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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可我还是回来了,须臾后我打晕一个看守拖进死角,扒了衣裳后重新出现在苏堂竹面前。

  “小猪……”他眼中闪过晶莹,又迅速黯淡,“你回来做什么?我只会拖累你!”

  “男人少婆婆妈妈!”我翻手印拉开铁栏,钻入牢房给他套上衣裳。他身上的伤触目惊心,鞭伤、烙伤、夹伤,几乎体无完肤。

  背上他,我重又出地牢。

  天刚明,轮值的皇宫侍卫还未换岗。我蔽身于回廊后,左右寻思后决定不逃出宫外,在宫内觅个安全隐蔽的地儿等风声过了苏堂竹伤势恢复些再出去。

  “小猪,你不怕我是奸细,是师兄故意把我弄成这样,留下来困住你的?”他在我肩上轻声问。

  我听到左侧来人,飞速转位,闪到了女墙下。

  明媚的夏日阳光散发越来越高的温度,我背着苏堂竹东寻西找,最后潜入了浣衣房。轻放下他,我转身看见他眼睛红了,这一路纵然我尽力不牵动他的伤处,但他却始终在我背上战栗。

  “很疼吗?”

  苏堂竹嘶着声道:“小猪,你怎么这么蠢?同样的苦肉计你还吃第二次?”

  我当做没有听见,只细细检查他的伤势。这一查,我倒吸一口冷气。除了一身的外伤内伤,他经脉尽断,修为全失,已是个废人!

  “好狠!”世上如何有这样的苦肉计?

  “你带着我,永远都离不了大杲!当日我叫你往南越去,你为何不听?”苏堂竹幽怨道,“我师兄的手段和心计都一样毒辣,他觊觎你的神功,硬逼软诱,无所不用其极,你有多少能耐能逃得了,藏得住?”

  我心思,他既是药王门下,继承药王鼎的人,难道就没有治好自己的可能?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小猪!”

  我一怔,默默地望了他许久。泪混着血从他脸上流下,也许是天气热了,我第一次感到大杲的皇宫是温暖的。

  “究竟是为什么?”我伸手渡他气劲,为他镇痛,舒他内伤。他竭力挣脱,但已是废人的他如何能挣开我?

  苏堂竹合眼,胸膛起伏片刻后,低低地说了一段。原来早在夺权篡位前,西日昌就已从多方线索中判断出我身怀的绝技正是当年风传的天一诀。他自知从我身上难以硬取,就遣苏堂竹来骗。苏堂竹信以为真,而我确实见他危难而不救,杀人手段残忍而血腥,直到临川河道旁我放马舍他而去。

  怜悯马的我让苏堂竹见到了真实的我,因此他背弃了西日昌的命令,策马救下我后道破自己身份放我南行。

  “那日你我临川分手,我不敢回去见他,师兄的手段我最清楚不过,我没能完成他交代的事情,他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只得带着药王鼎躲入深山,本想过安稳的隐居日子,师兄却以为我得了你的天一诀,找地方潜心修炼。他捉回我后严刑拷打,可我哪有天一诀给他!恩师仙逝前交代他好生待我,可他……”说到此,苏堂竹已哽咽。

  我握紧了拳头,“他就这样待你!”

  浣衣房来了人,我抱起苏堂竹跃上横梁。苏堂竹合着眼,等来人离去,他依然合着眼。

  “这地方不清净!”可是,我该带他去哪儿?

  上午的光芒逐渐直射,宫女们将洗涤后的衣物悬于浣衣房附近不远的空殿,由一根根竹竿搭成的晾架上。

  我背着苏堂竹钻入了晾架之间,穿越了外层,来到里间,里间晾架上晒着的都是冬季衣被。我们坐在一床鸳鸯戏水的被单前,这里暂时可以待到太阳落山前。

  “苏堂竹,若我能续上你的断脉,以你药王弟子的能耐,有几成把握恢复功夫?”

  苏堂竹震惊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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