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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他没有想到小环真愿意献身,他完全看得出小环对“夜师兄”的心思。

  倒是他之前那些言语动作统统带了八分戏谑,要真跟小环行那云雨之礼,不是不犹豫的。

  不过,既然连小姑娘都主动牺牲,他这个当皇子的,自然不能太扭捏。

  要是没那命,祈雨失败,至少还算得上牡丹花下死。

  要是运气好,过得这关,他就……纳了她为妃也无妨。

  这个念头让七皇子心中一怔。

  他心中不是只有猫儿吗?

  小环仿佛对他此刻所想全不知情,径自起身,从祭桌上取过一只用来做礼器的龟甲,又将角落的宫灯移到屋子正中。做完这一切,她转过身来:“我会试试‘龟卜’的法子,看这雨何时会落。之后的一个时辰里,请七殿下帮我看住周遭——行这法打扰不得,到时我不能分心。”

  七皇子才知道自己完全想错了。

  小环所谓的帮他,原来无关云雨。

  想到之前那些纷繁的心思,他不禁苦笑:“我会帮你看住,你只管放手做。”

  得到他的应承,小环于是心无旁骛地开始占卜。

  她在四周划出阵地,卸了宫灯的罩子,将那片龟甲放在上面烘烤。

  她表面上镇定,但完全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

  她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也知道自己并不是传说中的巫女,可以代表地母什么的。

  只是这高禖祭是上古流传的仪式,她索性也用最最古老的法子来拆解,也许反而契合。

  她从小学习法术,但大多是比较实用的如摆阵布法,而像蓍草、龟卜这些却算不上熟悉,此刻要无比集中心力,才能从脑海中调出相关的资料:龟甲被炙烤的声音代表什么含义?龟甲裂开的纹路又象征了什么……

  七皇子沉默地望着她。

  他其实不太相信,来来回回烤那一小片龟壳到底能帮到什么忙,但火光映衬下,闭上双眼的小环显得那样沉静、专注,真似有几分巫女的虔诚,让他暗暗心惊。

  时间慢慢流逝,除了传来龟甲偶尔的几声爆裂声,仿佛一切都凝固了。

  外面忽然传来敲钟的声音,有内侍尖着嗓子喊:“吉时到,天父地母莫负春宵。”

  然后是重复的应和声。

  七皇子本来平静的心顿生恼怒——

  父皇当真就那么着紧宫外那个孽子,不惜对本来疼爱的自己下狠手?

  还是说,当他一心寻找猫儿的时候,宫中人事已经几番异动,有人迫不及待要取而代之?

  外头那些煞有介事的人,分明是等着看笑话吧!

  他几乎就要冲出去大骂。

  但他看到专心卜雨的小环,硬是把那口恶气咽回肚里,甚至恶作剧地踢那木床,又撕扯床帐,弄出有节律的声响来,不至于吵到小环,却足以让外面那些人偃旗息鼓。

  不管结果如何,他们能否顺利地离开这里,此刻他都只有一个念头:不让小环被打扰。

  才安静了一会儿,他发现又有了新的状况。

  他的身体开始发热!

  奇怪的现象。没有任何先兆。那股奇特的燥热在他体内不安分地蹿动,让他无法静下心来,而忍不住想找什么能降温的东西。

  他的目光停在床上。

  华美的被面乃冰鲛所织,触手凉滑,应该可以消除体内的燥热。

  他又被小环脸上突现的潮红吸引住。

  她也很热吧?

  也许他们都该去降降温……

  他的脑子有些不听使唤,忍不住站起来朝小环而去。

  小环的面色不如刚才平静,仿佛也在忍耐什么。

  是说他们其实都不该太期待烤乌龟壳能烤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吧?

  反正,他们来这祭堂,不就是为了——

  七皇子忽然停下来,距小环的法阵仅一步之遥。

  他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种异常刚好跟“吉时”相对应。

  外面那些人——

  真把他们当成工具一样的祭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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