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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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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墨看着那群老古板们躲躲闪闪的眼神,便知道她事儿成了,于是夸张地耸着肩膀叉腰狞笑几声,笑得身旁的吉布毛骨悚然,玄墨丝毫不以为意,闭着眼就仰天长叹:“今晚的月亮,好丰满啊!” 可怜的上弦月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羞红了脸把瘦削的身子埋进了云彩里就再也不肯出来了。 第五十七章 奶豆腐是这样被抛弃的 及近午夜了,左寒齐剑那样的舌头都喝肥了,连战承嶪都紧紧锁住了眉心,谢铮见状知道众人喝得差不多了,便下旨道:“众卿家,今儿个就到这儿吧,散了吧……承嶪,你随朕来,朕有东西交给你。”说着,谢铮意味深长地望了昏昏沉沉的战承嶪,心道:还是好东西哟。想到这儿,谢铮又诡异一笑,给他的贴身总管陈果递了个眼色,陈果受意。 纵使战承嶪今晚被人灌得不轻,纵使他现在头痛欲裂,纵使他现在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但君命不可违,他还是强打着精神站起身来。 谢铮领着战承嶪七拐八拐,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偏殿前停下了,回头对战承嶪说道:“弟弟,在此稍候,‘东西’马上叫人给你送来。”说完,妖魅地一笑,转身就不知去向了。战承嶪空留一丝神智,支肘靠在了殿柱子上。 太和殿前,陈果走向趴在桌子上的玄墨,轻轻唤道:“公主殿下,义华公主……” “唔——”玄墨迷迷糊糊地抬起一个眼皮儿。 “公主,容奴才给您引路,方大人正等着您一道回府哩!” “噢噢。”玄墨一听说方直还在等她,载晃着就站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呜噜了句什么。 陈果捂嘴偷笑,领着玄墨也是一通七拐八拐,远远地瞅见战承嶪的身影,陈果胡乱地遥遥一指,狡猾地说:“公主,请吧——”说完,也脚底板儿抹油地全身而退了。 “唔,有劳。”玄墨耷拉着千金重的眼皮子,摇摇晃晃地走到战承嶪身前,也不看是不是方直,二话不说就软绵绵地倚靠到战承嶪背上,呜噜一句:“回家吧,舅舅。”然后手便很自觉地搭在战承嶪的肩膀上,无赖地想要“方直”背着她。 战承嶪一听是玄墨的声音,又听她叫了声舅舅,猛地清醒许多,一个激灵回过味儿来,当下才知道谢铮要送给他的“东西”是什么,同时也明白了下午他说过的“推他一把”是怎么个“推”法,转而又想起那“绵绵春宵一日度”,当下不由苦叹:皇兄你还真是不死心呀。 战承嶪别过头去轻唤:“玄儿?”回应他的却只有轻轻的鼾声。战承嶪又欲再唤,可肚子里却不应景儿地反出一股酒酸,战承嶪干呕一声,一咬牙愣是给强压了下去,然后冲着背后轻言:“乖,我还不想叫你看见我吐……哪怕是闻味儿也不行……你有洁癖我知道……”说着,就反手轻轻地把玄墨从自己背上拖开,并用掌根推搡了她几下,确定她自己暂时站稳了,战承嶪这才趁机向前跨出一大步,抱住一旁的柱子就开始狂吐……等到他自觉吐得差不多了,才又转回身子,脸冲着玄墨取出帕子拭了拭嘴角。 方才失去依靠的玄墨插在原地载晃了半天,稍稍启了启眼皮儿,隐约看见身前有个高大的身影,嘴里耍赖地发出“嗯~~”的声音,便一头又拱进战承嶪的怀里,她这一拱,好似一个大锤头捣在了战承嶪的胸窝子上,把刚才他没吐净的东西一遭给捣了出来,战承嶪正忙着接护玄墨,哪来得及腾出手来捂嘴,“呕——”一声,秽物全喷在玄墨的左肩头和前胸上。 要不说玄墨洁癖洁得厉害,她对脏东西似乎格外敏感。战承嶪往她身上这一吐,叫她当下清醒了过来,睁大了眼朝战承嶪扑闪了半天,眼中尽是不信,而后又低下头呆呆地在自己的上身来回扫视,最后便像狗一样伸出鼻子嗅了嗅,顿时脸上晴转雷电,朝着战承嶪就是一通咆哮:“战什么你太过分了!你太恶心了!你吐我!你怎么可以吐我?!”说完就三下五除二地当着战承嶪的面,利索地扒下自己的外袍,恶狠狠地丢到一边。 战承嶪心里笑骂:臭丫头,你当初连吐我两次我好像都没说什么吧?!玄墨脱到只剩一身中衣,心里仍是不踏实,扯起中衣疑神疑鬼地嗅来嗅去,肚脐眼都露在外面。