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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佳人何处不留情

  穿过丝行埭小街,馨儿掀开布帘,一座半圆形的拱桥出现在面前。她急忙让他们停轿,笑道:“你们就在此等我,我自己走走。这座桥好漂亮哟!”

  桥是用一块块石条砌成的,桥面上还有石栏杆,馨儿提起裙摆,数着台阶,到了桥中间,笑嚷道:“晚上来就好了,月映河面。天上月一轮,地上影成三!”

  小玉不懂馨儿这些文绉绉的话,不懂得为何小姐对一座桥感兴趣。指指身后道:“小姐,后面还有一座呢!”

  馨儿欣喜地回头,叹道:“要是有相机就好了,这里太漂亮了。枕水人家两边分,倾听江橹远处来。嘻嘻,我也能成诗人了!”

  小玉拉拉手舞足蹈的馨儿,不好意思地道:“小姐,有人在看你呢?我们走吧!”

  馨儿这才留意到,靠水边的一个窗口立着一男子,正向她招手,她觉着好眼熟,又想不起来,便斜倪了他一眼,轻骂道:“好色之徒。”

  两人匆匆下了桥,这带也是古色古香的木楼,侧对桥的是一个大戏台,戏台的正对面是一家茶楼,忽听得悠扬的琴声,馨儿思忖道:“好有水准啊?如轻波流水,不绝于耳啊!小玉,上前边看看去!”

  走到门口,馨儿正想上前,被小玉硬攥着往回走,红着脸道:“小姐,这里是男人们来的地方,我们不能进去!”

  馨儿甩开了小玉的手,惊问道:“凭什么呀?又没说女人进不得,除非是妓院,怎么不见出来拉客的?”

  小玉见馨儿不肯走,急忙出口道:“小姐,这里虽不是妓院,但也是些卖艺不卖身的茶楼。我们若是进去了,会让人误会的,老爷要是知道,会打断奴婢的腿的。”

  馨儿耷拉着脑袋往回走,琴声依旧,她又停下脚步。这时一男子上前轻问道:“我是李成昔,请问小姐芳名啊?”

  馨儿直直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英俊秀美,皮肤白皙,身材挺拔,一脸笑意的男人。她柳眉一皱,红唇轻启,如梦初醒般地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日坐在船尾的那个小白脸?本姑娘就不告诉你!”

  李成昔挠着脑袋,他就不明白,哪里得罪了这个小姑奶奶。向来自信的人见人爱的外表,竟然被她说成小白脸,还不止一次。不由得剑眉微皱,心中升腾起一股倔劲。馨儿桃红色的裙摆随着她走动而微晃,像一朵灵动的桃花。李成昔拍拍额头道:“真要命,难不成我李成昔会败在这个小丫头手里?”

  看着她娇小的背影,又想起她俏得让人迷醉的脸庞,虽然还很生涩,但她的那双眼睛,似会吸人心魄。李成昔迄今为止,还没对哪个女人有如此想法,且过目不忘。不由得迈开了修长的腿,紧随而至,总得弄清楚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馨儿虽没有谈过恋爱,但见过的、听说的倒是不少。特别讨厌那些自以为是的花心萝卜。小玉不解地道:“小姐,刚才那位少爷好俊秀,小姐为何不高兴啊!”

  馨儿摆起了小姐的架势,训导道:“小玉你没听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吗?长得太帅的男人,绝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除了我爹之处。你没见他从风流场所里出来啊!啊哟,恶心死了。好了我肚子饿了,我们回家吧!”

  小玉扶着馨儿上桥,点头道:“小姐说得极对,让小姐见笑了。”

  馨儿挽着小玉的手臂,跟小玉相视一笑,随即一手拉着裙摆,一手拉着小玉的手,踏着轻快的步子下了桥。两个轿夫还真等在那里,馨儿与小玉一起上了轿,笑嚷道:“从南西街走,我想看看那边的景色。”

  轿夫高喊了声道:“小姐坐好了,起轿!”

  紧随其后的李成昔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心里那个悔啊!自己还真是傻瓜,好不死不死地从那地方出来,还去打什么招呼啊,沮丧地叹了口气,再也无心跟踪,朝家门走去。

  馨儿在南西街的木桥处停了下来,又硬给了那两个轿夫一两银子,跟小玉过了小桥回到后门。为了以防万一,午饭的时候,馨儿让管家吩咐下去,回绝那些讨人厌的媒婆们。

  李成昔向来是晚出晚归的,今儿破天荒地上午就回来了,连看门的都觉着奇怪,高喊了声:“二少爷回来了!”

  李成昔正心里火着呢?回头瞪了一眼道:“你喊什么呀?真烦人。”

  守门的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了,向来和颜悦色的二少爷,今儿怎么也像大少爷似的摆起脸孔了?

  李成昔走至餐厅,全家人正在用餐。除了李清和之外,其他人都在。大家都好奇地盯着他,连成栋也觉着一丝奇怪。成欢咽了口饭,嬉笑道:“二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今儿回来得那么早,还垂头丧气的?谁欺侮你了。”

  李成昔接过丫环递来的饭,用筷子敲了敲桌面,撅嘴佯装愤怒地道:“死丫头,有没有长幼之分了,敢拿我做文章。”

  成欢粉脸一拉,微微晃晃了上身,撒娇道:“娘,二哥欺侮我,你都不吭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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