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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〇


  花著雨脸色顿时一僵,她没有想到,丹泓似乎还没有放开心中的纠结。她轻轻叹息一声,慢慢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缓缓走到丹泓面前,“丹泓,将来,我一定为你找一门最好的亲事,一个最如意的郎君。”

  “将军…… ”丹泓眼圈顿时红了,垂首不再说话。

  花著雨负手站在屋内,望着几案上跳动的烛火,忽然问道:“丹泓,当日,那封姬凤离手下写的告密信,你是如何得到的?”

  丹泓凝眉道:“是我偷偷潜入到以前炎帝的御书房拿到的。”

  “得手很顺利吗?”花著雨淡淡问道。

  丹泓颔首道:“防守很严密,不过,所幸没被人发现。将军,难道说,那封信有问题?”

  有问题吗?

  花著雨负手走到窗前,静谧的夜空中,冷月游移,被厚重的云层遮掩着,似乎要躲避着人世间的纷纷扰扰。

  她虽然不肯确定,但是,她却忽然发现,事情或许并非她们查到的那样了。她感觉到似乎有漫天白茫茫的雾气正在向她铺天盖地笼罩过来,模糊了她的视野,迷离了她的心靡…

  就快到除夕了,皇宫里一片祥和。每一处殿宇都开始披红挂绿,张灯结彩,处处光影流转,喧嚣浮华,一片喜庆的气象。

  花著雨独自漫步在结了薄冰的太液池边,将皇宫的热闹和喜庆都抛在身后。似乎也只有这里还宁静一些。

  她已经两日没有去皇甫无双的宫殿当差了,他说不想见她,她也乐得清闲。小魔王现在在气头上,她去了,反而会平白挨罚。更重要的是,她最近不知为何,也没有心情去当差。

  远处,太液池的桥上有灯笼朝这里走来,越来越近,灯笼的淡淡幽光照亮了为首一人身上明黄色龙袍,一只描金玄龙腾云欲飞。

  想不到,竟然是皇甫无双来了。她想着,要不要躲开他,毕竟,皇甫无双可是说过不想见她的。

  念头一起,她便向一侧的小径走去。

  “元宝!” 声带着怒气的冷喝,花著雨忙止住了脚步,缓缓迎了上去。

  “奴才没有看到圣驾经过,请皇上恕罪!”花著雨忙施礼跪拜道。

  “没看见?”皇甫无双的声音从头顶上悠悠传来,带着几分玩味和几分压抑的怒气。

  花著雨心中顿时一凛,小魔王怕是真的怒了。

  “奴才记得皇上说不想看到元宝,所以才躲开, 生怕皇上看到奴才生气!”花著雨垂首慢慢说道,明明是他说不想看到她的。

  皇甫无双不悦地哼了哼,凝眸紧紧盯着花著雨,薄唇抿的紧紧, 良久拂袖道: “你倒是巴不得朕不想见你。”

  花著雨黛眉蹙了蹙,都说君心难侧,件君如件虎。她依着他的话做,倒是不和他意了。

  看少年天子的脸越来越阴暗,犀利的眸光带着慑人压迫感盯着她。花著雨只觉得寒意渐渐从脊背上升起,心中暗自斟酌,这小魔王该不会是要对自己下手了吧。都说,飞鸟尽, 良弓藏。她帮他登了帝位,如今,姬凤离也被绊倒,他会不会……

  就在气氛越来越紧张时,只听得“扑哧”一声,皇甫无双憋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花著雨诧异地抬眸看他,看到他咧嘴笑得开心,心中顿时有些恼。

  “小宝儿,你在战场上,真的如一头嗜血的狼?真的那么悍勇?”

  花著雨这才想起这句话,是那夜温婉对自己的评判。她忍不住皱了皱眉,缓缓说道: “战场之上,若不悍勇,就随时被杀。”

  “说的对,小宝儿。其实朕没有生气,朕对你,不知为何生不起气来,好了,这两日你继续来当差吧。没有你,朕觉得很不适应。”皇甫无双缓缓说道。

  “是!”花著雨颔首道。

  皇甫无双忽然拂袖道: “你们都退下,朕和小宝儿有话说!”

  一众内侍顿时都退得远远的,皇甫无双走到花著雨身侧,立定,忽然低声问道: “小宝儿,有句话朕早就想问你了。”

  “什么话?”花著雨有些纳闷,皇甫无双何时也这般吞吞吐吐了。

  “朕隐约听说,左相对你甚好,你不会也对他有什么心思吧!本来,朕是不相信的,但是,这几日,感觉你似乎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左相之事?”

  “不是!”花著雨斩钉截铁地答道,没有一刻犹豫, “皇上,这件事你是从谁口中听到的,这绝对是谣言,想要加害小宝儿的。小宝儿和姬凤离之仇不共戴天,怎么会对他……再说,小宝儿虽是太监,可却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是有人见不得皇上对小宝儿恩宠有加,这是要挑拨离间!”

  皇甫无双听刭花著雨义愤填膺的话语,心中顿时一松,扬了扬眉, “小宝儿,朕相信你,起来吧,既然不是,明日,你倍朕到天牢一趟。有你这头小狼陪着,朕就不怕了!走,随朕回宫吧!”

  花著雨闻言脸色一僵,她淡淡一笑,缓步追上皇甫无双。

  刑部天牢,是京师最戒备森严的牢狱,据说这里,就是飞进来一只昆虫,也插翅再难飞出去。

  一入刑部大牢,便感觉到阴森幽暗的气息扑面而来。长长甬道中,燃着数盏昏黄油灯,黯淡的光亮,憧憧犹如鬼灯。纵然外面是青天白日,这里面却犹如鬼蜮。大约也因为关押了姬凤离,这里戒备更加森严。

  看守牢狱的刑部官员显然没料到皇甫无双今日会来,吓得战战兢兢命牢中狱卒将甬路上每隔十尺插上一支火把。顿时, 甬路上亮堂了起来。

  皇甫无双冷哼了一声,沿着甬路负手向前走去, 花著雨紧随其后。

  火把的光亮,照的石壁上森森然全是寒色。这里终年日夜不分,比普通的囚室更加森冷, 比之花著雨和皇甫无双曾经住过的内惩院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一路行来,鼻端漾满了腐臭腥味。令人几欲作呕。

  终于,走到了一间囚室前面,透过厚重铁门上的暗窗,借着甬跆上火把的亮光,隐约看到牢内墙角的石榻上躺着一个人。

  “开门吧!”皇甫无双冷声命令道。

  牢官忙取出钥匙,将厚重的大铁门打开,皇甫无双缓步走了进去,花著雨尾随其后,也缓缓走了进去。

  灯笼的亮光,照亮了墙角上的石榻。

  只见妞风离一身囚衣躺在石榻上,身上垂挂着一条细细的金属链子。花著雨的目光顺着金属链子流转一圈,才看到那链子锁住了四肢,并且穿过两肩胛的琵琶骨,最后钉在了胸前的膻中 穴上。

  膻中穴是练武之人修炼内功的重要之穴。这个穴道用来走气运气,一旦被封,全身真气便被塞滞,无论多强的内功高手,也要任人宰割。而且,这个穴道被人打伤一拳,便会受伤,更不 要说被刀剑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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