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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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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什么?阮梦华微微一叹,心中念着莫要哪壶不开提哪壶,若是她已知的那回事,切莫要说出来让自己难堪。 他话未说完,芷慧宫的怀姑姑已带了几名宫侍过来,还抬了副步辇,远远地跪倒迎接,恭声请安问好。阮梦华顾不得慕容毅,上前几步将怀姑姑扶起,笑道:“姑姑这是做什么,敢情一年不见已不认得梦华了。” 她面上笑着,心中却更添了一丝疑虑,怀姑姑是个人精,若非有大事,必不会如此恭谨。 慕容毅让到一旁,怀姑姑顺势站起来,小心地看了一眼慕容毅,道:“老奴怎会不认得梦华小姐,知您午时入宫,赶紧差人来接了。” 她倒不是无事献殷勤,今日宫中上下全都在等着这位主子进宫,虽然不是名正言顺的主子,但谁敢对她不恭敬?况且说不定马上就要名正言顺了。 “姑姑身子可好?来时为姑姑带了些杏洲的果子酒酿,不想才下船就被召进宫,回头我再让人送进来。”阮梦华微露懊恼之色,“不知是何大事,传得这么急?” 她这后一句,却是想向怀姑姑打听一下,看她知不知道今日宫中传召所为何事。 怀姑姑连说不敢当,左右看了看,低低说道:“老奴也不知,倒不是大事。早上的时候老奴瞧见阮小姐也入了宫,想是夫人今日会在宫里为梦华小姐接风。” 别看她一口一个老奴,其实才四十左右,芷慧宫原是先皇后的居所,仁帝对后宫之事从不过问,都交与芷慧宫全权管理。先皇后病故,后宫无主,嫔妃们争宠夺权地闹了一段时间,但没人能在仁帝面前说得上话,交给谁都不合适,故内务府依旧照着先皇后在时的规矩来办,怀姑姑自然当仁不让地被请去协办。她是先皇后在时最倚仗的老人,万事做得滴水不漏,任哪宫的贵人也别想挑出毛病来。 怀姑姑能做得长久,另一个缘由却是风华夫人,她不进宫,但也不想让哪一宫得了势去,如此一来,倒让一个管事姑姑得了便宜。她二人虽无私交,但隐约中有了那么一点儿牵连,阮家人进宫,怀姑姑总是亲自相陪,照拂得妥妥帖帖。阮梦华六岁进宫那年,曾在宫中迷路,还是怀姑姑无意中遇上,亲自送回风华夫人面前的。这事虽然算不上恩情,但阮梦华年年回京,总忘不了与怀姑姑见上一面,送上些礼物。 阿姊入宫?这事倒是稀奇,她这位姐姐自懂事后,一向视自家小妹与母亲为家丑,连带着厌恶自己的身世,打小就不愿踏入皇宫一步,即便阮梦华每年只回府一次,也是冷脸相对,出口全是伤人的话。 但她还是抬头露出欢喜,“阿姊也来了,极好,这就去吧。” 望着渐渐往百花深处行去的步辇,慕容毅紧皱眉头,或许天意如此,那些没说完的话本轮不到他来说。 凤香殿里没有点香,却摆了几盆茉莉,静静地散发着香气。 风华夫人独爱茉莉,世人皆知,仁帝特意在宫里为她建了个园子,只种茉莉。阮梦华看到殿中这几株花开得极盛,手指大动,心里痒痒,真想上前摘走,把花瓣捋下来才行。在杏洲别院中有一只墨玉匣子,本是京里送来用做存放珍奇的,她却用来存放四时鲜花,且是在那些花儿最美的时候摘下来,只拣些没有瑕疵的花瓣嫩蕊,隔几天打开换一回,屋中常有种若有若无的芬芳。鸣玉不忍,道是可惜,她却不听,还说等着它们在枝头残败不如拿来实用的好。 当然,当着仁帝与母亲的面她却不能如此放肆,温顺地对着殿上并坐着的二人行下跪礼,口呼万岁,再问过母亲安好,起身又对殿中另两人敛身行礼,“阿姊,邵公子。” 阮如月回了一礼,低低叫了声:“阿妹。” 她的衣饰十几年如一日,纯白无瑕,简简单单地绾起发髻,玲珑玉环佩在腰间,那还是已逝经年的阮父留下的遗物,不能说不好。她的容貌与风华夫人最是相仿,甚至更胜一筹,令阮梦华艳羡不已。此等美人若是打扮起来,定是惊人的美貌。但她不,只着白衣,从不簪花戴金银,生怕那些俗物玷污了自身高洁之质,人若称赞她好看,更是犯了她的大忌。 两人站得极近,一素一艳,阮梦华低头看了看自己肩上华丽的披帛,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阿姊一向可好?咦,你为何面孔发红?” 这话说得阮如月面上潮红更甚,低头避向一旁,顺着她目光看去,正是邵之思所站之处。 邵之思拱拱手道:“见过梦华小姐。” 梦华小姐?这一声叫得阮梦华心中发苦,面上却越发笑得甜,“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阿姊与邵公子也一起进宫了,莫不是要在宫里为我接风?” 殿中几人闻言面色俱是一僵。风华夫人的声音在上面响起,“左右没有外人,梦华,上来让我好好看看。” 确实没有外人,除了宫侍,在场的将来都要成为一家人。阿姊不是外人,虽然她从不认可自己;邵之思嘛,也不能算是外人,若无意外,他便是自己今后的良人;而殿上望着她一脸慈爱笑容的仁帝,却是她身份尊贵、行事荒唐的父亲,自然,眼下她还只能称他为陛下。而她的母亲——风华夫人已在用眼神催促她。她依言上前,偎入风华夫人怀中,“母亲,我在杏洲听人家说这世上最美的人非风华夫人莫属,今日一见才知你又美了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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