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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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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要娉婷活着吗?” 楚北捷抿起薄唇,沉默地凝视手中汤碗。 “放心吧,王爷不愿说的话,娉婷是不会逼你说的。”娉婷挣了挣,想坐起上身:“我自己来吧。” “不,”还未思索,手已经按着她瘦削的肩膀,让她身不由己躺了回去。“我来。”他沉声说了两个字,拿起汤勺。 小心地勺了一勺,送到自己嘴边,轻轻吹气,这才发现汤并不够热,浓眉皱起来,转头要唤人。 “不碍事的。”柔柔的声音传来。 楚北捷回头。 优美的唇上几道因为缺水而导致的裂口,像割在他心上的伤。 “不行,换热的。”他扬声:“派人立即到厨房去,重新做一桌饭菜过来。”不容置疑的口气。门外有人应是,连忙小跑着去吩咐了。 他放下手中的冷汤,视线还是无法离开娉婷苍白的唇。充满力量的指尖迎上去,用粗糙的指腹轻轻抚过上面的细微裂口。 “裂开了……”楚北捷低喃,情不自禁地倾前,炽热舌头刷过她的唇,滋润干涸的伤口。 娉婷的不动声色终于被攻破了,“啊”一声低叫起来,又惊又羞,别过头去,又被楚北捷温柔而坚定地用大手拨了回来。 “不是生死都由我,荣辱都由我吗?”他低沉地问。 霸道的吻,如他率领的东林雄狮一样强猛,坚定不移地,攻了进来。 拦不住如斯霸气,恰如柔花离枝头,任凭东风碾。 白娉婷娇喘吁吁。 无力的纤纤细指抵在楚北捷衣襟上,蜷缩着,不知是要推开,还是要抓得更紧一些。 窗外寒雪逾尺,娉婷脸上昏沉沉地热。 努力张大眼睛,看清楚楚北捷眸中的精光。 *** “王爷,热汤来了……” 来的不止热汤,四层的木食盒沉沉的,盈满热气。 红蔷和醉菊眼角偷窥了春光,两朵红云飘到耳边,轻轻咬着下唇,七手八脚布置开来。 厨房也真了得,一会功夫便做出这些来。 两荤两素放在桌中央,各色小菜放四旁,若星儿伴着明月,红橙黄紫,色彩鲜艳。 莲子火腿汤上漂着翠绿的葱花,寒冬季节,难为他们找得来。 醉菊端着汤碗过来,细心地低头吹了吹,汤勺送到娉婷面前。 “白姑娘,王爷已经来了,你就吃点吧。” “吃吧。” 娉婷不肯张口,不作声。 清香的汤,在她面前彷佛没有任何诱惑力。 强吻过后,楚北捷激情稍得舒缓,不解地放开怀中佳人,皱眉:“你还要谈什么条件?”娉婷抿唇,眸中藏着清冷,幽幽看向楚北捷。 楚北捷坐在榻前,被她如此一看,只觉五脏六腑都被她的目光绕上了,一层又一层,不疼也不累,却如此难以招架。 但得寸进尺,怎可容她胡来?楚北捷力聚双眼,不动声色地对视。 眸光渐渐凌厉。 他越强一分,她便越弱一分,越楚楚可怜十分,那楚楚可怜中,却又透出十二分的倔强。 越倔强,越是惹人怜爱。 楚北捷心肠骤软,不得不叹。 两方对阵,原来不是强者必胜。 难怪温柔乡,往往成英雄冢。 “张嘴。”楚北捷无可奈何,从醉菊手中接过汤碗。 两个字刚响起,娉婷哀怨之色渐显的脸上,立即露出笑盈盈的欣喜,唇角微翘处,刹那聚满了无限风情。楚北捷被她笑颜所撼,拿惯了重剑的手竟然一时不稳,两滴热汤,溅在深紫厚毯上。 “好好的喝。”楚北捷沉声叮嘱。 娉婷眼底藏着笑意,乖乖张唇,咽了一口热汤。莲子清甜,火腿醇香。 “要吹一吹。”她忽道。 “嗯?” “要吹一吹。”笑意更深了,两个酒窝羞涩地露出来:“会烫。” 统军百万的楚北捷,从不曾料得自己会有这般无力的一天。莺声燕语,片言只字,叫他丢盔弃甲,让她得寸进尺。 他僵硬地低头,嘘气,吹冷勺中的汤,笨拙地伸到她唇边。 娉婷听话地张口,喝下好喝的莲子火腿汤,倚在枕上,轻笑:“这是我喝过的最好喝的汤,王爷说是吗?” 楚北捷悻悻:“本王怎会知道?” 娉婷见他冷着脸,却越发想笑起来,忍不住笑出声,见楚北捷眸中掠过一丝恼怒,葱白玉指取过他手中的汤勺,勺了满满一勺子,小心翼翼送到楚北捷唇边。 楚北捷看她。 她眼中清澈一片,可比山间清泉,无一丝杂质,瞅得他心中又痒又酸,彷佛不张开口,应了这勺汤,便是负了天下,辜负了最不应辜负的。 可恨,可恼! 他将唇抿得紧紧,却似忽然改了主意,虎目掠过如沙场前决战般的毅然,蓦地大口一开,整勺汤含进嘴里。上身不容抵抗地前倾,一手稳稳持着汤碗,一手按着娉婷肩膀,唇对上唇。 传过来的,除了汤,还有属于楚北捷的刚强、决断、霸道和不可一世。 怎能不甘之如饴? 娉婷颤抖着睫毛,闭上双目,细瘦的双臂搂上楚北捷宽厚的肩膀,咬着牙低声道:“从今日开始,王爷对娉婷有一分不好,娉婷便对自己一百分的不好。横竖就这么一条命,糟蹋掉也好,一了百了。” 楚北捷暖玉在怀,闻言浑身僵硬,怒道:“你还要威胁本王多少次?” “一百次也不够,一千次也不够。”极低声、毫无怯意地回答。 怒气顿升两丈,楚北捷直起上身,却被两根细弱的手臂死死缠着,低头看去,怀里人早已泪湿满面,泪珠挂在寒玉般细致的肌肤上,似坠不坠,洁白贝齿紧咬下唇,不肯让人听见泣声。 氤氲明眸不惧他的犀利视线,凄凄切切,欲语还休中,一丝决然若隐若现。 怒火滔天,就于那么一瞬间,百炼精钢化成绕指柔。 “可恨!可恶!”楚北捷狠狠搂紧她,恨不得将她勒进自己的肋骨中:“可恨的白娉婷,可恶的白娉婷……” 太阳躲到云后,细雪纷纷扬扬来了。 无妨,屋中暖意正浓,虽是冬,却有春的旖旎。 红蔷在帘后偷窥一眼,羞红了脸,又蹙起眉:“闹到现在,连汤都没有喝完呢,这可怎么好?” 醉菊淡淡一笑:“白姑娘的身子,自有人担惊受怕,我们操什么心?来来,趁着好雪,我们快到院子堆个雪人。” 不再顾那屋内的卿卿我我,爱恨交织,目光投向院外满山遍野的纯白。 师傅啊师傅,王爷爱上了一个,那么叫人头疼的女子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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