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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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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衣客进了凌波馆发生了什么事?他弄晕了青儿和棠秋探望不弃的病,可是不弃为什么会从房间里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就跑了出去?今晚真是多事!他不让莲衣客来,不弃就不会出房门吹风受寒再发烧。云琅悔得肠子都青了。 晕睡中的不弃羸弱的躺着,像一只仰面躺着的刺猬。张牙舞爪,狡猾多端的刺藏在身后,露出了柔软脆弱的肚皮。 云琅想起她牙尖嘴利时的眼睛惊人的明亮,只觉得现在的不弃怎么看怎么难看。她颈中滑出挂着的铜钱。云琅诧异的看着铜钱上的莲花刻痕,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不弃为什么会贴身戴着莲衣客的铜钱?莲衣客为什么中了箭伤还要来看不弃? 他默默的把铜钱藏进了她的衣襟。这时,一滴泪从不弃眼角沁出。晶莹剔透的泪滴濡湿了她的睫毛,轻轻从面颊上滚落。 云琅瞧着瞧着就惊跳了起来。他揉着胸口低呼道:“邪门儿,心里咋突然像吞了个冰砣凉嗖嗖的?” 时近寅时,望京京都守备府后花院的门悄然被推开。一道黑影迅急闪入院内,狸猫一般悄悄来到一间厢房外。 厢房之中仍燃着烛火,窗户纸上隐约透出一个走动的人影。 门被轻轻叩了三下,元崇三步并作两步,拉开门。屋外黑衣人闪身进了屋,元崇警觉的往外张望了几眼,关好房门问道:“怎么这么晚?” 来人没有答话,径直走向内室。 元崇跟进内室,手里已端着一盆热水。 内室中站着一个身型瘦削的男子,穿着夜行衣,黑巾蒙面,披着黑白二色的披风,正是莲衣客。 “灯节上出了点事耽搁了。”莲衣客说着拉下了蒙面巾,露出陈煜硬朗的脸。 他的嘴唇失了血色,眉心微皱,神情疲惫。他小心解开衣裳,右臂低垂动作迟缓,他转过身坐在床榻前道:“伤口肯定裂了。” 元崇上前一看,白布上沁出了血迹。他埋怨道:“明知皇上元宵节召你观灯,昨晚陪你回了王府就该好好歇着。有什么急事又拿我作借口出府去?那花不弃不是被你救下了么,你难不成还要亲眼看到她回到莫府才肯放心?” 他是救下了,却扔了她在草棚中。昨晚他不出府向莫府报讯,不弃怎么办?陈煜指了指自己的肩头没有回答。 元崇没有再问,动手解开了包扎住伤口的白布,紧跟着他倒吸了口凉气:“才过一夜,怎么伤口会变成这样?今晚又发生什么事了?” 陈煜肩头那处箭伤血肉模糊,四周肌肤发红,触之火烫。像是一个甜柿子被用力拍烂,红血黄水溢出,惨不忍睹。 陈煜笑了笑道:“父王见了明月山庄的花灯之后晕厥,我向皇上讨了旨去查探。情急之下从花舫直掠上岸。柳家大小姐似乎从我的身法上怀疑我是莲衣客,故意在我肩上拍了几掌。只能生受着了。” 柳青芜看似随意几巴掌拍在他肩上的时候,肩头的锐痛直达心底,痛得他能感觉到脚指头死死的抠住了地。走出明月山庄花楼的时候,右臂酥软得用不上力。早知道这丫头狠辣多疑,他就不该送上门去。可是那张脸,叫他不得不去。 陈煜闭上眼,柳青芜和青儿的脸交替在他脑中出现。 莫府看到不弃的婢女青儿时,他情不自禁想起了天门关黑*斗蓬下露出的晶莹玲珑下巴。今晚受了柳青芜几掌也值得。总算让他知道黑衣女就是她。强撑着去莫府也大有收获,细看之下莫府的婢女青儿和柳青芜眉目之间有细微的差别,绝不是同一个人。但两人耳侧位置都有同样的小黑痣,长相酷似,同样的小痣,两女没有关系才叫奇怪。 元崇叹了口气道:“昨日你突然告诉我你是莲衣客也骇我一跳。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竟不知道江湖中神秘的莲衣客竟然会是你。听你语气,柳家大小姐不简单?” 陈煜笑了笑道:“我怀疑腊月三十莫府烟花爆炸也与明月山庄有关。今晚我不止见到了一个柳青芜,还见到了一个和她容貌极为相似的女子。那个女子在莫府为婢。我怀疑明月山庄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二小姐。” 元崇来了兴趣,大笑道:“长卿,你总算找到流言的源头了。明月山庄要和莫府争生意,生怕因为花不弃你父王会偏向莫府,所以要让她出意外叫莫府不好交待。没害到花不弃元宵节就让王爷见了花灯晕厥。你父王病倒,皇上令你来主持今年的内库招标。你恨莫府收留花不弃,绝不会帮莫府。这样一想,事情就理顺了。只是,明月山庄的花灯有何特别?” “花灯无甚特别,只是勾起了我父王的一些回忆罢了。” 也许,不仅仅是争夺生意这么简单。明月山庄主要经营的是瓷器,莫府经营钱庄,合作比仇杀带来的利益更高。明月山庄为什么对莫府这么仇视?柳青芜想要莫若菲和不弃的命。那个青儿在莫府没有对不弃下手,她进莫府的目的又是什么?都是明月山庄的人,为什么两人的行事完全不同? 一连串的问题在陈煜脑中纠结成了一张网,那个能解开网的绳结在哪里? 他停住思绪,趴在床榻上说道:“王府中人多嘴杂,就连我的近身侍从阿石也是皇上赐的小太监。今日又要麻烦你亲力亲为,再替我包扎伤口了。” 元崇知道现在不是细问陈煜的时候。他拿起布巾小心的将伤口擦拭干净,看着红肿的伤口知道要把浓血全挤干净。他的手指轻触了触伤口周围的肌肤,踟蹰半天也没有动手。 “你常说自己是粗人,怎么动起手来像大姑娘绣花了?”火辣辣的感觉从肩上传来,感觉到元崇有点下不了手,陈煜眉心微蹙,嘴里调笑起元崇的小心翼翼。 元崇不满的嘀咕道:“我这不是顾忌你是千金之躯,怕你吃不消么?好心当成驴肝肺。” 陈煜扑哧笑道:“一个小箭创就让你手软了?你平生之愿是投军报国沙场杀敌。我怕你真上了战场连刀都举不得。” 元崇被他说得恼了,脸涨成猪肝色,手指毫不留情的压上陈煜肩头的肌肤,本已凝结成薄痂的伤处被挤破,溅出一股浓血来。陈煜的背瞬间绷紧,显是痛得很了。他忍不住说道:“你要不要咬块布巾啥的?” “你继续!”陈煜深吸口气答道。 “虽然我调走了小厮,你若喊出声来,还是会惊动府里的人。你真的不需要?你确认要充硬汉?你绝对不会哭天抢地惨叫出声?”元崇嘴里说着,手上并没有停,用力按压着伤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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