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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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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了? 其实她很痛! 可是,对于一个陌生的人,她却什么也不能说。可是,他真的是陌生人吗?为何,她竟感觉到一丝熟悉,为何会有这样莫名的感觉呢?抑或,只是昏迷前的幻觉? 她眨了眨羽睫,涩然说道:“我……没……事!”眼前一阵眩晕,天上那轮明月渐渐地变得虚幻。身后一阵纷沓的脚步声,翠袖带着几个侍卫奔了过来,从姬凤离怀里将花著雨接了过来,不断地对着姬凤离说着多谢。 姬凤离眯眼瞧着油壁香车渐渐远去,隐约间,瞧见那马车前面的灯笼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聂”字。 聂府的车马?方才那女子,必是聂府的人?忽觉的手掌上一,片湿润的感觉,他这才发现,手上沾了些许嫣红,他凝眉,看来那女子穿的并非红裙,而是受了伤。 回到驿馆不久,蓝冰也回来了。 他私下从菜市口的百姓口中知悉,元宝的尸身是被几个人用马车载走的,据说那几个人都戴着风帽,根本无从查访。 其实蓝冰是感觉庆幸的,如若主子不是当时正在闭关养伤,恐怕这几个戴着风帽带走元宝的就是主子了,届时,这一出假死的戏,恐怕就会被人看穿了。 姬凤离听了蓝冰的话,身子晃了晃,他从袖中掏出玉笛,放在唇边,笛音悠悠,充满了冷峻肃杀之意,恍如金戈铁马的塞外沙场,残酷浓烈的杀气肆无忌惮,纵横驰骋。 姬凤离原本伤势就未曾痊愈,兼之此番伤口崩裂,又养了数日,伤势才好转。当他病情终于痊愈时,时令已经到了二月底。 天气变得暖和起来,春风荡过,处处春意盎然。楼外栽种着一棵夹竹桃,树桠延伸到了窗口,纷纷扬扬花苞累累,层层叠叠娇色艳丽,半开半合中,馥郁的香气扑鼻。 姬凤离负手凝立在窗畔,花影和日光婆娑中,整个人如青竹般挺拔。妖冶的面具遮住了清瘦的面庞,只露出一双俊目,眸光犀利如刀。 他手中拿着一沓密报,一页一页翻看着。当掀到最后几张时,眸光蓦然凝住。 纳兰雪原本歪坐在他身后一侧的卧榻上,看到姬凤离神色变幻,好奇地走到他身后,低首瞧了瞧他手中密报,展颜笑道:“聂相的千金参加皇宫选妃?哼,果然如你所料,他们斗起来了!看 来,皇甫无双和他现在是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接下来,你只需要静观其变即可。” 姬凤离唇角淡淡地勾起一丝冷冽的笑纹,眸中,散发着幽黑孤冷的光芒。 “你这出假死的戏,若非是他,或许不会那么逼真!到现在,那个三公主还以为你真的不在人世了呢!就连婉儿,也被你骗过了。”纳兰雪徐徐说道。 姬凤离沉默不语,忽沉吟道:“聂远桥不是只有一个才不到十岁的女儿吗,这个年龄,是不够选秀的。如今,这个聂小姐,是从那里来的?” 纳兰雪摊手道:“我哪里知道!说不定是认得干女儿!” 姬凤离凤眸微眯,忽冷声道:“派人去查!” 屋角处有人应了一声,转瞬间一道人影便从楼内纵身跃了出去。 他再翻到最后一页,眸光忽然一顿,冷然道:“禹都要热闹了!” 聂府后花园里,绿树婆娑,数不清的春花红红白白,抬眸望去,近处,流水潺潺穿越平桥小径,远处,亭台岛屿掩映在绿树花丛间。 美景佳境,令人几乎怀疑这是九天瑶池。 而临水的碧池朱栏边,那抹飘渺的清影,临水而立在花影和波光潋滟里,长裙曳地,衣带当风,几乎让人怀疑,是九天瑶池的仙子。 她只是静默地站立,望着眼前的一汪碧水发呆,消瘦的身子在三月的曝光里,迷梦一般笼罩着安静淡然的光环。微风吹皱了一池碧水,吹落了一树繁花,纷纷扬扬散乱的花瓣沾满了她的衣襟 和墨发,然而,她却犹若梦中人一般,浑然不觉。 皇甫无双遥遥凝视着,山石、古木、繁花、青竹,还有她,组成了一幅画,让人百看不厌的画。他凝眸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在心中轻轻感叹着。 