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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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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兮立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系,薛嬷嬷算是宫里最有资历的宫女了,以前是跟在天政帝母亲德妃身边的人,是天政帝的嬷嬷,从小喝她的奶长大的。 这事一通百通,那丫头既然是薛嬷嬷的人,那能使动她的人估计除了天政帝就没有别人了,瞳兮不禁又联系到先帝宫里的那一桩密文。当初燕昭仪得宠有孕,可没几日就无缘无故地流了,她哭着喊着是德妃害了她,却拿不出证据,最后变得疯疯癫癫,如今想起来,只怕这按穴流胎的事天政帝还是从她母亲那儿学来的手法。 “这事别动声色,安排着让独孤思琴的人慢慢发现,让她跟着德妃学学。”瞳兮轻轻的笑了出来,现在宫里宫外请求立后的呼声越来越高,瞳兮早不在考虑范围,而独孤思琴却还有机会,她就不信复古思琴不上钩。 到天政帝生辰的时候,瞳兮特地选了件杨妃色的流光锦宫装,衬得肌肤更是白里透红,何况流光裙用的是光彩四溢的流光锦,走动间就仿佛水波荡漾一般。锦缎贴在瞳兮的身上,越发衬出她的美丽来。 这一日的家宴在南熏殿,一众妃嫔仿佛八仙过海一般,各显神通,从天上到水下的奇珍异宝应有尽有。 瞳兮的礼物第一个送上,是一个粉彩“长治久安”天球瓶,这瓶没什么珍贵,只是那瓶上画了九只鹦鹉并一枝长长的花卉,取个谐音的喜气,但总归是不够特别。瞳兮偷偷瞧了眼天政帝的脸色,果然有些不高兴,她内心却觉得雀跃。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人不那么开了,万眉儿送了天政帝一幅画,别人看来是极为普通的一幅画,不过是名不见经传之人所做,可是看在瞳兮的眼里,却心惊,却越发肯定了那日的事情是万眉儿主使的。 “皇上瞧这幅画怎样,虽然不是名家之作,却有名家之风,臣妾还觉得与贵妃的笔墨有些相似呢。” 瞳兮现在才发现了万眉儿的心机,这幅画只怕早就在她手里了,所以当初她在生辰上才想要自己作画,这样两相对比,这两幅画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的事实就不言而喻了。 听万眉儿此话一出,她身边走得近的宫妃也开始附和,觉得就是瞳兮的手笔,万眉儿见了只是笑得更开心。 天政帝没出声时,万眉儿又加了句,“这画来历可不简单,那日绑架贵妃的山贼听说已经被活捉了,捉住他的时候,早就穷困潦倒在路边乞食了,可是怀里却死死地抱着这幅画,却想不到那山贼还如此多情。”万眉儿掩嘴一笑,“咱们贵妃娘娘国色天香,只怕天下的男人见了她都要神魂颠倒的。” 万眉儿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往瞳兮,万眉儿虽然是调笑的话,可那里面却藏着黄蜂尾后针。这完全是在那瞳兮的名声开玩笑,这宫里的女人最怕的就是同人有不清不楚的暧昧,哪怕不是真的也足以致人死地了。 何况万眉儿华丽的意思,还是瞳兮和山贼有了暧昧。 天政帝的脸色果然黑了下来,他也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形,瞳兮只是焦灼地看了看天政帝,她完全是蒙在鼓里的那个人,如今想来那书生没有为难自己,恐怕真是有点儿被万眉儿说中了,只是这更加不得了了。 一时间席上鸦雀无声,都看着天政帝要怎么反应,“眉儿,你只怕是醉了,贵妃的画怎么可能流落到山贼的手里。”天政帝寒着脸对万眉儿道,可那眼里没有责备,大家都看得出天政帝这是在顾全他的脸面,顾全景轩皇朝的颜面,如果真承认自己的贵妃同人有染,恐怕并不是一件喜事。 “只是既然出了这种瓜田李下的事,贵妃也该自省,这个月贵妃就在彤辉宫自省吧。”天政帝此话一出,便是让瞳兮禁足,而且没有说出具体的时间,多少人都在想只怕彤辉宫如今就成了冷宫吧。 瞳兮白着脸起身谢罪,然后脱了金步摇,有些踉跄的退下。 