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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五


  夜风送凉,火堆却越燃越旺。

  不知过了多久,上官嫃安谧地趴在查元赫胸前,分不清自己两颊的汗水究竟是她的还是他的。纤指被她攥着细细亲吻,从指尖吻到手臂,从手掌吻到皓腕,她的心便如溺水般不能呼吸。

  上官嫃另一手提了提盖在半腰上的坛子,将自己盖得严实,连头都蒙住了。查元赫松开她的手去掀开坛子,捏起她的下颚笑问:“怎么摇躲起来?”

  上官嫃羞于启齿,挣了挣想要从他身上翻下,查元赫却箍紧了她,气息拂在她耳畔,“哪儿也不许去,就这样趴着。”

  上官嫃不安分地动来动去,见他不罢手,才小声说:“我想去洗洗……”

  查元赫拍了拍她的头,“迟些再去。”

  “为何?”上官嫃迷茫问。

  “免得你再跑几回。”查元赫答得一本正经,似乎也并未觉得哪里不对。可上官嫃在此用坛子蒙住了头,揣着一颗活蹦乱跳的心躲在他怀里。

  查元赫拥香在怀惬意无比,捏着她的手又亲吻了一番,突然怯生生地唤了句:“娘子。”

  上官嫃惊得浑身僵硬,半响没动静。听得他又唤:“娘子,不如我们拜天地吧?”

  她紧张极了却佯装镇定,从坛子里探出头来望着他俊朗的眉目,抿唇笑了笑,说:“我们早已拜过天地,十几年前。”

  查元赫喜上眉梢,大叫:“对啊,我怎么忘了!”

  上官嫃故意拉着脸瞪他,“是不是你拜天地拜得多了,所以记不清?”

  查元赫紧张辩解着:“哪里?我就拜过两次,第二次还是我不情愿的。”

  上官嫃拖着懒懒的调子睨着他儿,认真地说:“不管几次,我只有一个娘子。”说完,猛地吻住了上官嫃微微撅起的唇。她欲推开他,不知是气力不敌他还是本就无意反抗,终是任人宰割了。

  繁星满天,湖水漾漾,不知疲倦的二人周而复始,一番番纠缠不清。

  每过一天,上官嫃便用小刀在树干上刻一道痕迹。日落西沉,她数着那些长长短短的刻痕,心底忽然一阵阵地发慌。被困在这已有月余,可她每月之事未至……

  查元赫赤膊在湖边捉鱼,灿灿的夕阳余晖似一层金沙围绕在他周身,柔柔泛着光,上官嫃在湖边踟蹰,不知如何开口。不一会儿,查元赫拎着两条长约半尺的小鱼朝岸边跑,笑眯眯喊道:“小娘子,你想吃鱼汤还是烤鱼?”

  上官嫃心神不宁道:“你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我当然听娘子的。”查元赫凑过去在她脸颊轻啄一下,“快说!”

  上官嫃挤出一丝笑,答道:“鱼汤吧,方便些。”

  查元赫点点头,忽觉她神色异样,疑惑地问:“怎么了?可是有话想说?”

  上官嫃目光闪躲,双颊被晚霞映得绯红,喃喃道:“我觉得……我可能……”想说的话堵在嗓子眼说不出口,上官嫃攥紧了衣袖,深吸口气,却突然听见查元赫兴奋地呼道:“有商队!真的是商队!”

  上官嫃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见一支浩浩荡荡点点队伍在霞光笼罩下沿着沙丘缓缓而行。查元赫立马扔了手里的鱼,朝那方向狂奔而去,上官嫃也惊喜万分,随着他身后追上去。

  查元赫振臂高呼,时不时回头冲上官嫃欢笑,两人站在绿洲的边缘翘首张望,背着夕阳定格出两道相依的影子。那队伍渐渐走近,训练有素的士兵扛着刀枪,骆驼拉着一辆宽敞的篷车,查元赫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一把握紧了上官嫃的手。

  上官嫃微微胆怯地往后退了一步,躲藏在他身后,“他们是什么人?”

  一阵突如其来的狂风刮起,旌旗飘荡,红底黑墨赫然画着一个唐正威严的“查”字。

  “爹?”查元赫迟疑再三,牵着上官嫃慢慢朝前走。

  对方亦加快了速度,知道先行的士兵们将他们二人团团包围。查元赫感到异样,高声问:“查将军可在车上?”

  驼铃叮当,晃晃悠悠拉着篷车走进了包围圈,敞开的布帘令车内一览无遗,司马银凤缓缓走至车边,目光极为复杂地盯着他们,语调疲惫:“你爹往南边寻去了,我一会儿要给他传个信,叫他回扁州去。”顿了顿,司马银凤斜睨着周围的将士,“怎么?你们都不认得皇太后?”

  一圈圈士兵陆续跪下,呼声震天,“叩见皇太后!”

  只这短短的一瞬,上官嫃前一刻被冰冻三尺的心里,陡然又涌起无数惊涛骇浪,她忠实挣脱了查元赫的手,缓缓走向前,“平身。”

  司马银凤并未下车,始终高高在上睨着他们,下令道:“既然找到了,那便先在前面扎营,明日回程。你们去给皇太后搭寝帐,本宫稍后再做安排。”

  士兵们纷纷忙碌起来,大队伍缓缓移进绿洲。

  上官嫃脑里空白一片,只觉得这夕阳极刺目,刺得人头昏眼花。司马银凤躬身,朝她伸手,语气温和道:“太后,请上车。”

  上官嫃木然地朝她走过去,耳边传来查元赫低微的呼唤:“晚上在帐里等我。”那熟悉的嗓音令她心绪稍微平和了些,不论前边的路究竟要怎样走,他都会护着她的吧。

  寝帐的帘子厚重,一放下来,大漠里呼啸的风声顷刻被遮掩着毫无踪迹。上官嫃呆呆地跪坐在床铺上,失神地望着自己的手臂,并未察觉有人进来,直到司马银凤逼近地问:“太后似乎有心事?”

  上官嫃心中一惊,从容地将衣袖放下,“皇姐劳累了,怎么不在帐中休息?”

  司马银凤满面倦态,不似从前那般锋芒毕露,叹道:“我想叫你看个东西,又担心你情绪过激,便先来问一声、”

  “皇姐想叫我看什么?”上官嫃定定地望着她。

  “我们在大漠里遇见了押解犯人去扁州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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