一阵风来,荡起花著雨的衣衫,衣袂翩飞间,她忽然抬足伫立到了朱栏上。眼角的余光瞧见不远假山石畔的那抹清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伫立在栏杆上,展开双臂,宽袖当风,猎猎作响。 皇甫无双的心,好似猛然被人提起来一般,一片惊惶。 他快速朝着湖水边奔了过去,只听得“噗通”一声落水的声音,花著雨已经整个人扑到了湖里,一点也没有挣扎地沉了下去。 所有的侍卫早已被他屏退,他是偷偷在这里看她的,他没料到她会忽然跳入水中,他连想也没有想,便随着她跳入了湖水中。 三月的湖水,冰凉,冷冽。 华衣落水,瞬间湿冷如铁,口鼻被呛,窒息,然而,花著雨心头却是清明如镜。 她知悉皇甫无双也跳到了水里,她感觉到他慢慢地向她游近,感觉到他的手臂牢牢地攥住了她的身躯,将她费力地托出了水面。 周围有人声聚了过来,她感觉好几个人跳到了水中,将他们两个人拉了上去。 皇甫无双一声冷叱:“都退开!” 她的身子忽然一轻,被他横抱着穿过花丛,穿过九曲回廊,一直到了她的闺房内。 水晶帘动,香炉烟暖,繁花影动碧纱窗。 她躺在床榻上,任由翠袖将她身上湿淋淋地衣衫换下,用锦被将她湿冷的身躯裹住。 床畔的鹤形纹铜鼎里重新燃起了炭火,一室温暖。 “你怎么样?”屋内,一道冷冽的声音带着一丝气急败坏。 花著雨侧首,看到皇甫无双一身湿淋淋地快步走了进来,几个尾随在他身后的小太监手中拿着干衣,却战战兢兢不敢过来。 “皇上……您还是先换衣衫吧,不然容易染风寒……”一个小太监壮着胆子说道。 “滚开!”皇甫无双回首冷喝道。 小太监吓得脸色煞白地退了出去。 皇甫无双负手快步走到花著雨床畔,一头墨发湿淋淋尚在滴水,他俯身黑眸瞪得圆圆的,冷声问道:“为什么想不开?” 花著雨唇角绽开一抹冷然的笑意,眯眼道:“皇甫无双,你觉得我还能活着吗?你害了我的孩子,废了我的武功,可你是皇帝,我没有办法杀你,我也不能杀你,我也杀不了你。可我不想再 看到你,难道除了这么做,我还有别的法子吗?” 皇甫无双脸色一僵,他伸手握住花著雨冰冷的手,唇角勾起一抹灿然的笑意,“我不是故意要害你的孩子的,我只是不想你离开,只想你留在我身边。” “为了这个,就要废掉我的武功,就是害了我的孩子?”花著雨冷笑着说道,忽然伸掌,掴在了皇甫无双的脸上。 皇甫无双俊美白皙的脸上,刹那间多了几道五指印,可见她这掌用上了浑身的力气。他伸手,慢慢将唇角渗出的血丝拭去。俯身,隔着锦被,一把抱住了花著雨的身子,“只要能留下你,做 什么都可以!明日最后一天选妃大典,你一定要去。我要你做我的皇后,用一生来弥补你。” “你以为我稀罕吗?”花著雨的声音冷冽如风般传来。 皇甫无双慢慢地松开手,勾起唇角,露出一抹魅惑人心的笑影,“你会去的!来人!”他凝眉喊道,翠袖慌忙从屋外走了进来。 “好生伺候着小姐!”他冷声吩咐道,起身对花著雨柔声道,“朕回宫了!” 花著雨趴在床榻上没有抬头,待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方从枕褥间慢慢抬首,漆黑的眸间,划过一抹冷冽的寒意。 花著雨坐在妆台前,透过绿纱窗,可以看到后花园里,春花盛放,绿树婆娑,扑面的风里,也夹杂着馥郁的淡香。她的眸光从窗外扫回,凝注在菱花铜镜中,只见镜中的人华裳曳地,云鬓雪 肤,唇角绽开一抹轻笑,清丽绝艳,只是眸中隐带寒意,周身冷意令人忍不住哆嗦。 她起身从妆台前走了出去,外面的日光极盛。 回廊下,她名义上的父亲聂远桥负手而立,看到她从屋内走出,轻轻颔首,道:“走吧!” 花著雨抿唇不语,语气清冷,看不出喜怒。她随着聂远桥到了大门外,登上了马车。聂远桥策马在马车前,马车后一众侍卫追随。 马车辗辗前行,一路无话。香车越过街道,穿过重重宫门,直入宫禁。一直驶到了康宁殿外,方停下。几个青衣宫人慌忙迎了过来,引着花著雨到了康宁殿一侧的偏殿内。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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