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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师叔啊,要玄儿来解情毒……无非就是叫丫头和承嶪……呃……行夫妻之实,是吧?”方直对着爪子,笑得神秘兮兮、心机叵测。

  王太医啼笑皆非地照着方直的脑瓜子就是一记爆栗:“你臭小子简直跟你爹一个德行!胡七歪八得都想哪儿去了?!”言毕就拂袖离去。

  方直摸摸头壳,望着王太医的背影感慨道:“古书上不都这么写着呢吗?……嘶——别说,推了一辈子拿的手劲儿还真大!”

  就因为这个,玄墨在金陵城总共待了还不到一个月,就又莫名其妙地连夜被简恒丢上了返京的马车。

  赶回到京城,城里一片银装素裹。玄墨迈进镇国侯府的大门时,正赶上方直送梅逸兄妹出府,一听到方直的声音,在金陵被凌书玉整得狼狈不堪的玄墨顿觉亲切无比,浑身都沸腾了起来,嘴巴不由自主地就咧至两边,一时玩心又起,一边扯开头上那顶硕大的、都罩去了大半边脸的斗篷帽子,一边调笑方直,清脆地莺啼一声:“三郎,我回来了!”然后,就那么俏生生地立在大门口,朝着方直明媚娇巧地笑。

  玄墨这一叫,引来主客三人的侧目,梅灵雪复杂嫉妒的目光疑惑万分地在方直和玄墨之间打着回旋,梅逸没认出是玄墨,真就以为是方直的桃花债又登了门,私下捏紧了拳头向方直逼了一步。

  方直消瘦枯萎的心当时就被塞得满满的,空虚感陡然不再,各种心绪翻滚到一起,倒成了一片空白,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闯祸妖精又回来了,我的乐子又来喽!到现在了,他还想着装装舅舅的架子,奈何死要面子的他本想板着脸,却怎么也板不严实,只能轻斥一声:“给我好好说话!……来,抱抱!”说着就张开了双臂。

  一直饱受煎熬、急需有人安抚她那颗受创的小心肝的玄墨见状,激动万分,呼啦一下,一个猛子奔着方直就扑过来了,就在眨眼间,梅逸兄妹面前急剧刮过一股白色劲风,直直卷向方直,刚一个猴抱挂上方直的脖子。方直应接不暇,向后踉跄几步,抱着玄墨就仰翻到身后的雪地上去了。玄墨斗篷上的大帽子好巧不巧地就势扣了下来,把两人的脑袋尽数罩在一起,半天没有动静。此举暧昧至极,任谁都很容易把帽子底下扣着的两人,往歪处想。

  好半天,帽子底下传来一声闷哼:“这才几天!你就吃得那么胖!穿得还跟头蠢熊似的,扑的时候不能悠着点劲儿吗?!……我的腰——你还不赶紧起开?!”方直说着就把罩得两人几欲窒息的帽子狠狠地扯开了。

  “哦哦。”玄墨一听方直闪了腰,笨拙地应承着,手忙脚乱地撑在方直胸脯子上,就要爬起身子,谁知脚下尽是已被踩得光滑严实的雪,玄墨脚下一出溜,身子一载晃,摁着方直的俊脸就又把他重重地摁倒在地上。方直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拼劲胸腔里的气儿叫唤了一声:“方玄墨!你准是故意的!我的蛮腰要是折了你赔得起吗?!”

  梅逸恍然笑笑,对梅灵雪附耳一句:“别吃飞醋了,能把直整成那样,除了义华公主这世上再无他人。”梅灵雪展颜一笑,可心里头的疙瘩还是解不开,即便是她和哥哥,也没亲密成方直和玄墨那样。

  奇怪的是,玄墨并没理会方直的恐吓,而是安安稳稳地坐在方直的肚皮上,注意力尽数被吸引到不小心滑出衣领的“射圭”上去了。方直凝神顺着玄墨的目光低头一瞧,赶忙打起哈哈,作势就要掩饰住“射圭”。玄墨手快,抢先捧起“射圭”,眸子熠熠闪耀——闪耀着贪婪的精光。

  “呵呵,小舅舅,这坠子真好看呃——”玄墨猛个劲儿地咽口水。方直心道:这可是我的命根子,你就是咽下一缸唾沫我也不能给你。两人就大眼瞪小眼地暗中较着劲,那架势,仿佛是只要方直不松口,玄墨就会在他肚皮上一直坐着。

  就是不知道梅逸兄妹俩到底是谁在吃飞醋,梅逸轻咳一声,故作惊讶地问道:“直,大冬天的你戴块寒玉不嫌凉吗?”

  梅逸在使坏!!他明知道“射圭”冬暖夏凉的!方直闻言腰也不疼了,疼痛感尽数转移到了头上。

  果然,玄墨眼波一转,反射出阵阵寒光,俯身贴着方直的脸娇恨地说道:“直——舅——舅!你有寒玉?!你竟然敢有寒玉?!你有寒玉大夏天的还赖着跟我睡?!”

  “方玄墨!你别得了便宜卖乖!今年夏天是哪个小浑蛋说她怕黑,死气白赖地赖着我?!”方直毫不嘴软。

  “那去年呢?!前年呢?!舅舅你忘恩负义!”玄墨的手把方直的胸脯子当桌子拍得砰砰作响。

  他们,竟然,同枕共衾三年了!梅逸兄妹的脸色更难看了。

  “反正我不理你了!”玄墨脚下打着冰出溜,两手使劲地压着方直借力站起来,甩斗篷拎屁股走人。

  方直被她一摁再摁,摁得浑身的骨头都散了架子一般酥痛,费劲巴哈地从地上爬起来,直挺挺地撅着腰,像个孕妇一样双手撑着腰那个部位,撵着玄墨就追去了。路过的方信看到这一幕,不禁笑叹:这俩孩子,怎就长不大?一碰头就什找岔打,哎!

  大门口,空留梅逸兄妹孤零零地傻眼站着,显然,他们早被主人忘了个干净。

  第三十八章·方直的小九九

  玄墨回京的第二天,方直就去了战承嶪的府上。

  “承嶪,你的毒可以解了哎!”方直按捺不住自己的欣喜,进门就嚷嚷。

  “嗯。”战承嶪面无表情地继续擦拭他的承影。

  “承嶪,那你可知你中的是什么毒?”方直对战承嶪的冷漠习以为常,仍旧献宝似的显摆,继续滔滔不绝道,“是情毒哎!承嶪,此番解毒的关键就是我那小外甥女儿。承嶪,你说,一个女子为一个男子解情花之毒,这男子是不是该对那名女子负责?”方直的凤目闪着算计的精光,得意地睨着战承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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