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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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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主府,楚玉虽然疲累,却并未睡下。她穿着单衣,找来纸笔,简要地将今天所说的故事记录下来。 虽说是瞎编,但也要编圆了,一个漏洞百出的故事,即便是故事,也没多少人愿意听的。 鉴于她已经让纪晓岚穿去了康熙时代,楚玉想了想,又把唐宋元明清五代的有名人物都穿到了康熙手下,从魏征到魏忠贤,忠臣奸臣文人名士,个个顶尖角色, 整理完讲过的故事,又顺便给明天要说的部分编了个大纲,把写下来的文稿放在床头,楚玉才揉着酸涩的眼睛放心睡下。计划是想得不错,可是楚玉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第二天她醒来,竟是被嗓子的不适唤醒的,喉间麻痒隐痛,张张嘴,只能发出低哑得变调的声音。 原来昨天楚玉在宫中给刘子业说了整整一下午的故事,嗓子一直没得到休息,已经是伤着了,回府之后又不曾调养什么的,写完故事便躺下,睡一觉便恶化成现在这个状态。 拍门把幼蓝粉黛传进来,楚玉比画着让粉黛去叫容止,说一下自己的情况。在幼蓝的服侍下,洗漱完毕,坐在床边。楚玉看见容止从门口进来,顿时露出松一口气的神情。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无声地张张嘴,随后露出无声的苦笑。 容止走过来,站在楚玉身前,原本站在一旁的幼蓝立即自动退开,给他让开空间。尽管已经受过教训,但幼蓝依然丝毫不敢对容止有半分不敬。 嘴角挂着浅笑,容止静静地看着楚玉,却迟迟没有动作。楚玉等得不耐烦,又拿手指了指咽喉,才见他低笑一声,耳边轻飘飘地擦过三个字,“失礼了。” 容止微微倾身,伸出手来轻扣楚玉下巴,漆黑的眼眸里却有些好笑的意味,“公主,你不张开嘴,叫我怎么瞧呢?”他声音依旧是如方才一般的轻,轻得好像羽毛的尖端,若即若离地划在心尖。 楚玉有些窘迫,想要挣开他的手,却又怕动作过大,显得可疑。她犹豫一下,最后还是顺着容止的动作仰起头来,慢慢地张开嘴。嘴是张开了,可她忍不住回想她刚才漱口有没有漱干净,恨不得立即回头再漱一遍才能放心。 仰起来的目光只能看见容止额际以上的头发,漆黑不带半丝杂色,就像他的眼睛。看不见容止此刻的神情,楚玉的其他感官分外敏锐起来。她能感觉到容止低下头,由于赶过来太急,他连头发都没仔细梳理,几缕如丝柔软的发丝顺着他的动作垂在楚玉脸颊上,发梢有点刺人。而容止的呼吸很近,温暖的气息吹在她的颈脖上,那部分肌肤好像冒出了细小的疙瘩。 而楚玉的呼吸,则拂动了容止额前的头发,微微地飘开来,很快又落在她脸颊上。楚玉几次忍不住屏息,可过一会儿又憋不住,反而让呼吸更加剧烈了。 时间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煎熬着数过去。楚玉仰着头,双手放在腿上,尽管容止扣着她下巴的动作很轻柔,轻柔得随意便能挣脱开,可她却好像被施了定身法,任由他摆弄着。 感觉上好像是过了许久,楚玉深呼吸一口气,伸手扯扯容止的袖子,以行动示意问他什么时候结束,接着便听见容止的笑声飘过,“公主你昨日究竟做了什么,喉咙里肿成这副模样?”楚玉感觉到下巴上的手松开,立即如蒙大赦地朝床里坐了一些,直起仰得发酸的脖子,目光正与后退半步的容止对上。 容止凝望着楚玉,温和地安慰道:“公主不必忧心,我这便去开药,只需调养三五天,便可恢复如常,不过这些天要留神别再说话,以免伤上加伤。” 楚玉已经吃了苦头,哪里还敢任意乱来,连忙闭嘴点头。虽然遗憾这两日不能继续给刘子业故事连载,但她也要先保住这嗓子,才能今后继续作为。 粉黛送走容止,楚玉又比画着让幼蓝取来纸笔,给刘子业去信,说明自己的情况,故事暂时停止连载,等她什么时候嗓子恢复了,再继续说。 容止先去了尚药司取了医治咽喉的药,写明用法用量,令人给楚玉送去。他却一个人回了住处,在书阁中将自己关了足足大半日。 一直到傍晚,容止才缓步踱入修远居,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桓远与墨香忙碌。直到桓远忙完了歇下来,问他来此何事,容止才带着点困惑不解的神色,问道:“桓远,你可知道,史上有个叫康熙的皇帝?我阅遍典籍,也未曾找到有关康熙帝的记录。你学识渊博,想必知道的典故比我多些。” 今日给楚玉看喉咙时,他不小心瞥见楚玉放在床头的文稿大纲,纸上写得密密麻麻的。他倒也不是存心偷看,只是他目力极佳,又兼记性惊人,只瞟了一眼便记住了七八成。好奇心驱使下又多看了两眼,虽然不耽误给楚玉看病,可心里却记住了那个名叫康熙的皇帝,以及纸上所记载的有关事迹。 那纸上所书的断断续续,甚至有些文理不通,但容止心思灵敏,很容易便通篇理解,然而他搜遍记忆,却想不起史上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富有传奇色彩的皇帝。 桓远自然也不记得什么时候有一个叫康熙的皇帝,然而他知道容止不是一个会在这种问题上胡闹的人,思索片刻后道:“我的所学也有不足之处,不知你房中书典可有记载?” 容止摇摇头,“我来此之前,已经将有关的文稿翻阅遍了,自然是没有,才来求助于你。” 两人默然对坐了一会儿,没什么话可说。容止站起身道:“也许我有所疏失,错过了什么也未可知。” 接下来的一连好几天,府上两位学识最渊博的人,都为同一个问题困扰着:康熙是谁? 而几日后,楚玉嗓子痊愈再入宫中,却看见天如镜正站在一座偏殿门口。 他看起来好像在等人,并且在楚玉走近时将目光投向了她。楚玉有一瞬间怀疑他是否等的就是她,不一会儿又自嘲地笑笑:怎么可能? 正想就这样装着什么也没看见走过去,然而在经过天如镜身边时,楚玉忽然听见他清澈无波的声音,“康熙。有没有乾隆。” 就算是问话,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说得好像陈述一番。 楚玉陡然停步,僵立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转过身去看天如镜,眼神好像见了鬼。她对刘子业说的故事,是有胡乱编造没错,可是她敢发誓,她绝对未曾从嘴里吐出过乾隆这个名词! 她就算再怎么胡扯,也不至于让祖孙同台登场竞技。 楚玉还没来得及深思,天如镜的第二句问话又来了,“你看过天书?” 天书? 什么是天书?天如镜为什么要问她这个?凭什么判断她看过那什么天书? 楚玉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飞快地思索盘算着,联系天如镜的前一句话,他说出一个“乾隆”,康熙与乾隆都是一千多年后,不可能被这个时代的人所知的角色,她知道康熙,是因为她本身来自一千多年后,那么天如镜呢? 难道他也是穿越而来的? 不对,这并不能解释他身上那圈蓝光的来路,而所谓的天书又该怎么说? 天书天书,顾名思义,便应该是书了……楚玉面无表情地看着天如镜,胸口却好似有波浪在翻滚,一波又一波的,连灵魂都跟随着泛起了涟漪。 天书……天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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