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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一时间长安城万人空巷。

  都跑到莲花山上来朝拜"诗仙"的真容。

  莲子雇了四个年轻貌美的男人,抬着一顶纱轿从山底出发,这一路上隔着纱帘看到人们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骂她没脸无耻的,公然跑来追求男人。也有说她纯洁勇敢的,看到喜欢的人就拼命扑上去。

  但人们更关心的还是那位花边新闻满处乱飞的诗仙李白,这时候有会做生意的,把他以前流传出来的诗印成了册子,在人群中贩卖。

  "快来瞧快来看啊,李白新出炉的好诗啊,这诗要说怎么好,它就是好,它哪里好,它处处都好……"

  "好个屁,这种破烂能值大爷三两银子?"旁边一个花了钱的商人大骂出声。

  "本来就是好!"一群听说李白不但诗好人也帅的大妈们立刻跟他对骂起来,"一看你就是个没文化的,还看诗,回家看你老婆去吧。"

  "我看你,看我老婆干吗?"

  "你敢看你娘!"

  "我打你个老不要脸的……"

  "不要打架啊……"

  莲子把面纱往下一放,坐在小轿里,分外淡定地从他们身边走过。

  到了山顶之上,几百平方的一块小地盘早已经被官府占据了,每个想上山来看热闹的人都要交二两银子的占地费。

  如果有行李什么的还要加收行李费。

  小孩子虽然占地面积小,但出于这种男欢女爱的戏份对他们的成长并不太健康的考虑,一概都不允许携带。

  就算是这样仍然人满为患,连找个一只脚站立的地方都觉得困难。

  莲子作为事情发展下去所必需的女主角,很荣幸地得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她从轿子上下来,白纱裙飘飘如仙人,面纱是一定要带的,好让人们有更多猜想的余地。

  "诗仙……"她一手捂住了胸口,一手探向前方,"还没有来……

  "他要我……等到什么时候……

  "为了他……我就算是变成这山崖上的石头……那也是心甘情愿……死不足惜的……"

  不足惜……不足惜……不足惜……

  山顶上的风让回声反复一万次。

  所有人都掏出官府预售的手帕去抹眼泪。

  "太让人感动了……"

  "诗仙,你快现身吧。"

  "请诗仙快出来吧,有女人这样为你寻死觅活,要不出来就太绝情了……"

  李白当然不会出来。

  没酿到高潮的气氛像没烧开就沸腾的水,只能落得给人们洗脚或者刷院子的下场。

  做了这么多的噱头,李白可不是想给人们洗脚或者刷院子。

  莲子念完了开场白,开始大声朗诵李白的诗。

  她念一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底下人跟着念一句:"君不见……"

  一时之间漫山遍野都充斥着诗歌声,一波接一波,人们拿着诗集如痴如醉地吟颂,连完全听不懂的人只要不念似乎也变成了一种罪过。

  莲子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李白,你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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