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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


  锦言将苏姑姑送出门的时候,发现远处一个高挑的身影一闪而过,只是那张板着的脸在夜色下诡异而骇人。

  锦言将门关上,望着流苏冷冷得笑,心里洞然清醒过来。这个流苏年纪虽小,可是却很会装疯卖傻,她以为自己当真可骗?

  锦言将外衣披上,看流苏身上依旧还是单薄衣物,便将流苏的罩衣扔给她,斟了一杯茶,说道,“说罢,你受什么人指使?”

  流苏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恐慌,还是让锦言捕捉到了,“姐姐,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流苏刚才说错什么话了?”

  “不要再跟我玩这些小聪明,什么鬼神之说,什么语聆姐姐,这都是你的预谋,你如果当真怕,就不可能会与我同榻而睡,苏姑姑并未交待你在我房里入睡,你大可以回自己的房间……”

  “姐姐,流苏自己一个人不敢回去,流苏怕……”

  “怕?有多么怕?怕过在这间闹鬼的屋子睡觉?”

  流苏吱吱唔唔还要说些什么,锦言紧跟着出声,“你到底受何人指使?”

  “姐姐,你相信流苏,流苏对你其实没有恶意的,流苏只是……”流苏竭力要让锦言相信自己,那份迫切却在锦言眼里成了一根刺。

  “我不管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但是你们为什么选择在我的身上做文章?”这才是锦言最疑惑的事情。

  第三十四章 情难自禁

  流苏眨眨眼睛,无辜说道,“只是,只是因为你住在这间屋子,住在这间屋子的人都会有不同凡响的遭遇,别人重视了你,自然也会重视语聆姐姐的冤死。”

  锦言无语,这算是什么道理?她抿抿嘴角,后长舒一口气说道,“我不清楚内情,我也不想清楚内情,明日我便叫苏姑姑遣你回去,我这里容不下你的计较。”

  流苏猛地跪下来,抓着锦言的裙摆,惊恐出声,“燕瑾姐姐,流苏知道自己过分了,可是如果你送我回去,苏姑姑一定会打死我的。”

  锦言不去拉她起来,只是冷冷说道,“难道这对我就是公平吗?我没有必要为你们分担,去告诉指使你的人,住过这个屋子的人死了便是死了,去争那些是非,只是再搭上几条人命罢了,不值得。活着是重要的,活人也是最重要的。”这些事情对年纪尚小的流苏是说不明白的,锦言只好不再说。

  流苏还想说什么,锦言早已挣脱了她的手走开。

  次日,锦言故意忽略流苏的惴惴不安,梳洗好了从房中出去。

  她找到苏姑姑,福身行礼,“苏姑姑,燕瑾为赶绣富贵流云图,日以继夜,虽不敢说辛苦,也有些吃不消的。只是燕瑾不习惯与人同住一屋,所以燕瑾斗胆请苏姑姑将流苏带回去。”

  苏姑姑是个明白人,宫里几十年的历练,早已对人心洞若观火,“也罢,你也算是个明白人。也只有这样,你才能把这些事情撇清,苏姑姑就帮你一把。”

  “燕瑾不会忘记苏姑姑的好。”锦言微微颔首。

  回到自己的房间时,远远看见流苏被人拖出了房间,她嘴里还在嚷着,“我没有不守规矩,我没有……”

  锦言松了口气,在后宫装神弄鬼的罪名比起来,不守宫规已是轻罪,流苏的命算是保住了。

  锦言回到房间里,打开临湖的窗户,默默坐在绣架前,拿起手中的绣针,微叹一口气。临到中午,有人进来送饭,是宫女焕丽,她板着脸并不言语,可是手里青筋暴起,看似十分愤怒。

  锦言坐在那里没有起身,她并不是个淡然的女子,她也喜欢去争去夺,只不过不是用命去争,看见焕丽转身要出门,锦言出声叫住她,“焕丽,流苏已经受到惩罚,这是你的前车之鉴,如果你再执意妄为,你要承担的罪过便不是这么简单了。我不知道这间屋子曾经住过什么人,也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可是我劝你,还是算了吧。”

  “你不懂,有些事有些人,一辈子也难以忘却,我活着唯一的希望就是为她平冤。”焕丽的声音还算是平静。

  “那流苏的性命就这么不值得一提吗?她差点葬送在你的手里。”锦言有些动怒,进宫已经见到太多悲剧,流苏还那么小,还不知道自己所做之事要付出的代价,她无辜而纯真。

  “我只是想做好这件事,我没有要害她的意思。”焕丽转过身子来,板着的脸也有了一丝松动,看得出她对流苏也是极为关心的,不过难道她当真不会想到流苏会有这一天吗?

  “这世间有诸多不足,谁也无法强求,逆势而为,与天相争,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命数来夺了。”锦言看了焕丽一眼,“我言尽于此,你自己看着办吧。”

  焕丽身形一颤,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昨夜一直未曾安睡,锦言有些乏了,不想去歇息耽搁刺绣,终夜忍不住困意袭来倚在绣架上睡了。

  睡梦中的锦言安详自若,长而浓密的睫毛乖巧服帖,绣架,绣品,锦言,白皙的肤色,精致的五官,临窗看来是多么美丽的风景,锦言丝毫没有发觉,有人正在欣赏风景,享受这风景。

  锦言醒来的时候,睫毛闪动间便看见窗前的男人,面如冠玉,朗目星眸,温善而深情得看着锦言,锦言慌乱站起身,正想行礼,却发现隔窗行礼也是不尊,一时局促得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你别怕,朕知道你在母后这里很是放心,只不过怕别人多心,所以一直未来看你。”皇上淡淡笑着,“朕来了好一会了,看你睡得安好,就没扰你。”

  锦言脸色微红,这个男人总是带着让人毫无抵抗的气势而来,却做些心细如发温人心房之事。锦言正想开口应话,却发现皇上离开了窗前。

  未等锦言松口气,皇上却已经走进了屋内,他身形伟岸,今日一身紫袍,额前一抹青翠的碧玉更显风liu倜傥,“几日不见,你又清减了,让朕看了心疼。”

  锦言见皇上真进了屋,反而静了下来,又坐回了绣架旁,“皇上说笑了,燕瑾在太后这里安然得意,又怎么会清减?”

  皇上微微叹息,说道,“你总是这样疏远朕,朕是真的想要疼爱你,朕也没有料到自己会被你这般吸引,所谓一山一水,我是那顶天的山,你却是那环绕山脚的水……”

  “哎哟,皇上,什么山山水水呀,奴婢可听不懂,”门外进来一人,是苏姑姑,她笑着进来,给皇上了请了安,又说道,“太后听说您过来了,久等不着,让奴婢来寻你呢。”

  皇上站在那里还是不动,他看着锦言,仿佛有千万句话要说。

  锦言自苏姑姑进屋便起身站在绣架旁,看皇上默默不言只盯着自己看,脸上又飞起霞云,说道,“皇上,太后还等着您去请安呢。皇上还是快些过去吧,恐迟了太后怪罪下来……”

  皇上深叹口气,自从进屋就叹气,这会子还叹气,皇上觉得自己对待锦言总是毫无办法,看苏姑姑还等着,便深深看了眼锦言转身而去。那擦着衣角感受的男人气息,让锦言有些恍惚,耳边还响着他留下的低不可闻的一句话,“朕也是看着你一时情难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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