战承嶪不声不响地在一旁睇着她,心思一勾:漫漫长夜,纵然我不能碰你,但做点游戏打发打发时间总是可以的……我想你会喜欢,我的小呆鸟。 想到做到,战承嶪星眸半垂,脚下开始不稳,正嗅得起劲的玄墨隐隐觉着一座“大山”呼啸着压过来,下意识地猛地一仰脖儿,便看到战承嶪身子摇摇欲坠着朝自己逼来,挺拓刚毅的脸上满是痛苦,额头还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其实那是战承嶪运功逼出来的酒珠)。 玄墨心下猛地一沉,嘴头上却下意识地脱出一句硬邦邦的吓唬他的话:“战什么,你别以为你装——”话音未落,战承嶪便直挺挺地扑到了她身上,玄墨向后踉跄几步,好容易才提聚起内力稳住了她自己和战承嶪.玄墨一只手环住战承嶪的腰,另一只手费劲地从他胳膊下面抽出来,一通狂拍他的脸后又野蛮地强扒开他的眼皮儿。玄墨是真怕了,焦虑地唤着:“战什么!你别吓我,啊?你睁开眼看看我!” 战承嶪像条赖皮狗一样趴在玄墨肩头,修长的腿长长地拖在身后,听着玄墨“咚咚咚”越来越急促的心跳,战承嶪估摸着逗她逗得也差不多了,这才凑在她耳边断断续续地说:“对,对不起,玄儿……容我靠一会儿……我累得紧……”说完,嘴唇便自动自觉地在玄墨的颈窝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把脸埋了进去。 玄墨的小脑瓜子一时有些消化不了方才发生的一切——她做梦也梦不到,头先吃她吃得死死的木头驴,竟然也会有向她示软,主动要求依靠她的那一刻。玄墨身子僵了半天,直到战承嶪身上淡淡的松香味完全裹住了她的身心,她才渐渐地放松平静下来,心头被一股暖暖的春水一波一波地冲刷着,荡涤着,玄墨有些迟疑地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腰,脑袋也轻轻地压在了他的头上。许久,才听她口中柔柔地呢喃出三个字“战承嶪”。意识开始涣散的玄墨隐隐觉得,颈窝里,似乎落进了一滴热热的——水珠。 翌日清早,玄墨在一张宽大舒适的拔步床里醒了过来,东西南北拱了个遍后,玄墨顶着一个草窝坐了起来。朱红色的床幔外,一个细细的嗓音迟疑地问了一声:“公主,您起了么?” 玄墨忽地从床里钻了出来,把小宫女下来吓了一“老”跳,惶恐地含着吓出来的红心后退了好几步。 “咦?你不是姐姐身边的碧瑶么?我怎么睡在这儿?” “昨夜公主喝多了,皇后娘娘便差人将公主安排在‘沐春斋’中歇息。”碧瑶滴水不漏地照搬着谢铮一早就交待她的话。 玄墨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开始四下寻找她的外袍。 碧瑶很有眼力介儿,见状马上恭敬地追上一句:“公主,皇上皇后邀您到御花园一道用早膳,想来他们业已到了。”说完,便很自然地抖出一件新袍子为玄墨穿上。 一听说皇姐夫和姐姐正在等她开饭,粗条的玄墨便顾不上找她的袍子了,踩上鞋子一挥胳膊道:“头前带路!”就自个儿先冲了出去。 御花园的烟波亭中。谢铮正兴致盎然地追问战承嶪昨夜睡得可好,一旁的战承嶪满是嗔怪地瞪着他。正当空,一阵旋风忽地刮了过来,刮到亭前,却迟疑地停下了。 “玄妹~快来,别在那儿干站着,皇姐夫特意为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点心哦!”谢铮眼尖,只用贼笑着的眼神就把玄墨往亭子里拖。 玄墨梗着脖子,踢踢踏踏地往亭子里挪。边挪还边用小桃花比量着那个“特意”为她留下的座位,艮了半天,才在紧挨着战承嶪身边的凳子上坐下,一半屁股却留在凳子外面。 谢铮眼风一扫,别有用心地“关心”了一句:“玄妹,你坐稳了么?”说着,大脚就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桌子底下伸了过来,轻轻地踹了两下玄墨的凳子腿儿,以示警告。玄墨撅撅嘴,这才又往战承嶪身边靠了靠,把另一半屁股也搬了上来。坐好后,玄墨偷瞥了一眼战承嶪,见他又恢复了那一语不发的“闷骚”像,只是出于礼数才淡淡的跟她打了个招呼,他那漠然的眼神似要拒人于千里之外,跟昨夜微醺后有些无助的那个他,简直判若两人。 玄墨也只轻轻地“嗯”了一声作为回礼,小脑壳子中一片混沌。 谢铮探究的眼神在玄墨和战承嶪之间扫来扫去,却也没扫出个所以然来。方留书扯扯他的衣襟,柔声提醒道:“铮哥哥,传膳吧,玄儿该饿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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