第十六章 坚冰破 瞳兮回到彤辉宫的时候,却拿不准天政帝的心意,也不知道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本已躺在了床上,想着却还是不对,这当口她是决不能失去天政帝的支持的。 所以瞳兮悄悄唤了齐云,让她为自己掩饰,然后她划了小舟往太液池去,当她踏入画舫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天政帝果然在那儿。 “皇上。”瞳兮怯怯地道。 天政帝并没回头,“你还知道要来?” 瞳兮吐吐舌头,知道这位在生气,轻轻地靠近天政帝,拉了拉他的衣袖。 “让朕等了这么久,朕生辰你就送那么个破瓶子?”天政帝虽然虎着脸,可是瞳兮也听出了他并不是真的在生气。 瞳兮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什么破瓶子啊,那可是长治久安。”瞳兮嗔了天政帝一眼。 “让朕搜一搜,是不是还藏了其他礼物。”天政帝的手开始在瞳兮的身上胡乱地摸着,让她脸红气喘地笑着闪躲。“没有,没有。”瞳兮被他扰的咯咯地笑。 天政帝终于从瞳兮的腰上摸出了一个香囊来,“这事绣的什么,野鸭子?”他对着月光看了看,皱着眉。 “胡说,明明就是鸳鸯。”瞳兮恼怒地从他手上抢过香囊,看到天政帝脸上戏谑的笑容才知道他是故意的,瞳兮什么都好,唯独女红一项,十分的蹩脚,平日很少动针线,这还算是头一遭。 “虽然难看了一点儿,大不了朕放在怀里。不挂在身上好了。”天政帝又从瞳兮手里抢了过去,摸了摸香囊,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的似乎并不是花瓣。 他拿出来一瞧,却是一块浅黑色的玉石,“这是什么?” 瞳兮也静了下来,红着脸道:“这是琼玖。”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天政帝握着瞳兮的手,含笑念着,“朕投了你李子,你送朕琼玖,嗯?”他的尾音稍稍的提高,瞳兮被他那磁哑的嗓音羞得脚趾头都红了。 “既然这般,朕倒是可以原谅你那幅画,你给朕从实招来,来个御前听审。”天政帝笑着吓唬瞳兮。 瞳兮本就怕天政帝心里有疙瘩,所以原原本本地说了,从那山贼如何踩点撞了她,她又如何不小心丢失了当票,再到山上的种种,她问心无愧,自然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朕还是不喜欢他这般惦记你。”天政帝咬了瞳兮的耳垂。 瞳兮被他这句话哄得浑身酥麻,“皇上明知臣妾不是那种人,为何还要让臣妾禁足?”其实瞳兮倒不是不想被禁足,正好逃了嫌疑,又逼得独孤思琴自己动手,以防独孤思琴也想把自己当刀子使,可是她却压不住那口气,总觉得天政帝是在帮万眉儿。 何况万眉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天政帝的骨肉,瞳兮觉得天政帝一定不会动万眉儿的,说不定让自己禁足就是为了不碍万眉儿的眼,又或者天政帝是在保护万眉儿,免得自己动手除掉她?瞳兮摇摇头,一时又被自己的思绪搅得心寒起来。 “朕就想把你藏在宫里,不给任何人看。”天政帝继续咬着瞳兮的手指。 只是他这般不肯正面回答,越发让瞳兮心存猜忌。 两人缠绵了好一阵子,瞳兮猜得到了机会休憩了片刻,只是她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人一旦有了欲望就难免会犯错。 “不要,不要抓我,你走开,你走开,皇上救救我……”瞳兮入睡没多久就凄厉地叫了起来,然后被天政帝拍着脸唤醒。 “瞳儿,瞳儿,怎么了?”天政帝焦急地唤着瞳兮。 “瞳兮则满脸是泪滴坐起身来,颤抖地抱着天政帝,“我。我又梦见那个山贼……”瞳兮呜咽着,今日刚好万眉儿提起了那幅画,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今夜她做这个噩梦只怕也是顺理成章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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