絮叨叨地走了。

  接过衣服,战承嶪把玄墨推向里屋:“还不去换上!我在门口给你守着。”

  守着?防谁?眼下要防的不就你一个么?!玄墨闷声哼哼:“不许偷看!”

  现在不“偷看”那早晚都得明目张胆地看,战承嶪暗自乐了,诈道:“你再啰嗦我就进去了哈!我也冷得紧!”

  许是两人都冻坏了,他们不觉,只有他俩在一起时才会流露出的调情的轻松已经显露出来。

  玄墨裹着肥大的棉袍蹦跶出来,换战承嶪进去。战承嶪从门帘里探出头来坏笑着说:“你给我守着。”

  玄墨笑道:“大婶似乎不用防吧?叫她看一两眼你不吃亏!”

  战承嶪丢给她一记白眼后,涎笑道:“不过欢迎你进来参观。”

  他的玩笑叫玄墨一下子勾想起在温泉里看到的,方直那副叫人血脉贲张的赤身,听着帘内窸窣响动的声音,玄墨不由地躁红了脸,嗫嚅道:“谁稀罕!”

  ……

  屋外大雪扑簌簌地下,屋里头却是有些尴尬的寂静。热炕头上,俩人大眼对小眼,脚抵脚地分享着一个被窝,烘地瓜一样烘烤着冻透了的身子。

  不一会儿,玄墨这个“小地瓜”先见了红,也不知是因为炕上太热,还是因为被对面的战承嶪默默地注视着的原因,质朴肥大的棉袍衬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粉颊上不由自主地晕透出一片诱人的红。

  战承嶪只觉炕上的干火烧得过于旺盛,看着对面半熟的“小地瓜”,他一时有些口干舌燥,强咽了一口又一口的唾沫,假面下也已红透了皮儿。他朝玄墨挪挪屁股,仔细地打量着玄墨的神情,试图对她坦白。

  “小……玄玄。”

  “嗯?”小地瓜含娇挂羞地仰起了红脸蛋。

  又一大口唾沫咽下肚去:“你……其实……未婚夫他……”

  “嗯?什么?”打从他傻乎乎地追来金陵的那天起,玄墨肚子里的气便早消了,不过,玄墨似乎爱上了看他吃醋的憨模样,那神态,纵使是有岳子明那张风华绝代的假面作掩护,她也照样感觉得到,三不六九他就会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呆驴的可爱本性。

  “其实……”

  真该死,那颗晶晶亮的黑葡萄就不能别朝着自己忽闪么?!战承嶪暗咒一声,喉结迅速地滑动几下。

  “其实,我……”我再也忍不住了!战承嶪只知道自己憋得比一个月不大熊还难受,他不容玄墨反应,便倾身覆过来,咬住了基本熟透的色香味儿俱佳的小地瓜。

  烤熟的小地瓜软得诱人,战承嶪灼热的大掌向下,向下……直到他抽开了玄墨的衣带……

  战承嶪欲火中烧,烧得他浑身撕裂般难受,突然,“陆哥哥唉……”娇滴滴脆软软的一声唤,好似一大块冰坨当头砸下,当下就把战承嶪砸醒了。他猛地推开玄墨,大口大口地缓着粗气,但凡能暴出青筋的地方就都暴出来了。没什么比这个更扫兴的了:跟心爱的女子亲热,却从她嘴里听到另一个男子的名,试问这天底下,有哪个男人在碰到这种情况后还能有兴致继续?!除非他是聋子!

  玄墨羞羞地整理好衣服,猫一样蜷在炕尾,虽然她不知道她的木头驴要对她做什么,但她内心里并不讨厌这种感觉,相反,她不知自己中了什么邪,还有一点点好奇的期待,等着他的下一步,可她刚才之所以要叫一声,只是因为,他啃得她有些痒痒,仅此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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